“……那梁山贼人扯地连天正不知有多少!小人趴在岗子上远远望了大队拉了怕有数十里长……”扈二这厮胆大见了许多军将也不害怕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正在诉说自己兄弟二人“探险”历程脑后早被扈成扇了老大一个耳刮子怒道:“恁多废话!知府相公问你你才回禀休得啰唣!” 扈二吃了这一下也算乖觉将口紧闭不说。高强却不理他问扈四:“贼众几何?” “禀知府相公梁山哨马也有百十骑四下里散开了巡视咱们兄弟靠不拢去贼众数目看的并不确实约莫总有小一万人只多不少。” 高强一看这回答的还靠谱又问何人领兵说是看见十余名头领的旗号主旗上写着“宋”字多管是宋江领兵。 又问了几句打了这两个人下去高强转脸对扈成道:“扈大郎你那独龙岗素来与梁山井水不犯河水因何惹来梁山大队?”自从李应投靠高强宋江又上了梁山石秀便向宋江打了招呼要他尽力约束山贼不去独龙岗掳掠。 扈成重重“咳”了一声:“知府相公有所不知那梁山离我独龙岗七十多里虽有港汊经过岗左与水泊相通泊中贼人向来少到此处。怎奈近年来梁山势力日渐膨胀虽然大队不大向我独龙岗来但零散出来借粮的队伍也不见少了。”所谓的借粮多半也就是抢劫了不过东平府也算梁山的“窝边草”因此这抢劫的暴力特征有时不那么明显倒还真有点像借粮。 “今年南方大旱数月。米价飞涨咱们东平府因着粟麦丰熟南边多来人购粮因此粮价也涨了不少。我与李家庄、祝家庄原是三庄联保李大官人给家父和祝朝奉都写了信说道灾年防贼保伍越要严谨了不想果真来了大队贼人必是前来抢粮地。” 高强听着倒像那么回事梁山眼下七打八打加起来。能有两万人又多是不事生产的粮食消费量惊人又逢灾年不出来抢才怪。可这还是没解答关键问题东平府境内大小村镇上百他宋江都不去抢偏偏来抢你你独龙岗三家联保的硬骨头而且还是同为本衙内效力的那及时雨宋江难道吃了豹子胆。还是猪油蒙了心? 又问了扈成几句也是不得要领高强只索罢了。 夜色已深连环马军的将士都裹着毛毡睡下官道两旁横七竖八躺了几里地的人马偶尔听到几声马嘶声。 高强却在那里与许贯忠、韩世忠窃窃私语:“我看不对若不是扈成有事情瞒着咱们。就是梁山出了什么变故。” 许贯忠皱着眉头不知想什么并不接口韩世忠却冷笑道:“衙内何必烦恼?想那宋江多得衙内重用。许以他日高官厚禄就该尽心竭力为衙内效命才是。如今这主意竟打到了衙内部属的头上其心可诛!想必此人以为自己草莽之雄有些桀骜起来今番大军到彼处须得狠狠杀他一阵。务要叫这厮明白些方好!”言语中杀气弥漫配合韩世忠略带尖利的嗓音黑夜里听上去阴株株的。 高强原也有些疑惑到此渐渐恼火起来转头却见许贯忠一言不不知其意。蓦然想起当初自己一力收服宋江的时候。许贯忠固持异议好容易才说服了他。以为现在宋江出了岔子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错处便缄口不言。 心情不佳时自然无甚好言语高强推了许贯忠一把压低声音道:“贯忠有话请讲当面本衙内可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被推了这一下许贯忠像是惊了过来又看了看高强忽而笑道:“衙内谬矣!此事虽有些费解却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小人适才不语只是犹豫一件事而已。” “哦?怎么讲?” “衙内那宋江有铁样把柄在衙内手中谅他翻不出天去。此次攻打独龙岗宋江或者身不由己亦必不是单单为了那粮货想必有什么原因。以贯忠看来若是逼得宋江不得不出兵此事该当与梁山大势有关不是被晁盖逼迫就是跟梁山眼下贩盐一事有关或者两者兼有。” 高强疑惑地看了许贯忠一眼又看了看韩世忠从后者那里却没得到什么信息掉过头来向许贯忠道:“你说宋江有可能是被逼的?何以见得?” 摇头:“此刻并无凭据。”见高强有些作色许贯忠随即道:“衙内莫要心焦若是贯忠所料不错宋江多半要派人来会衙内说明此次出兵之事。只是衙内来的急了路上恐与来使错过也未可知。无论如何大军一到便知分晓料他宋江纵有天大胆子不敢与衙内对阵此节无虑。” 既是这般说高强便按捺下了转念又问:“那你适才犹豫什么?” “小人在想咱们前日传了消息给三郎叫他那里派人联络公孙胜以三郎的火性自然叱嗟立办只是时日短了公孙胜多半还没上山;即便他上了山也是不要在宋江面前露了底为好然则究竟要派何人来担当宋江与衙内之间的联络重任?” 高强翻了翻白眼心说这话咱们当初就讨论过了你直说不就得了:“罢罢此间事了本衙内便亲自去寻武二郎请他为我上梁山走这一遭纵然要吃些苦头也说不得了如何?” 许贯忠见高强一脸的没好气忍着笑道:“衙内却误会了武二郎心气高傲这等事恐其办的不大周全。小人想来还是要将宋江叫出来定个联络的法子方好这人选和路径都不妨叫宋江自己来定咱们省心。” 这么一说也是在理不过高强也觉得武松这位师弟也该是回归革命队伍的时候了罢?原本收留了金莲在府中也是为了给武松留一条回头之路这桩公案终须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