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巨型圣**战，会是什么情形。

对叶扬来说，他就像一只小草蜢，站在高处，观看两头老虎在打架。哪怕是交击动作的气流，都足能将他掀飞。那些如同大河流水的龙炎吐息，更将海岛地面洗炼成灰烬世界。花木燃尽，池水蒸干，就连坚硬的岩石都化为熔岩。

炎龙大战，黑翼胜在高出一阶，躯体亦更庞大。

可惜，比起经验丰富的铁爪。它仅是会横冲直撞，口水乱吐的胖子。不但未能好好发挥本事，反而浪费体力浪费罡能，累得死去活来，铁爪还没怎么伤损。努力战斗，根本无法产生实质性成效，于战无益。

铁爪看似东躲西藏，实质是戏弄黑翼。

除了巨大的龙息，它甚至连一爪一咬都没有实实在在地挨上。

毫无意外。

战斗不久，铁爪就获得了胜利。接二连三的猛然反攻，打得黑翼头晕转向。胡乱的反应，更加速了它的失败。凭着强大的罡气硬挨了三四十记重击，黑翼，最终被活活打晕过去。

接下来，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看着黑翼倒地躯体，叶扬不禁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这家伙，实在太嫩了！

“人类。”铁爪按住黑翼的脑袋，对叶扬得意道，似乎需要观众赞美它的表演：“你的朋友，马上就要死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哈哈哈……真是可笑啊，跟人类成了朋友，还试图挑战本尊。胆小鬼永远是胆小鬼，还敢口出狂言。它以为比本尊高一阶，就能杀掉本尊吗？哈哈哈……”

“其实……”

叶扬看到黑翼晕迷和铁爪的嚣张模样，心中微恼，也没了顾忌。

“要杀你……”

铁爪看到叶扬身化银狼，心中剧震，马上口喷龙息。

试图将这个可能的威胁烧成灰烬。

银狼身形一转，轻松避过龙息，并在铁爪的脸上挂了一爪，划出四道长长的深痕，碎鳞血花乱舞。不等铁爪有所反应，又急掠其背，一口就撕咬掉铁爪的左侧巨翼。

吐掉巨翼后，冷声补全：“也不是什么难事！”

铁爪痛极急退，口中狂吼。

“这不可能！”

刚才是蛇形罡步，还有……罡烈焰爪，这是人类的罡武技法。

铁爪被撕下一翅，虽剧痛难当，但是它内心更加震憾。人类化兽，它当然知道。那些大圣门，天天都在研究幻化技法。不过为什么，这个幻化后的银狼，能够使用人类的罡武技法。

更难以置信的是，这六阶罡气之人，竟然同样幻化六阶银狼。

西元诸国之内，不是没有六阶的圣使吗？

“你到底什么人，怎么可能幻化六阶银狼？而且……”铁爪怒吼，忽然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银狼圣兽体型，不是三十米吗？这头银狼的体型，已然接近自己的一半，有五十米体型。

这还算是银狼？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翼的体质真不错，看来快醒了。小飞虫，不好意思，本大爷可没时间跟你罗嗦。”叶扬活动了下手脚，他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幻化圣兽体，正享受这种感觉。

看着更庞大一倍的铁爪，心中毫无压力。

它若是六阶圣兽，还有一点点麻烦。可，五阶的铁爪，无论罡力，罡能，战斗技巧与经验都跟叶扬相差十万八千里。凭它的水准，也就能欺付一下黑翼这种白痴大少爷。

“卑微的人类，你以为能胜过我吗？本尊只是……”

铁爪心中暗怕，口上却不落威风，叶扬身形一晃，再次急袭。

狂吐龙息防御时，铁爪背部再次传来剧痛。

“水镜幻影？”

看着银狼被龙息击中的模糊样子，铁爪已经吓傻。这名圣使，完全颠覆了它知识与想象。使出蛇形罡步和焰爪，倒也罢。这种类似的动作模仿，圣门的圣使们也研学。

可，水镜幻影，是实实在在罡气武技。

这不是模仿，如此程度的幻影，甚至连大师级武者也很少人能够达成。

人类的罡武技法，与圣兽体型不合。再加上脉络不同，完全没有通用的可能。圣兽每成三阶，都有血赋的圣技。四阶，七阶时，都自然而然所命赋予技法。这种技法，才是圣兽战技之本。

使用人类武技，闻所未闻。

铁爪恐惧震撼之余，也明白刚开叶扬为何不动手。

他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

折断自己的双翅，就是为了让自己无法逃跑。黑翼晕迷，也不会知情。一切事情，他都计算好了吗？难道说……不会吧……这个人类，一开始就为了屠杀炎龙而来……本尊……本尊……反倒成了黑翼这个窝囊废的替死鬼。

不要啊！

当恐惧高于本能时，再高贵的炎龙也会成为疯子。

银狼身后，就是大海。

铁爪眼中闪过一线希望。银狼不会水战，虽然海中危险万分，总比留在此地好。惊惶之下，铁爪也失去理智，猛然扑上，心想会按照自己的计划，逃脱入海。

太弱了。

连心底的打算，都写在脸上，叶扬暗叹。

“风鹰……回旋……”

铁爪被咬断的头颅，最后还吐出一个罡武步法的名称。

最后意识，铁爪自觉死得不冤。对手，根本不算银狼幻化者，而是一个银狼圣兽模相的罡武强者。有闪电般的速度，力强且精准，罡气和武技尽皆精通。对敌时，更是心清智明，杀戮果断。

不畏惧，不慌乱，不留情！就像杀戮的机器，精确地进行每一步的战斗。

最让它觉得可悲的，这个人形杀戮机，原本目标是……

黑翼！

自己成了替死鬼。

铁爪眼中最后的光芒，仍然在诅咒：黑翼，本尊死了，晕迷的你也不可能活着。除非你父亲在生，否则你强大一倍，也不可能赢过这头银狼。算你幸运，晕迷中根本感觉不到痛苦。本尊在龙之国的门前……等你。

*************

黑翼苏醒时，首先入眼是铁爪的无头尸体。

不远处，铁爪的头颅上，那位人类‘朋友’正静坐冥想。他伸出的手掌心上，漂浮着巨大的血球。不用多想，那肯定是铁爪的精血。看他的动作，似乎要炼化提取些什么。

神情，并不满意。

换作其它的同族，黑翼或者会有点难过。但铁爪摆明想要自己的命，现在被叶扬所杀，它心中反而很欢喜。至少，死掉的不是自己的朋友，而且仇敌。

“人类，是你救了……我？”黑翼本想说‘救了本大人’，转念一想又改口了。

叶扬一脸看白痴的模样，心想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这反应，黑翼更不敢多言。

“铁爪是混血种属。”黑翼想了很久，像鼓起某种勇气。它刚捡回了一命，心境亦有变化：“你原本想要的，是我血吧？我才是纯血的黑焰圣兽。铁爪的血不够好，你……打算杀掉我吗？”

你白痴啊？

叶扬看着黑翼乖乖受死的模样，心底已无力吐糟。你不说自己是纯血黑焰圣兽，我怎么会知道，脑子被打傻了啊？我对铁爪的血满不满意，关你屁事。

“你还有体力，不打算反抗吗？”

叶扬故意问道。

“反抗有用吗？”黑翼反倒像轻松起来，并无任何自保的举措：“你刚救了我，没有在我晕倒时动手，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我应该感谢你的赐予。”

合计我救你一命，你就大方还给我啊。

这是命啊！

还给我你就没命啦。

叶扬轻笑，这孩子似乎长大了，于是伸出手指指着海岛：“你刚才说，这是你的城堡？”

黑翼错愕，点头。

“这是你的朋友？”叶扬的手指，回过来指着自己。

黑翼脸色似乎有点涨红。它没想到这人类强悍如斯，击杀铁爪后连一点伤损都没有。不过叶扬第二问，黑翼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叶扬曾安慰它，鼓励它，更救过它，打心底里，它也想要一个朋友。

“那好。”

叶扬不知怎么收起血球，拍拍手，说：“我这个人会跟朋友打架，不过，绝不会谋害朋友性命。无论它是一头炎龙圣兽，还是一只蚂蚁。黑翼，你刚才说我们是什么？”

黑翼愣了好久好久，就像过了半个世纪。

忽然，它的神情变了，就像某种庄严的宣誓，一字一句：“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