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位惹不起莫琴便躲起莫琴,说走就走得超级干脆的雷雪毅。他御剑大约行了七八里地,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踩着剑在半空中低头纠眉,一看就知正为某事而纠结。 他会在此时此刻纠结的事,无非就是跟莫琴有关的事。说实在的,当他一想到莫琴被丢下时可能会摆出的吃鳖噘嘴的模样,雷雪毅的心情就没由来的一顿乱爽。只是爽过之后再回头一想,心里面又暗暗喊着坏了。 是坏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坏了。 他怎么说也是大师兄,先不说这气度气量的问题,就说他随着张天池带了莫琴出来,然而回去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人回去了。至于张天池与莫琴的行踪,他还真没法说个清楚。谁知他俩会不会坐马车回来,又或是莫琴硬逼着张天池载人,半路上张天池体力不支,二人从天上纷纷掉…… 脑子里的想法是越想越可怕,雷雪毅猛地挥了挥手,把那不应该产生的杂念给挥掉。 好吧,张天池一定不会傻到逞强,他们应该最终选择的是坐马车。雷雪毅有些像在自我催眠地默念了一句。 这坐马车是安全了,可是事情又出来了。从这里乘车回去,一路上必须得顺利,那也要个三四天的样子。这期间万一师父要找莫琴,叫他拿什么给师父? 他怎么说也是背着一个指导莫琴修仙这名声的,如今被指导的人不见了,他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左右思量之后,雷雪毅更加的纠结。 照这么想来,那他还是只能回去接她?一想到她洋洋得意的嘴脸,再想到她得瑟的模样,雷雪毅的心里没由来的浮躁。 不论哪方面,只要她稍微的收敛一点,或许他都不会有意丢下她。想到莫琴的种种不好,伴随而来的还有她失着忆却仍乐天的模样,雷雪毅有点无奈。 算了,她是一个失着忆的丫头,他去和她计较那么多,反而显得自己不懂事了。 挣扎了一番,雷雪毅最后还是决定回去。 他做什么都算干脆,刚刚还在犹豫,当想好的时候便就果断的往着回走了。只是行了不过半里地,便看前面御剑过来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天池。 雷雪毅讶了一下,扬声问道:“四师弟,怎么就你一人?” 张天池一开始是没看到雷雪毅的,毕竟此时他的心事挺重。就他这御剑的技术,能一边想事一边御剑都不错了,哪里还分得出一丝精神来留意路间的情况。加上他也没想到雷雪毅还在这附近。 “大师兄原来没走?”他很意外,意外得连雷雪毅问他的问题都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大师兄看起来走得干脆,却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咝?似乎哪里没对。他的脑子转到“他们”二字时,突然发现这事不应该是他想的那样。于是张天池也不顾礼不礼貌,好奇的将雷雪毅打量了一遍,同时暗想道,大师兄在这不近不远的地方等着,好像不是在刻意的等他,更不会是在等他们。那大师兄是在干嘛? 对于张天池的打量,雷雪毅倒没怎么在意。他现在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莫琴居然没在。 “莫琴的人呢?”他总不会是让她一人去搭了马车回府吧……雷雪毅觉得额角很疼。 听到大师兄主动提起莫琴的名字,张天池一愣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怪异的表情,艰难地说道:“那个……师父说交给他。”准确的说来,师父只让他一人离开,至于莫琴何时走,他是一点都没提。 那个时候师父的脸色……分明是不怎么好看的。 “师父?师父来了?”雷雪毅迷惑了。他仔细算了算,他先走了一步,这一步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怎么师父就这么快的赶到了?他感觉像是错过了许多事情一般。 张天池回头瞄了山谷一眼,明知这一瞄是什么都不可能看到,他仍然在睁着眼找了找谷中的身影,末了他才转头对雷雪毅说道:“师父一直都在,应该是一路跟着过来的。” 雷雪毅嘴角歪了歪。那他数次差些掉下去,一定都被师父看了个全。 “……总之,大师兄,咱们先回去吧。有师父在,莫琴也不用咱们cao心了。”张天池说的是实话,他们师父都来了,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小虾米出头的时候。 天上踩着剑的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这谷里的一人一仙,此时还大眼对小眼的互瞪着。 易尘现身出来的事,还得从张天池的喊话开始说。他听张天池喊话,喊得有礼有节而且其中暗意表达得清楚明白,心里面暗喜这徒弟也有乖的时候。谁知他心间的那喜意还未散开,便听莫琴接了一句生猛的。他顿时踌躇着要不要现身的问题了。 现身,那他就成了熊了,如果不现身,张天池一定是不敢随便走的。张天池不走,就意味着莫琴不能走,莫琴不能走也就是说连累得他也不能走。 这一连串的关系,十分明确且明白,在易尘脑里一勾勒,他立马选择了当熊。 透明的空气中渐渐的形成一个棱角分明的人形,当人形越来越清楚时,莫琴的眼角便开始抽搐了。乖乖,扮鬼的居然是痞仙这货。 相对于莫琴眼角的抽搐,张天池几乎是整张脸都在抽搐。他还没等易尘完全现身,便苦着脸喊道:“师父,原来是您。”喊完再暗想,完了完了,师父是何时跟过来的。 易尘的心情不并怎么好,其原因固然是莫琴造成的,但眼下还有徒弟在,他还是强忍着不悦点了个头,顺便“嗯”了一声,末了再说道:“天池,你先回去吧。” 张天池一听,哪里敢反对的,他偷瞄了死盯着易尘的莫琴一眼,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同她打什么招呼,御了剑便跑了。 于是乎留下的这一人一仙,便就这么瞪着盯着瞧着对视着,好像谁也不愿意先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