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无期第一次见到青衣之时,就看出她是炼体九层。如今听青衣问起紫衣的修为,也没有往深处想,以为是女孩之间的攀比虚荣心使然。 “我们离开的时候,紫衣的修为是炼气三层。”为了不过于打击青衣,帅无期说的时候轻言轻语,声音很是柔和。 青衣低头沉思,哦,才进阶一级,速度还是太慢啊! 看着青衣在那儿低头发愣,帅无期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打击到了青衣,有些于心不忍,随之安慰道:“青衣学妹小小年纪,已经达到炼体九级,在同龄之间也算是佼佼者了。” 帅无期这话本意是想安慰一下青衣,但青衣却听着那么别扭,包括在座的各位似乎也听出弦外之音,那意思就是青衣太菜鸟了,人家紫衣都已经是炼气三层了,你还在炼体期混呢。 看看各位的神色,帅无期也意识到自己真不应该说那一句安慰的话,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大家误会了他的意思,为打破尴尬,他给青衣这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小师妹苗雨烟,是我二师叔的高徒。” 听到帅无期介绍自己,花雨烟对大家礼貌的点点头。 帅无期又看了看朱会长,说道:“这位是你们的前辈,高级班的老学员朱文艺,他现在是学院诗词学会的会长……” “诗词学会?咱们这修真学院,难道也教诗词歌赋?我怎么没听说过?”没等帅无期说完,小颜忍不住问道。 坐在帅无期旁边的苗雨烟眉头一皱,向小颜瞪了几眼,这丫头真没礼貌,帅哥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咱们这学院当然主要是学习修真问道的,不过,如果每天都是这样没完没了地修炼,生活岂不是太枯燥了些。所以,为了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学院鼓励广大学员创建各种各样的学会。比如:书画协会、诗词协会、歌舞学会、围棋学会等,不一而足,有相关方面爱好和特长的学员均可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会。”帅无期对于小颜打断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别看平时他总是一脸寒霜,冷峻高傲,一副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和他接触时间久了的人都会明白,他是很好相处的,大家弟子,心胸和气度当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学学这些东西,不仅可以陶冶个人情cao,对修炼一途也是有帮助的。”帅无期接着说,“很多事情均是相辅相成的。我们修炼,除了炼体之外,达到更高层次之时,主要是修炼心性、修炼感悟。当触景生情之时,这些诗词歌赋、棋琴书画除了陶冶情cao之外,还能帮助个人感悟大道,提高心性。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都有两面性,很多时候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有时候不经意间一句话,一句诗,一个场景,有可能就会让你思虑很久而又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触类旁通吧!” “帅公子真是博学多才,想不到诗词歌赋一类的东西对修炼一途还有如此好处,听君一言,受益良多。以后还要请帅公子多多指教。”听帅无期一席话,小颜对他更是佩服,这人并不像青衣jiejie所言的那样什么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像他这样不仅人长得帅、懂得又多、涵养又好的年轻才俊,真是少又少哦。 “那是,帅公子可是博学多才,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我今天请帅公子前来,本意就是请他做我们诗词学会的名誉会长,我们诗词学会现在是人前冷落车马稀,不过,只要帅公子做了名誉会长,相信只要他振臂一呼,立马就应者云集,那我们诗词学会的振兴就指日可待了。”朱文艺见帅公子雅兴大发,竟然在几个新学员面前谈起诗词歌赋与修炼大道之间的关系,这是有意点拨啊。在他记忆之中,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于是,趁机就把今天邀请他做诗词学会的名誉会长一事说了。 青衣听朱文艺说他们诗词学会人前冷落车马稀,心中却道,如果诗词学会在朱会长的带领下,解散也是迟早的事。就凭朱文艺那狗熊般的样子,再加上粗俗的谈吐,在此人身上根本找不到几根雅骨。虽然他叫文艺,实则名不附实,粗暴蛮横、流氓习气在此人身上倒是体现得很是充分。即便是想加入学会之人,看到朱文艺的样子,恐怕也吓跑了,如果当面与此人谈诗论词,简直有辱诗词的风雅。找这么一个夯货作会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要是有人愿意加入学会,那才是咄咄怪事。 “文艺兄过誉了,帅某那是什么大才,所谓的诗词歌赋之类也只是略通点皮毛而已,离精通差之何止十万八千里,对于文艺兄所说的诗词学会名誉会长一职,我看就此作罢,实在是在下才疏学浅,愧不敢当。” 小颜一听帅无期这样说,心里对他的说法颇不以为然。你要是才疏学浅,愧不敢当,这大马猴一样的家伙就能心安理得的当会长? 其实帅无期并不是不能接受诗词学会名誉会长一职,而是不敢接受。在紫云修真学院,老学员有那个不知朱文艺的,论名气,这朱文艺在文艺圈里可是名声在外,不知道他的人还真是不多。为何?自从这厮上任之后,诗词学会的会员不增反降,以前的老学员不断有人退会。入会退会自由嘛,这些都是有规定的。 朱文艺一看,自己上任之后两个月,学会会员减少了五分之二,这无疑是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大失脸面。而这朱文艺偏偏又是极爱脸面之人,如此一来,让他如何承受得了,于是想方设法留住老学员,发展新学员。 为了留住老学员,朱文艺是下了血本,时不时搞一下茶花会,名誉上是谈诗论词,实际上就是请会员们大吃一顿,这学会本就是私人社团,学院不给经费的,所有经费都是社团自己解决。 留下的那些学会会员一看朱会长如此大方,不花一分钱还能时不时大吃大喝一回,何乐而不为?要求退会的会员果然少了。此法奏效,但可苦了朱会长,为了解决经费问题,他不得不经常钻入深山之中与灵兽博斗,将其杀死之后,用内胆皮毛换灵石,获得经费。苦是苦点,可人家朱会长乐此不疲,心甘情愿地付出。 为了发展新会员,这朱会长用的招更绝,碰到谁先问问对方对诗词感兴趣不,一旦对方说有点兴趣,那好,朱会长就会对此人死缠烂打外加穷追猛打要求其入会。如果再不同意,凭借着他高强的修为,干脆用武力相威胁,直到此人同意为止;碰到修为低下而又好学之人,朱会长便用传人家法术之名作诱饵,诱其入会。因此,朱会长穷尽手段,想方设法笼络学员入会,这样的重拳出击,让朱会长的名气在学院一时无两,让很多不想加入的学员一看到朱会长,便远远躲开去。 瘟神在此,诸神退位。 按说朱会长也真是不容易,方法是偏激一些,但想法是好的么,真正做到了为学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文艺和帅无期私交不错,不过,两人一个在学院,一个在宗派,一年也见不了多少次面。这次听说帅无期替师来学院参加新学员入学典礼,他就动开了脑筋,别的学会混得风声水起,他的诗词学会在他的努力下,虽然也略有成效,但效果还是不太明显,叫他情以何堪?如果把帅无期拉到诗词学会来做名誉会长,凭他的名气加帅气,那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因此,帅无期一到学院,朱文艺就立即出马相约,典礼结束之后,与帅无期约好地点,他就来到这天紫酒楼,既然请帅无期,并且还是有求于帅无期,当然档次不能太低。这二楼包间朱文艺请帅无期来过两次,所以轻车熟路来到这里,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 如今一听帅无期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顿时让朱文艺傻了眼,本以为凭他和帅无期的交情,只要一说,此事准成,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帅公子,无期,你可不能推托啊,我的诗词学会已是穷途末路,你若不给予支持,我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为了维持学会运转,我上山采灵药、杀灵兽,拼命赚灵石,你说我……我……容易吗……” 大狗熊一般的一个壮汉,在帅无期拒绝之后,受到很大打击,竟然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呜咽,眼泪也流了下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来朱文艺对诗词学会用情甚深,否则,一个私人社团,让他至于这样吗?解散了也就解散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青衣也是性情中人,看到朱文艺这样,也深感到可恨之人,也会有可爱之处,修真界像朱文艺这样大公无私,损自己而肥公会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于是,同情心泛滥,禁不住言道:“帅公子,我看朱会长也是真不容易,能帮你就帮他一把吧。不就是一个名誉会长吗?你也损失不了什么。” 朱会长一听青衣此言,真想拉住青衣的手感激一番,刚才来时对青衣的成见立即变成了好感,非常感动地对青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