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新配角出场,在第三卷会是很重要配角,谢谢支持—— “这怎么行?”周汤可忍不了这个气,“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河面这么大,他们偏偏朝这儿扔石头。我倒想看看,他们都是哪里来的纨绔子弟” 船靠了岸,周汤拉着木香的手,跳上了岸。 周汤脸色沉,朝那两个人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两个人来头应该都不小。 刚才指着木香在笑的那个人,长得形高大,面容白俊,眼角眉梢总是若隐若现带着笑意,一副可亲可近、温润如玉的感觉。他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 他后站着的那人,脸色沉,眉毛总是微微蹙着,不苟言笑的样子,只穿一件茄色哆罗呢狐狸皮袄,罩一件海龙小鹰膀褂子,束了腰,脚蹬沙棠屐,头上羊脂玉发扣闪闪发光。 这两个人真是富贵气十足 周汤见他们二人一打扮,知道他们来头必然不小,可是木香哪能随便被他们欺负了去,便上前一步,抓住那个笑着的人的手,厉色问道:“快点向我夫人道歉” 那公子看了木香一眼,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对她道歉?” 周汤见他脸上有轻浮之色,十分生气,说:“你若不道歉,休怪我不客气了?” 那公子脸上还是淡定的笑,他抚了下垂下来的青丝,忽然手一抬,一拳向周汤口击去,幸好周汤眼疾手快,啪将那公子打开了去 另一个不会笑的公子见了,连忙扶住那笑着的公子,说:“六弟,你没事吗?” “大哥,”那六弟被周汤打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这人好手” 那大哥却上前要与周汤对打,那六弟拉住大哥的手,脸上还是轻轻的笑,说:“大哥,不要打了。这本就是我们的错。” 于是,对着木香一拱手:“在下多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 周汤见他道歉了,哼了一声,对木香说:“木香,我们走。” “原来是木姑娘。”那六弟叫住了周汤他们,“敢问这位郎君,是哪家的公子?手如此不凡,在下十分钦佩,委实想结交一下。还请不嫌弃才好。” 周汤冷冷地说:“不必了,我不喜欢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结交。后会有期。” 可是那个六弟却笑道:“且慢。这位公子,这个可是你的军牌?” 周汤听了,连忙搜了下自己的子,发现上的军牌没有了。连忙转,却见那军牌正在那六弟手上。 原来方才打斗之时,那来路不明的六弟偷偷拿走了军牌,可是周汤却不知。 “还给我”周汤上前要去夺,只见那人看着军牌念道:“副少将周汤。” “我知道你是谁了。”那六弟得意极了,“以后,我会去军营找你的。” 好大的口气,这军营岂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入的? 周汤夺回军牌,很奇怪,问:“你们是谁?” 那六弟笑道:“我们哪,我们可是相墓大师,这广陵城外的那些坟墓哪,可都是我们去相风水给盖的。对了,看你眉间隐隐透着凶气,不如这样吧,我免费帮你相下墓,帮你看看这阳五行正不正,及早将你坟墓的方位给定下来,怎么样?” 这不是明摆着咒周汤么? “你——”周汤正要发怒,木香接过话说:“这位公子,既然你是相墓的,那么,我看你有必要,先相一下你的坟墓在哪个方位才是吧。” 那六弟一怔,盯着木香看,眼中是一丝诧异,回头对他大哥说:“大哥,你看,如此这广陵城里风气已是如此开放了,这女子不但可大方逛街市,还这样牙尖嘴厉,能说会道,我们男人说话,她竟也能插上话,还骂我们骂得这样好。” 木香听了,知道他们打不过周汤,本不想理他们的,可是听这个六弟咒周汤,心里气愤,又骂道:“你也知道骂得好么?看你上这锦衣玉器,全都是偷来的吧?难道你们是以相墓之名,实质行盗墓之便呢?” 那大哥听了,眉毛紧紧蹙成一团,冷冷地说:“你这个丫头竟敢这样取笑我们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 正要上前打木香,那六弟拉住了他,说:“大哥,你不要冲动嘛,这小娘子机灵,嘴巴快,大哥舍得打她,六弟我还不舍得呢?” 啪 话音未落,只见那六弟脸上已印上一红掌印。 原来是周汤听六弟调戏木香,一怒之下,给了六弟一耳光。 “你——”大哥气得又要冲上去,那六弟却拉住他,在大哥耳边说:“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先离开吧。” “怕什么?”大哥还是要冲上去,周汤冷冷地说:“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六弟却冷笑道:“回头,到军营里找你算账。” 那大哥哼了一声,眼中是不屑,说:“六弟,别和这个人磨磨蹭蹭的,我们还是走吧。” “后会有期。”那六弟一拱手,便走了。 周汤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在出神。 “怎么了,瑾玉?”木香在一边问。 周汤说:“这两个人的打扮和说话的口气,一看来头便不小。真不知他们是做什么的。” 木香问:“也许他们是你的上级什么人。他说要回军营找你,万一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周汤今只穿半旧红绫短袄,系着绿汗巾子,膝上露出绿绸撒花裤子,底下是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看起来十分简单和洒脱。 他手抚过长长的穗绦,说:“错的是他们,我不能让人欺负到你头上去,我不怕。” 木香心里却很担忧。 他抚开木香紧蹙的眉毛,笑道:“别学刚才那大哥,将眉毛皱得这样紧,你应该这样。”说着作了一个扬眉的脸神。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木香撅起了樱桃小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他不屑地说道。 几天过去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总算到了。 城郊早已布上了缨红的帐幔,远望青翠木林一片锦绣翻飞。 长方桌摆满了林间空地,正中摆了一架彩屏,色泽鲜美。 秋高气爽,来的人都衣着鲜艳,冠高履长,衣袖飘飘,衣摆拖曳至地。 周太守的嫡长子周康坐着车辇而来,扬起沙尘一片。 周康落坐,与诸公敬酒,然后等候着还未到的人。 围观的人群很多,很多农民草民搬着小板凳、带着儿孙一齐来这儿看闹。 长一辈的会对小一辈的这样说:“看他们有文化多好,会写诗品文,今带你来这儿学学,也沾沾他们的文气” 周汤带着木香也坐在围观的人群里,今他们二人都穿着麻布衣,当成草民,免得挤在草民堆里太引人注目了。 木香四下看了看,附耳对周汤说:“瑾玉,你看那边,谁来了。” 周汤顺着木香指的方向望去,那个阿扎木也带着哈萨克来了,一看到木香和周汤,便颠颠地跑过来,惊喜地说:“本是来看看闹的,也看看你们叹人文化,不想也在这儿见到你们了。” 阿扎木说得这样大声,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去,木香连忙用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阿扎木吐吐舌头,便坐在周汤边。 周汤看了阿扎木一眼,目光里带着傲气,冷冷地问:“你们氐族人,也喜欢汉人的诗么?” 阿扎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们不会玩这么高雅的东西,所以今特来学学。” 木香问:“你的店装修好了么?” 阿扎木说:“再过六七天便好了。” 木香又招呼那个哈萨克说:“你坐到我这边来,我与你交流一个美食。” 哈萨克看了阿扎木一眼,阿扎木挥手说:“木姑娘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好了,她又不会吃了你,将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 哈萨克说:“主人没同意,奴才不敢——” “好了,我这不是同意了么?真啰嗦呀你。”阿扎木不耐烦地说。 木香笑道:“阿扎木,别欺负哈萨克,你以后可还要靠他赚钱,养活你呢。” 阿扎木不屑地说:“就他?到头来谁养谁还不知道呢” 哈萨克在木香边坐定,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木香看了想笑。 “你们胡人喜欢吃什么?” “我们胡人喜欢吃羊和酪。”哈萨克说话真简洁干脆。 “呢?” “喜欢吃牛和羊,不喜欢吃猪。”哈萨克答。 木香又问:“想念家乡么?” 哈萨克听了,眼中流露着凄凉之色,说:“想。” “想念家乡的什么?”木香想,有必要这样问一句答一字么? 哈萨克想了想,说:“什么都想。” “比如说?”木香颇有些不耐烦了。 怪不得阿扎木会说哈萨克啰嗦,对他不耐烦,果然是这样。 “想念那里的牛羊,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那里的姑娘。”哈萨克脸红地说道。 木香捂着嘴笑道:“那里的姑娘都是怎么打扮的?” 哈萨克说:“她们穿的衣裳没有你们那么长,要紧窄一些。她们喜欢戴殊缕布。她们很漂亮。” 而另一边,周汤看到了阿扎木边的那个苍黄色的羌笛。 “用这个笛子吹出来的声音,和我这个一样么?”周汤问,掏出自己随带的翡翠玉笛。 阿扎木说:“我也不知道。我没听过你吹笛。我想是不一样的吧。” 周汤说:“改天不如我们一同找个地方吹一下,听一下,如何?” 阿扎木说:“好呀。不过我吹得可能没你那么好。我只是随便吹吹的,根本不上手。” 周汤笑道:“这吹笛子在于心,不在于要多精。只要心欢愉下来,怎么吹都好。” 他拿了阿扎木的羌笛,掂在手里看了半天,十分欢喜。 “怎么周少郎也对这羌笛感兴趣?”阿扎木问道。 周汤说:“若非这儿不便,我倒真想吹一下听听。” 正问着,那边周康一看人来得差不多了,便由一个奴才敲了三下梆子,品诗宴隆重开始了。 首先由周康代表广陵城太守周安慷慨陈词。 木香的眼睛到底乱溜,忽然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她不是紫烟么? 只是她今女扮男装,上穿着宽宽的长袍,头上戴了帷帽,一副男装打扮,脸上的颧骨突出,倒也显得过于瘦弱了些。 木香推了周汤一下:“瑾玉,原来紫烟也来了。” 周汤看到了,紫烟也朝他们这边看。 周汤说:“这也不稀奇。这品诗宴向来可吸引人了。前些年,全城的百姓都过来看了呢。可惜每年总是一样的雷同,总出不了多少新意,今年怕是吸引不了太多人。” 木香说:“我的那些孩子们也到了。” 木香指的是瑾添香的酒保婢女们。 他们今换上了木香订做的天青色长襦,发丝挽起,将一大箱月饼和一箱盒子装好的菜肴运到后台去。 木香事先早就吩咐过他们怎么上菜,怎么cāo)作,副主管阿树也来了,可是木香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孩子们没见过大世面,她若不过去,临阵怯场了可不行。 于是木香对周汤说了一声,便绕过人群,走到后台去。 那群孩子看到木香,高兴极了,木香鼓劲他们不要紧张,要像平常上菜一样,并说:“你们不必怕这些文人墨客,他们只是故意装作清高而已,实质上,他们还怕你们呢,因为,你们比他们懂得还要多得多。” 孩子们连连称是,士气大受鼓舞,原先有几个紧张得也不紧张了。 木香带着他们深呼吸,踢了下脚腿,放松一下。便让他们上菜去。 孩子们先上月饼。 每人面前放了三款月饼,分别取新出的几款月饼中的三款,并略作介绍,递给他们一人一本小册子,是介绍瑾添香酒楼的。 “你们说这个叫月饼?”文人们问。 酒保答:“正是。形状如月,味如饼,故叫月饼。形状呈圆形,乃是象征团圆之意。” 又有人问:“这里面包了什么馅?” 酒保答:“这是莲容鸡蛋月饼,里面放了莲子和鸡蛋,口味很大众化。这个放了霉干菜,重口味的人会喜欢。冰皮月饼是以透明的白色表皮,看起来像冰一样白色的表皮,没经过烤自然冷冻而成,不喜欢烤味的人喜欢吃。喜欢吃水果的人会喜欢吃果蔬月饼。还有海鲜月饼,这是一种比较名贵的月饼,有鲍鱼、鱼翅、紫菜、鳐柱等,口味微带咸鲜。如果想皮肤更加滑嫩好看,则可以试着吃这款美容月饼,以鲜榨果汁、淡糅进月饼馅精制而成,有清润、美颜之功效。至于茶叶月饼,以新绿茶为主馅料,口感清淡微香,适合很多喜欢喝茶的客人。最末一种便是药膳月饼,里面放了人参等补品,想吃点补子的人建议吃这款。” 文人们听了一头雾水,酒保此时发挥了木香辛苦训练他们的口才能力:“其实,只有吃了才会有感觉。各位可参照这本小册子,边吃边看,便知道了。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真的是十分好吃。” 这时,有个人笑问道:“你这饼就有这么多用处了,是吹牛的吧?” 酒保答:“瑾添香向来以食为药,药食同源,主张药膳补法,所以月饼也严格依照这一文化方向。” “什么叫药食同源,药膳补法?”有人没听懂。 酒保说:“也就是说,天下最好的药便是食物,只要将食物给补充恰当了,预防于先,是不怕会生病的。” “你这说法,怕是不对。”有个文人反驳道,“老子说过,若是一直修养,保持心舒畅,就不会生病,根本不必什么药食同源。” “这……”酒保毕竟是酒保,不识几个字,也不懂什么老子言论,被这文人一问,呆在了那里。 众文人于是一阵哂笑。 “非也,非也。”木香忽然从后台走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酒保被这些只会惩口舌之快的白面书生们欺负了,木香自然不站袖手旁观。 “你是何人?”文人问,“一个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么?” 木香却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书中写道:“空腹食之为食物,患者食之为药物”,这便是“药食同源”之思想来源。诸君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不会连黄帝也不认识吧?” “这——”那文人被驳得理亏词穷。 说句实话,木香早就料到这番理论会被一些争辩的文人墨客们给拿去争论,晋代可是就喜欢这样辩来辩去的。会辩的人才能做好事。 所以,木香一早便作了准备,特意从周府上翻遍书籍,找出药食同源的出处。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娘子,你说我这秃头要吃什么月饼好?”一个秃头书生问道。 木香拿了个人参月饼给他,说:“你吃这款吧。你年纪不大,却头秃无发,你的秃头怕是因为精力不济导致的,多吃这个月饼,慢慢地就会感觉到精力充沛,每天都会有使不完的劲。” “那娘子,那我的脸上长疤吃什么月饼好呢?” “娘子,那我家夫人月经不调吃什么月饼好呢?” …… 木香正要一一作答,只听周康脸上已是十分不满了。 好端端的品诗宴被木香一搅和,成了吃月饼治秃头大赛,他能不气么? 台下那么多看客再也不管什么诗歌文章了,全看向了木香的月饼,简直是主次不分、本末倒置了。 而且,人人的目光齐齐扫向木香,没人再看他了。本应该是他出风头的,倒变成了木香出风头了。 他简直气得满脸通红,紧紧咬牙,牙齿都要被咬掉一颗了。 只见那随来的奴仆又“邦邦邦”地敲了三声,众人安静下来。 木香便对大家说道:“若是诸君还有疑问,可以来瑾添香酒楼,妾一一为各位使君作答。” 便退到了后台去了。 文人墨客们于是打开酥油纸,吃起了月饼,脸上全是大赞好吃之色。 这会儿,桂香楼也上菜了,可是桂香楼的菜全被大家冷落在一边,没有一个人碰一下。 文人私底下议论:“每次来都是这几盘菜,吃都吃腻了,还是这月饼又好吃,又新鲜。” “而且那小娘子长得也真标志,又能说会道的。”有人色迷迷地说,“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我以为这次又会白来听你们这些人乱说一通,便离开,”有一个年长点、目光带点孤傲的文人说,“想不到还得逢如此美食,真是大快人心呀。” 木香在后台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 桂香楼的管家也站在后台,他狠狠瞪了木香一眼,对他手下说:“也不知怎么让他们给进去的竟这么明目张胆和我们抢生意走,回去告诉老板去,看老板怎么收拾她” 木香毫不示弱,故意尖着嗓子提高了声音说:“这生意是有才能的人做的,哪能被无才之人给垄断了去慢走不送” 气得那管家恶狠狠地看着木香说:“我们忍了你们瑾添香已是好久的了你们如今竟然抢生意抢到这儿来了好且看到底谁斗得过谁吧” 便带着人走了。 木香哼了一声:“一群不学无术之辈” “娘子好大的口气”忽然从帘子里走出一个人,笑着说道。 一看,竟是上次在河岸边遇到的那个六弟 “是你——”木香一怔,他怎么可以在这儿随进随出的,如入自己家一般呢? 那六弟笑道:“上次偶遇娘子,就觉得娘子不是一般女子,今得见,果然机智聪慧,勇气过人。” “关你什么事?”木香不想再和他说下去,转要走。 那人挥了挥手虽的折扇,折扇一横,拦住了木香。 “你想干什么?” 木香怒道。 那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像一块湿润的玉,“在下司马曦,想与娘子结交一下。” “司马?”木香大惊。 这晋朝皇帝就姓司马 这姓氏是司马,那面前这个人,不是皇子便是王爷了,反正就是皇亲国戚了 想不到遇到了这么大头衔的人 木香过去也猜到此人来头不小,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来头会这么大 木香想着便要跪下行礼,那司马曦却将她的腰一搂,不让她跪下,木香连忙朝后退去,还是揖了一揖:“民女见过——见过——”又不知应该称呼王爷还是别的什么头衔。 司马曦笑道:“你不必多礼。我来此地也只是玩玩,并不想透露自己真实份,只是今既然要与娘子结交,自然也得摆出点诚意来,所以便报上了真名。还请娘子暂为保密。” 木香呼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那好。那你有什么事么?” 司马曦笑道:“我无非就是觉得娘子和娘子的夫郎两个人很有意思,想与你们结交一下而已。娘子为何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木香便说:“那我去和我家夫郎说去。” 司马曦笑着拦住了她,说:“不必这么急。我们先在后台好好看他们如何辩论,看够了再去寻他。” 木香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同意了。 这时,一文人甲讲道:“我觉得老子的言论乃言论中的上上乘。比如曾有人问老子,如何为人处世才最好?老子却给那问的人看了看舌头,说:‘你看我的嘴。’那人便看向老子的嘴。老子问:‘你认为是舌头先没了,还是牙齿先没了?’那人答:‘当然是牙齿了。’老子点点头:‘这不就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么。’老子说出了为人处世要像舌头一样,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长,才能行得久。” 文人乙争不过,一气之下,看到飞来一只鸟,便笑道:“看,来了只白头翁。” 因为文人甲素有被人笑称为“白头翁”的绰号,文人乙以此影文人甲,取笑他。 文人甲怒道:“此鸟不叫白头翁。从未有一鸟名字是叫白头翁,若有白头翁,为何没有叫白头母的?” 文人乙驳道:“若依你的说法,那叫鹦母的鸟,就必须要有一鸟叫‘鹦翁’的才行?” 在古代,“鹦鹉”和“鹦母”同音同意。 众人都大笑。 司马曦也在后台笑了起来。 木香说:“这真的很好笑么?” 司马曦说:“文人嘛,多读了几本书,自然要在人前炫耀一下了。” 木香说:“我倒觉得无聊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司马曦说:“那你觉得什么有用?” 木香说:“自然是钱了。钱才是最实在有用的。” 司马曦摇摇头:“你错了,其实是权势。有了权势,便自然有钱;没有权势,有钱也会失去。” “怎么没有鹦翁?”忽然台下一个白面男子走上了台,在一个座位上落座,周康见了,一怔。 木香也一怔。 她不正是女扮男装的紫烟么? 只见紫烟抚了下自己的长袍,微扬上颌,笑道:“你看,你们这样嗡嗡嗡地叫个不停,不是鹦翁是什么?” 这话可是一起将台上所有的文人都骂到了,文人们于是一齐怒视紫烟:“你是何人?哪里来的?竟敢口出狂言?” 紫烟哼了一声:“我的姓氏不屑让你们这些鹦翁知晓。” 文人丙冷笑道:“就怕是无名小卒,不敢报上名的那种吧。” 紫烟却抚了下垂下来的发丝,说:“我来,是作诗一首,好让你们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文人。” 于是,她站了起来,在台上走了一圈,吟诵道:“绝胜烟柳都,才子如蝼蚁。穷词夺理后,满腹牢前。” 台下顿时大笑。 后台的司马曦也笑道:“这个女子有趣。怎么广陵的女子都这样有趣呢?” “你看得出来她是个女子?”木香问。 司马曦笑道:“你看她耳坠上的耳钉都还没摘下来呢。” 木香一看,果然如此。这司马曦看人还观察入微的。 忽然,文人丁指着紫烟大笑:“看哪,她耳上的耳钉还没摘下来呢她是个女的” 紫烟一慌,连忙捂住了耳朵。 “是哪家不懂规矩的闺女?”文人好像找到了紫烟的把柄,大笑起来。 围观的观众也都大笑起来。 紫烟站着窘迫极了,忽然,司马曦从后台走了出来,对着众人一揖:“诸君且听在下说一句,既然只是个女子,诸君都是堂堂男子汉,就不要欺负一个小女子了吧?” 大家觉得这话有理,便不再笑了。 紫烟趁机走下了台,也不坐回原位,红着脸,坐上马车,走了。 司马曦凝视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 品诗宴虽然来了不少小插曲,可是还是圆满地结束了。 木香连忙将赞助用的盒菜给人人手一份,不管是文人墨客们还是观众百姓,一人一份,打开自己的生意。 阿扎木看了下时间,对周汤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店里看一下装修进程了。”便先走了。 周汤和阿扎木、哈萨克告辞后,便去找木香。 木香正对那些潜在顾客们露着甜甜的微笑,边笑边在他们手中递上盒装菜肴和小册子。 周汤看木香做生意做得这样废寝忘食,心疼地说:“木香,我来帮你发吧。” 木香却说:“瑾玉,你站着别动,你不会讲,我马上就发好了,发好了就来找你。” 周汤只好眼睁睁看着木香在忙,却帮不上手。 司马曦则坐在一边和周康讲着什么。 周康来到周汤面前,说:“汤弟,你来了怎么不和哥哥说一声?” 周汤看了周康边的司马曦一眼,说:“哥哥忙于主持会务,弟弟并不想打扰哥哥,所以便……” “你客气了。”周康笑道,“给你介绍个人。” 周汤微扬上颌,不屑地看了看司马曦,说:“哥哥要介绍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吗?” “怎么你们认识?”周康不解地问。 司马曦笑道:“我与你的汤弟弟,乃是不打不相识哪。” “什么?”周康大惊失色,“汤弟,你怎么能对王爷动手呢?这位便是当今六皇子,六王爷。” 什么?周汤一怔。 可是出于礼节,纵然心里不服气,周汤也是要行礼的。 周汤正要下跪,司马曦忙扶起,说:“这儿耳目众多,我并不想暴露份,不必行礼,平常礼节就好。” 周汤于是拱了下手:“参见六王爷。” 司马曦笑道:“上次与我同行的,我的大哥,你可知是谁?” 周汤也是聪明人,既然叫大哥,还用得着说么? “莫非是太子下?”周汤说。 “果然是聪明人,上次那位,正是太子下。”司马曦笑道。 周康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说:“原来你们过去认识的?” 司马曦笑道:“不但认识,还差点打了起来呢,真真是不打不相识呀” 周康见司马曦颇为赏识周汤,心头不悦,可是表面上又不好多说什么。 司马曦说:“周康,想必你还有不少清理事务要做,你且去忙吧,不必陪我们。我和你弟弟好好聊一会儿。” 周康只好先行告辞了。 这时,人已散尽,天空一轮皎洁圆月。 木香发完盒装菜肴,便让那些孩子们先坐了马车回酒楼,回到周汤边来。 司马曦说:“不若一同赏月如何?” 周汤推辞道:“原来王爷之命,不敢不从。只是府上已安排好了中秋宴,不若王爷一同来府上赏月,何如?” 司马曦说:“我此次来并不想惊动众人,你的府上我就不去了。也好,既然你还有事,你们且去吧。君子之交淡如水,并不在这一刻。” 于是周汤和木香便告辞离开。 周汤将木香送到瑾添香后,周汤却并没有回府,也留在了瑾添香。 木香问:“你怎么不回去呀,周夫人一定还在等着你团圆呢?” 周汤说:“母亲还有康哥哥,还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她不会想起我的。过去中秋节,我坐在宴席上,她也是从来只给康哥哥夹菜,看也没看过我一眼。我就不回去了。我还是陪着你。我想陪着你。” 木香听了,心里暖暖的,只是嘴上却说:“就怕周夫人到头来会说我是狐狸精,你被我迷住了。” 周汤取笑道:“你就是只狐狸精,越看越像了,美丽的狐狸精。” “你才是”木香打了他一下。 瑾添香今预订置办五桌中秋宴,忙得不可开交,五个侍卫也充当起了酒保,在酒楼里忙上忙下的。 酒楼被阿桃和阿树管理得井井有条,大家都很兢兢业业地干着活,十分自觉。 菜肴是一早便准备好食材的,可是为了趁吃,必须现做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