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川大陆南部不知深处的山腹深中,那些矿奴们依旧握着铁器,日复一日地敲打着岩壁上的晶石。,。也正因为他们日以继夜的劳作,这里才会有一车一车的下品灵石被推送出去各地。 范朽传抹了把嘴角的碎石尘灰,又往一旁的空地上啜了一口,这才拿起锤子朝着眼前的晶石装模做样了起来。看他眼眶乌青,两眼无神,几次都要将锤子脱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鬼地方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李老哥呀,什么时候来把我老范也带走吧。”他突然眼眶一湿,又想起了半月前发生的事情,神情黯然。 “你干什么!”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暴喝,伴随着“噼啪”一声巨响,一条漆黑的厚实皮鞭腾空‘抽’下,鞭声响彻耳际,坚硬的岩壁上甚至出现了一抹烧焦的漆黑痕迹! 这惊魂鞭声将范朽传的三魂七魄震了一震,他颤颤巍巍地抬头一望,却眼前一晃,一具黑影正朝着他闷头倒下。 “抬出去扔了。”出手索命的监工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在他眼里,这些矿奴根本就不是活人。 尸体刚好倒在范朽传身上,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一个修士。两人一头一尾,抬着这个无辜丧命的家伙往抛尸‘洞’走去。 两人拖拉着窸窣的铰链,走出了数十丈,突然那尸体‘胸’腔一动,一股黑红的鲜血吐了出来。 “啊!他,他好像还没有死绝……”那抬脚的修士手臂一松,差点脱手。 “吃了黑心鞭。那还有活路呀!”老范无奈地摇摇头,他们扛着的这修士,一身硬骨头,从一到这里开始,不知道吃了多少鞭子。今天这一记,更是足以要他的命。 “那……” “也只能祝这位兄弟,早死早轮回。来年不要再遇到这些龌蹉事了。”范朽传紧了紧手臂,脚步却没有停。抬这位仁兄回去?老范摇摇头,那些畜生只会让他换一种死法——更惨绝人寰。 范朽传抬着尸体。沿着蜿蜒山‘洞’一路连叹了好几口气。 半个月前。李老头儿不就是活生生地打碎浑身筋骨,扔到了抛尸‘洞’中? 老李呀老李,你让我好死不如赖活,可这日子,我看我是迟早要步你的后尘了。 一股夹杂着腥臭的凉风乍然吹起,‘洞’口到了。 出了李老头儿这码事,这里的监工早已换了一人。这人披着黑袍,五官也藏在面具之下。窥探不出分毫。 “大人。”范朽传唤道。 “扔了吧。”那黑袍监工手上正拿着一个‘玉’简,他看似随意地瞥了老范两人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此人声音尖细沙哑。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唉——”老范心中叹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将这个一口气还没有吐尽的修士抛出了‘洞’外,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之后,啪一声,砸入了沼泽之中。 浑浊的污泥冲着他的眼口耳鼻汇涌而入,顿时喉腔里面最后一口空气都被挤了出去。这个不知名的修士像是一条离水之后窒息的鱼,手脚倒腾了几下,眼前仅存的一丝清明也被无尽的黑暗占据。 最后的挣扎加快了他身体的****。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身边有无数残缺的尸体,这些尸体上都附着一个个痛苦的亡魂,而自己正在加入,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绝望和无力成了他脑海中永恒定格的画面。 然而,就在这个修士x下的不知何处,却有一股小小的清泉从一道细小的石缝中涌出,这道石逢半指宽,神奇地存在着,并没有被‘混’浊泥污搪塞住! 倘若有人顺着这道清流寻觅至石缝之中,更会发现,其里居然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正是一颗通体浑圆的碧蓝的珠子,藏匿其中! 珠子表面‘荡’漾着发着深深浅浅的纹路,似乎是水之涟漪,带起一丝‘迷’幻之美。 而更令人倍感神奇的是,那道清泉似乎是从珠子上细涌而出,水势虽说不大,但是绵绵不绝,似乎取之不尽。莫非——这珠子是修仙界中传说的本源灵物? 本源灵物,顾名思义,就是众生之本。远古,开天辟地,确实滋养无数大能灵物,而本源灵物便是其中之-<>-,本源灵物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这种灵物不但能师法自然,如五行之根,凭空生发,更是源源不断,永无枯竭的一日! 不过,这种灵物也只有在上古传奇中有所提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污秽不堪的泥沼之中? 而且,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细看之下,这本源珠之上,竟然缠绕了一丝灰黑的孤魂,浮游珠上,不肯离去! ****** 自从离开喜来居之后,瓶儿又一口气赶了三天的路,这才安然离开了与丹西城毗邻的鹤景城。 “果然‘阴’气十足。”瓶儿回首遥望了一眼鹤景城,想起三天来的见闻还心有余悸。听说这城中不久之前发生了宗‘门’之间的血战。几股势力似乎杀红的眼一般,修仙者死伤无数,最后甚至殃及了凡人村镇。 死者聚气为‘阴’,结怨为煞。整个鹤景城几乎是被笼罩在一片灰雾之中。李瓶儿三天来匆忙赶路,一路上遇到的人十指可数。而且这些人,几乎都同她一样,‘蒙’头不语,无声速行。 不过,这路上的时间,她也没有白白‘浪’费。 自从那日,她从宝‘花’的山谷泉水中吸收了所有的木‘精’元之后,修为就达到了筑基中期的圆满。这种感觉就如同悬在天顶,头顶之上仅被一层极薄的隔膜阻挡,似乎她稍一用力,便会将之顶破。 不过,看似容易,突破瓶颈又岂止如此简单? 这一路以来,瓶儿一心三用。一方面她需要掌控灵力田,使自己不停吸纳吞吐,而同时她又在身上加持了御风决,不停前行。剩下的元神之力,则都被她用来深研梵一神君传授给她的灵域天覆阵——这可不比驱动法器,而是大伤脑筋的事。 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很是容易,但是让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再搭上一个不停思索的脑子,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经过三日的实践,她这才稍稍懂得了一下‘cao’控的法‘门’,勉勉强强能够将自己想做的三件事情结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