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林、润泽两人离去。.。王森又带着剩下的众人游历了几处景致特别的地方。还约了三日后到万千谷一游,李瓶儿一行才各自散了去。 周小梦借口巩固境界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瓶儿兴趣满满地期待和王林的见面,哪里知道人家一遇到润泽,就直接目中再无他人的走了。她一时索然无趣,又加上挂念离老头儿,无心修行,便在分离之后,一人登上了狮山谷附近一处人迹罕至的高峰。 空气中弥散着太阳的温度,格外的舒服。李瓶儿倚靠在一面险峻的山峰之下,对面是高达百余丈的巨大石壁,她望着团团白云在晴空中变幻着各种形态,把玩着手中一根草杆,一阵阵的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山下传来的窸窣脚步声吵醒。神念一探之下,见是熟人,倒也没有起身。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一个清甜的‘女’声响起。 周小梦往前走了几步,半仰着脸,闭上眼睛,极为享受地摊开双臂,任凭阳光洒下,深深吸了一口充满草木清香的空气。 随后也学了李瓶儿折了根带‘花’的小草,贴着她靠在了一旁的石壁上。阳光被头顶的山峰遮挡,只在两人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看着眼前这个靠在自己旁边的‘女’孩,满脸的放松,李瓶儿提不起丝毫的敌意。她抿着嘴‘唇’笑了笑,并未答话。 “有时候,我看到你,就觉得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周小梦将手上一片嫩叶摘下来把玩。随口说道,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你说呢?” 不等瓶儿回答,她突然极为认真的转头,问道: “你为什么要向道修行?” “为什么?”李瓶儿一愣,这个问题连裘青莲邓子尤三人之时。也未曾谈论过。 “为了我的祖爷。我需要结丹,为他疗伤。”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将自己的真话分享给这个看似站在对立面上的姑娘。 “你真好。你还有祖爷。” 周小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落寞,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回想起那一段黑‘色’的记忆。李瓶儿见她的眼角不住的‘抽’搐。有些于心不忍。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拍了她的后背两下。 “幸好,我还有邵帅。”周小梦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李瓶儿, “所以,你不要同我争。” “原来你们一早就认识。”李瓶儿抿起嘴角,半闭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的师傅是我杀的。”周小梦吐出一句话。 李瓶儿的眼皮一抖,这些事情她知道的太多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修行是为了变得很强大。强大到能杀掉所有欺负过我和我们家人的那些人。”周小梦的语气有些泄气,又像是要‘激’励自己一般,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道: “哪怕是元婴修士。” 李瓶儿动了动嘴巴,不知道说写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要告诉你?”周小梦似乎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替她说了出来,又莞尔一笑,自问自答道,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道这里,两人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默契地都闭上了眼睛,陷入各自的回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曰之道。 对于李瓶儿来说,大道长生都是很遥远的事,她心中的道只有李老头儿,到时候祖孙两个身体健康,那就…… 她的思绪开始天马行空,说不定有一天她们爷孙两个都能结成元婴,那就成了两只能活千年的老王八。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去天川大陆以外的天地看看。听说化神后期便能冲破人界的阻碍飞升上界,那这些飞升的人,都去了哪里,是在自己到不了的更高的天上吗?传说的真仙人是不是同俗世神话中描绘的一般,衣袂飘飘? 不知道这些画面是不是太美好,半醒半梦间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裘清蓉半尸半人的死了,秦罗应该也死了,他还害了不少修士,自己也死过了一次。那要是自己不能结丹,祖爷是不是也要死?哪怕自己结丹之后,祖爷到了寿元不是一样要离开她?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绕来绕去都是黑暗和血腥的画面。越不想去想,越多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她幻想着遇到了凶残的敌手,眼睁睁地看着祖爷被人残害。自己和祖爷都遁入了黑暗的地狱,烈火焚心,‘抽’筋炼魂,没有尽头…… 强烈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场景变化,她仿佛又置身在那个黑暗的无名山‘洞’,鲜血不停地涌出,连阳光都温暖不了她的‘阴’冷,铺天盖地地无助瞬间将她笼罩。 李瓶儿猛地坐了起来,粗粗地叹着气,试图平息内心的狂躁。 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来,石壁岩头上一颗青松在劲风中笑傲,它的树根已经深入到整个岩头,再大的山风也无法撼动它的根本,只是徒劳地打落了零星的松果和几块碎石。 李瓶儿目光坚毅地看着青松,又闭上眼睛,任凭山风拂过脸颊,终于她笑了起来。 她不要做会崩析的山石,也不会是依附山岩的青松,更不愿是无形的山风。李瓶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天。 一念之间,内心的期盼,犹如火熔岩的岩浆一般堆积涌动,带着滚滚大势,呼啸着突破阻碍,她鼓着腮帮子,大喊了出来: “我要与天同寿!”这一呐喊,如飓风来袭,天摇地动。 “寿——寿——”石壁传来连绵的回音。 李瓶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挺’拔的站姿。 周小梦睁大了眼睛,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气势磅礴的小姑娘。突然觉得眼角有一些湿润,她也单掌支地,爬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要报仇!” “我要成仙!” “灭他满‘门’!” …… 两个十五岁的‘女’孩一声接着一声,把内心的冲动朝着山高崖深的树林喊了出来。好像喊出来之后,这些想法便能实现一样,格外认真,格外用力。 她们,没有嘲‘弄’彼此的狂妄自大和不自量力。 她们,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燃起的冲天斗志! 她们之间永远都有秘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