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的一人,随手一抛,山洞顶上多了数块月光石,洞内立即亮如白昼。 突如起来的光亮,刺得处在黑暗的李瓶儿不习惯的闭上了眼。待她再度睁开,眯着眼望过去,一望之下愣在那里,眼前竟然出现三个裘商!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定睛一看,这其中一人确是裘家大管事裘商无疑,另外两个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面白无须,一样的眉眼身量! 三人居高临下地站着,筑基修士的灵压骤然放开,对面的李瓶儿觉得周身空气都停滞了,呼吸都变得困难。心里最后的侥幸也没有了,三个筑基期修士,她还有何活路? “小丫头,也懒得和你啰嗦,识相的配合点,问完话,我就痛快送你上路,留你一个轮回的机会。”左侧那人开口道,声音比起裘商粗了几分。只见他额头上一道伤疤,从发际延伸到右边脸颊,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看着比起另外两个更有一股外露的戾气。 “落在我们禹疆三恶手上,还是乖乖认命为好,否则我们有的是方法折磨你。”中间这人威胁到,他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折扇,气质上层,若不是脸上阴沉的表情,也称得上儒雅温润。 这禹疆距离灵智群山数万里之遥,是个黑海边的半岛。李瓶儿早年跟着李老头一路游历倒也听过。 “裘管事?”李瓶儿转向右边未开口的那位,或许是平日相熟之人,她弱弱地唤道。 裘商开口道: “你这丫头也是个聪明人,我既然让你见得真容,也就没打算今日放你离去,你把知道的说了,我答应你,留个全尸。” “好了,老哥,别和她啰嗦,丫头,你把你为何修为突飞猛进地事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别和我扯什么人参果,别人会被骗,我们不信这一套。”左边的人急道。 李瓶儿心里百转千转,原来还是冲着自己的修为来的。果然福祸相依。突然想起花仙赠给自己,用来唤醒花仙的绯胸蓝翎,心中又后悔万分。早知道就将小绿带在身边,有花仙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那小绿被李老头儿看到,喜欢的不得了,竟然关到笼子里,每日提到村人聚集的地方斗鸟耍乐去了。 李瓶儿见今天难逃一死,心灰意冷,默默地并不答话,出卖花仙她是想都没有想过。 “李瓶儿,我知道你还有个祖爷。”裘商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瓶儿道。 李瓶儿一听怔住了,心里最怕的还是来了,这帮混账。李老头儿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她可以有事,但绝对不允许祸及爷爷。她六岁那年,小山走了,祖爷领着她在海边坐了整整半天,还偷偷抹泪,紧紧地拽着她,问她会不会也不要他这个老头子;她八岁那年,祖爷教她《宁心决》,她怎么修炼也没有进展,祖爷总是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很快就成了;她九岁生日,祖爷知道她爱吃牡丹糕,专门借了一处厨房做给她吃,虽然最后差点烧了厨房,赔了不少钱,她还是很开心;后来十一岁祖爷上当受骗买了霹雳决,可他是真心实意想给她买本好功法,哪怕是全部身家...... 过往的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李瓶儿心中好像有了决算一样,轻笑了出来,右边脸颊那浅浅的酒窝如春日的小梨花绽了开来,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 “破!”李瓶儿轻吐。 “不好!”裘商一看李瓶儿笑容,回过神来。冲上前去,一个手印打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李瓶儿的那把劈柴刀已经脱鞘而出,没有片刻停留地往她柔软的脖子抹去,坚决果断,一刀毙命。 李瓶儿朝着背后倒下,躺在血泊中,细细的脖子上,血还在汩汩地流出,浸染了整把柴刀。她嘴角带笑,以自己方式保护了李老头儿。 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要不然怎么就抓了自己一人。想来,这样死去,他们也不会去找爷爷麻烦了吧,毕竟这里是紫薇阁的地盘,看他们鬼鬼祟祟的从禹疆过来,定是不敢闹大。头好沉,好冷,好困。李瓶儿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无边的混沌。 这禹疆三恶显然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眼前的丫头片子,前一刻还吓得哭鼻子,这一刻就敢果断地拔刀抹脖子,看这伤口,显然存了必死的心,一刀致命。 裘商不死心的上前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门,唯恐这李瓶儿狡诈的用幻术欺骗了他们。 “哎,死绝了。”裘商站起身,道。 “大哥,要不我们去抓了那李老头儿拷问。“带疤的二弟问到。 ”这事,我跟了半月,那李老头儿并不知晓。“ 裘商已经恢复了神态,看他的释放的气势竟然已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离结丹一步之遥,全然不是平日里筑基中期的修为。 “大哥,你结丹的事,我们再做计划,不行,我们就强抢裘家的金佛摩罗丹。大哥天纵之质,二十多岁就筑基成功,困在筑基后期也二十多年,虽然裘家势大,又有那仿制的四阶上品颠倒八卦阵,我们兄弟齐心,也不怕了去。”那折扇公子是老三。 ”是呀,大哥,我们商家重振声威就靠你了!我们强抢,你也就不用在裘府伏小,和那小娘们纠缠。“ “二弟,三弟,我在裘家都藏了十多年了,裘啸儒这老狐狸表面上对我推心致腹,只可惜这丹药的消息却一点头绪也摸不到,要不是急于结丹,我等还和一个炼气期的小辈过不去。”说吧,看了一眼李瓶儿的尸身。 “这丫头倒是有魄力,既然没有这个机缘,我们再想办法,走!” 三人鱼贯出了三洞,裘商对着洞口一挥。山洞顷刻被埋了起来,洞口也被茂盛的野草掩盖。洞外草长莺飞,晴日朗朗,全然不知此处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小村落。 李老头儿正坐在村里的酒肆中端着大海碗的女儿红,就一碟子花生米,一盘切牛rou喝得欢快。旁边挂着正是小绿这只衰鸟。它心里憋屈的不行,被乱起名不说,还整日里挂在这笼子中,祖孙俩一样不识货,好歹我也有上古奇珍朱雀的一点点血脉。不认识就算了,还当猴耍。 李老头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举起手中的海碗,正待喝时,突然胸口揪心地疼,心绪不宁,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这阵疼痛持续了三息左右就结束了,李老头儿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小四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今早才好好的去了裘府,在裘府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老头儿也没心情喝酒,撂下碗,给了钱,提着鸟笼子回家去了。 再过十来天,他就要动身出远门,该回去好好打算打算,自己也能走得放心。 他不知道他的小四已经葬身在无名山洞中。 —————————————————————————————————————————— 一天一更,推荐满百加更。新书正在签约,不能打赏,大家路过就投个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