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午夜,突然传出凄厉的狼嚎,顿时把沉浸在睡梦中的杨思媛和栓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杨思媛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凄厉的兽鸣,只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姐,我们是不是抓到了?”栓子在黑暗中问道。 “应该是吧。”杨思媛不太确定地回道,毕竟她是第一次设置陷阱,对于结果如何完全没有把握。 黑暗中尖锐的狼嚎并没有停止,听着这样的叫声,杨思媛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这样的野兽实在有些可怕。 相对的栓子却是十分的兴奋,嘴里一直追问着杨思媛,是不是真的能抓到豺狗,事实上栓子恨透了这些畜生,毕竟是它们夺走了他的父母,怎么可能不憎恨这些畜生呢。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渐渐地狼嚎也隐去了,杨思媛跟栓子早早起来了床,简单梳洗了下,杨思媛拿了个叉麦草的叉子和栓子一起出门去了。 清晨的凉风徐徐吹来,走在山间小道上,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过此时的杨思媛和栓子可顾不得这些,他们只想去看看陷阱是否有所收获。 检查了几个机关,都一无所获,杨思媛不禁有些泄气,不过机关都被触发过,而且有些地方还有血迹,不过却没有了猎物。 最后来到杨思媛挖的那个土坑陷阱,果然是被触发了,虚掩在陷阱上方的树叶都已经不见了,杨思媛小心翼翼地朝着陷阱靠拢,同时将栓子护在身后,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朝着陷阱走过去。 在离陷阱还有一尺距离的地方,杨思媛停住了脚步,微微伸长了脖子朝陷阱里看去,只见里面果真蜷缩只一直奄奄一息的豺狗,事实上它受了不轻的伤,身上好几处血窟窿,看样子是跌进陷阱的时候,被底下的竹签子所伤。 “姐,真的又豺狗。”栓子兴奋地开口喊道。 “看到了。”杨思媛站到陷阱边上,默默看着陷阱里的豺狗,更准确的来说那其实就是一只丛林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豺狗这种生物。 蜷缩在陷阱底部的豺狗一身黑褐色的毛皮,腹部和四只腿都有白毛,看样子和成年狼狗差不多大小,其实这样看着挺像是一只受伤的狼狗。 杨思媛并不敢立刻下去将豺狗取上来,她担心豺狗还没有死透,自己如果下到陷阱里,说不定会被咬伤,或者被咬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拿叉子捅了捅那只豺狗,果然豺狗发出虚弱的叫唤,听着越发像可怜巴巴的狗在“呜呜”叫唤。 如果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必定给那畜生最后一击,让它毙命,可惜杨思媛并不是这样的人,杀几只小鸟就有罪恶感的人,这会儿面对着这么大一只狗,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所以只能默默地看着豺狗,手上的叉子死活插不下去。 “姐,还活着呢,你给它一叉子啊。”比起杨思媛的犹豫,栓子就没有那么多顾虑,兴奋地开口道。 杨思媛回头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么血腥的场面并不适合孩子观看,于是说道:“你去外婆家,把外公叫来,看能不能帮着把皮子剥下来,这里我来弄就好了。” 闻言栓子有些不喜,好不容易看到杀豺狗,jiejie竟然支开自己,不过心里再怎么不情愿,栓子也不敢反抗,毕竟他已经吃了几次亏,每次都被罚站,而且时间越来越长,动都不能动,那滋味太难受了。 于是栓子只能不甘不愿的离开了,这个时候杨思媛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手,看着陷阱里的豺狗苟延残喘地活着,杨思媛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给它一下,让它早早解脱,这么一想杨思媛就举起了铁叉子,刚想插下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反复几次后,杨思媛迟迟下不了手,最后心一横,眼睛一闭,杨思媛将自己手里的铁叉往陷阱里死命一插,也不管是不是插到了豺狗的要害的地方。 “啊呜。”陷阱里的豺狗发出悲鸣,杨思媛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刺中要害,只是又在豺狗身上多添了两个洞,看样子这张狼皮只怕是卖不出价钱了。 有了第一的经验后,杨思媛就没有那么怕了,于是提起铁叉直接朝着豺狗头下面的颈部出击,一般动物的颈部都是弱点,所以杨思媛才朝那里下手。 豺狗最后呜咽了一声后就没有了动静,杨思媛试着用铁叉将豺狗的尸体从陷阱里弄出来,结果倒是成功了,做完这些事情杨思媛弄出一身的汗来。 看着脚边已经死透的豺狗,杨思媛重重吁了口气,望着如狗般的兽头里露出的森森白牙,心里还是有些阴森,总觉得它会总地上跳起来,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杨思媛拿了根草绳子将豺狗的四条腿绑了起来,然后用铁叉勾着绳子下方的空档,扛着豺狗的尸体就下山去了。 豺狗因为是刚刚才彻底死去,此时鲜红的血自它身上的伤口里往下滴,一来上倒也是血迹斑斑,在山边杨思媛遇上了栓子和赶过来的李老头等人。 李老头迎面见到外孙女儿扛着一直大豺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是自豪还是后怕多一点,这样的畜生可是会吃人的。 “胡闹,你哪里来的勇气去打豺狗,也不怕被豺狗拖跑。”李老头沉声训斥道。 杨思媛见外公脸上并没有怒色,反而隐隐有些担心,知道李老头并不是真心责备她,只怕是担心更多一些,于是安慰道:“外公,你放心,我没事儿。” 跟着李老头来的还有小儿子李季庭,李季庭默默打量着杨思媛和她背后的那只豺狗,心里隐隐有些钦佩起这个外甥女,别说她是一个小女孩,就是他这样的成年男人也不敢对着这些豺狗下手,否则这么村里人天一黑就早早闭紧门户,不敢出门了,就是因为村子附近的大山上经常有豺狗出没。 豺狗跟其他的动物不一样,它们通常是成群结队,如果说是一只、两只,打死就算了,可是一群就比较麻烦了,毕竟当地人都不是猎人,而且手上也没什么武器,真要是跟这些豺狗发起战争,到时候只怕是死伤无数。 李季庭从杨思媛手里接过死掉的豺狗,一行人就朝着杨思媛家里走去,回到家里,杨思媛留下栓子招呼外公和小舅,自己进屋里换了一身衣服,因为抗豺狗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沾到了血迹,杨思媛并不喜欢穿着这样的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就在李季庭那了把刀在外面的石头上磨着,一旁的栓子津津有味地看着李季庭,不是还发出一些疑问,光看背影倒是有几分父子的模样,只可惜杨思媛知道自己和栓子已经没有了父亲。 收回视线,杨思媛回到屋里生起了火,毕竟一大早就去查看陷阱了,她和栓子两个都还没有吃过早饭,先烧了一锅开水准备给外公和舅舅喝,然后才洗米去烧野菜小米粥。 差不多将米煮开了,杨思媛往灶膛里塞了个草垛子,就起身去外面观看杀豺狗,其实就是肢解加上给豺狗去皮。 虽说村里没有什么猎人,但是通常也有人家杀狗,对于制皮子还是略懂一些,所以杨思媛才让栓子去找李老头过来帮忙,原本的意思是想找个村里会剥皮的人来帮忙,却没想到李季庭就会,于是就由李季庭cao刀了。 此时杨家外面的场地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这些人私底下窃窃私语,而李季庭则将豺狗倒挂在杨家门前的一棵树上,随时准备着动手将这只豺狗给屠宰了。 “栓子。”杨思媛见豺狗还没被杀,总算松了口气,于是出声叫栓子。 “啊。”栓子转头看向自己门口,见jiejie在跟他招手,只得不情愿地走过去。 见栓子走过来了,杨思媛又说道:“你进去帮我看着锅里的粥,顺便再把菜地浇点水,就用昨天缸里剩下的水,今天早上还没浇过地呢。” “啊?”栓子讶异了声,“可是我要看小舅杀豺狗啊。” “听话,小小年纪看什么杀豺狗,等你长大了再看。”杨思媛微微不悦地开口,这样血腥的场面并适合一个孩子。 栓子闻言不禁撅起了嘴巴,生着闷气站在那里也不动,无声地抗议着。 “乖啦,你去浇水,我等会儿拿豺狗rou给你煮了吃,小孩子不能看这么血淋淋的画面,会做噩梦的。”杨思媛摸了摸栓子的头,放柔声音轻声劝道。 栓子撇了撇嘴回道:“我长大了,我是大人,而且这个豺狗还不是我跟你一起去抓的,你少瞧不起人了。” 杨思媛闻言露出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才语带威胁地开口:“是不是又想罚站了?” 直击弱点,栓子不言语了,现在他倒是不怕被打,或者怎么样,就怕被罚站,罚站可以说是杨思媛对付栓子的杀手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