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涂月兰才看清楚,杨思媛身下的灰色裤子是跟男人差不多的裤子,并不是她身上穿得那种,不禁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杨思媛。 “穿成这样方便,我怕有虫子爬到身上,所以就把裤子改了,过些时候我准备再做几件外裤穿,穿裙子很不方便。”杨思媛笑着说,其实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没有穿裤子的习惯,即使穿也只是穿开档的亵裤,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裤子,裤子一直是男人们的专利。 涂月兰这才看清楚杨思媛身上的裤子和自己的果然不一样,倒是像男人穿得裤子,虽说放下心来了,还是忍不住开导道:“媛儿,这裤子好像是男人穿得吧,我们女儿家还是穿裙子端庄,你年纪也大了,再这么胡闹下去,只怕那媒人婆不会上门给你说亲。” 杨思媛也知道此刻涂月兰必定是为自己好,才会有这么一番话语,只是她习惯了穿裤子,虽说之前也会穿裙子和超短裙,可是毕竟环境不一样,之前她可用不着穿山越岭,也不用做任何田地里的活计,穿得美美地逛个街,坐坐办公室就万事大吉了,现在是要上山下地,自然是穿裤子方便了。 所以她需要改出几条裤子,以后穿着也方便干农活儿,穿着襦裙干活可是绊手绊脚,哪里有裤子方便。 心里自然对涂月兰的话不屑一顾了,所以只是笑得有些羞涩地回道:“表婶,我还小呢,那些事还是等我的孝期过了再说吧。” 涂月兰点了点头,见了杨思媛一身灰色衣裤,头上也别了朵白色的绒花,其实这都过了三个月,一般的守孝期也算是过了,毕竟是山村里,哪里那么多规矩。 “虽说大孝三年,只是我们这乡下地方,哪里守得了许久,只怕明年等你及笄了,那些媒人就要踏破你家门槛了,只是却也少了父母帮你相看,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些成算,不要傻乎乎地信了媒人的话,她们那些人嘴里没几句真心话。”涂月兰忍不住开口道,当初她相亲的时候就是被媒人说得天花乱坠,结果也不过是普通的人家。 杨思媛点了点头,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持回避的态度,于是开口道:“表婶,这些黑耳子需要晒干了才能保存,以后吃的时候只需要用水泡是一晚就能像刚采下来一样水灵。” “这样啊,我知道,只是需要怎么样做了好吃呢?” “可以炒了吃,也可以凉拌了吃,还可以煮汤的时候放一点,不过吃的时候要将耳子上的树皮去掉,免得吃起来有沙子。”杨思媛将话题转移到烹饪黑木耳上,涂月兰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杨家小妮子必定是不愿意再说之前的话题,随即想到这孩子还小,如果父母在世她倒是不好在她面前提这些话。 往日里看着杨春花,只觉得的傻气的厉害,总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自然也不会上什么心了,就算是跟杨家有些交情,也不会像到多管她家的事情,只是这次得了她的好处,又想着与她交好,才多了一些话。 而且自从杨春花改名字叫杨思媛后,人又变聪明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际遇,总之不得罪总归是好的,再说了看她的本事也不像是往日里那般不晓事理,必定是受了那老神仙的指点,说不得要求到她头上去,总归与之交好是不会有错的。 二人快速下了山,就各自回到家里了,因为天色还早,杨思媛就让栓子将黑木耳整理一下,然后拿到外面的场地上晾晒,自己则去涂月兰家借了割柴的镰刀和砍刀,准备到后山上割些柴禾和砍些竹子下来,在后山上她看到一丛毛竹,正好自己可以去砍几颗回来。 天黑前杨思媛就砍了三棵竹子和一些柴禾,让她惊喜的是,在割柴的过程中竟然让她捡到一窝野鸡蛋,还发现了一丛草菇,于是她和栓子的晚饭就丰盛了不少,野鸡蛋不比家鸡蛋,一般是一边下一边孵化,所以通常有些鸡蛋已经在孵化了,有些鸡蛋还没有,所以并不能长时间留下来,一开始杨思媛并不懂,只是在打了一个鸡蛋,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有了小鸡雏形了,这才明白了过来,知道这些鸡蛋不能久留,所以干脆就全打开了。 结果里面有五六个是已经有小鸡了,还有两三个是完好无损的鸡蛋,原本杨思媛要将有小鸡的鸡蛋丢掉,栓子强烈要求煎了吃,没办法下杨思媛只好忍着恶心和罪恶感将这些鸡蛋煎了给栓子吃。 至于那三个完好的鸡蛋,杨思媛就做了炖蛋,姐弟两个人好好吃了一顿,然后早早洗了澡上床睡觉饿了。 刚开始杨思媛还有些不习惯半夜狼叫,可是连续几天听着听着竟然也习惯了,慢慢竟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 一觉睡醒,杨思媛只觉得神清气爽,梳洗完毕做着每天必做的事情,经过几天的努力,地头的粪堆已经有一些了,只要掺些草木灰,勉强能将要种蜀黍的地上一遍肥,不过杨思媛也知道想要庄稼长得好,少不了肥料,这个时代没有化肥,用的完全是农家肥料和草木灰,所以必须多多堆积,毕竟以后蜀黍长大了还需要追肥,他们家没有养猪,也没有茅坑,人口又少自然收集不了多少肥料,只能每天早早起来到外面捡拾动物粪便了。 捡了小半粪箕的粪便,杨思媛就回家了,村子就那么大,养猪的人家也不多,事实上她捡拾的大部分是狗和狼的粪便,不过偶尔也能捡到牛的粪便,牛的粪便最是合算且分量足。 也许是昨天受了教训,栓子已经将要晾晒的木耳和螺rou搬到了外面,家里的饭菜也已经烧好了,杨思媛洗了手就和栓子一起吃,除了野菜拌的小米粥,还剩下一些昨天的炖蛋和煎毛鸡蛋,所以姐弟两个的餐桌上的菜色还是挺丰富。 吃过了早饭,杨思媛又去山上砍柴和砍竹子,而栓子则是留在家里看家和晒黑木耳。 埋头割了半天的柴草,杨思媛满头都是汗,又闷又热的气候让她难受得紧,所以擦了把汗休息一下,就在这时山下传来呼唤声。 “小媛……”杨思媛忙站起身朝喊声处望去,只见李学彬正朝着山上而来。 “嗳,我在这里。”杨思媛回道,其实心里不明白李学彬想干嘛。 不一会儿李学彬就朝着杨思媛在的方向过来了,只见他一身短打的衣着,背后别了把大镰刀,看样子也是砍柴来着。 “表哥,你也砍柴吗?”杨思媛问道。 李学彬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开口说:“我之前去你家问了栓子,说你上山砍柴了,所以回家拿了镰刀来帮忙,乘我这几天在家里,帮你多干点活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做得来那么多活计。” 杨思媛没想到李学彬是来帮她做事情的,一时忍不住有些愣神,这几天虽说栓子偶尔会帮她一些忙,可是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给她惹麻烦,什么事情都是靠她自己去解决,她还真没有想过会有人帮助她,事实上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会儿一个男人突然出现,而且还给她依靠,还真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谢你,表哥。”杨思媛诚心道,这个男孩可以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伸出手来帮助她的人,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很感动的。 李学彬憨厚地笑了笑,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说:“傻丫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杨思媛眼睛微微有些涩意,不过还是忍了下去,开口爽朗地说:“好,我不跟表哥客气了,以后保准有事就招呼你。” 李学彬乐呵呵地应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开始砍柴,李学彬见杨思媛只是割了些杂草,于是就自己爬到树上砍些枝杈,因为考虑到杂草不经烧,而自己下次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砍些树杈却是能烧很久,所以就爬到树上去砍柴。 就这样一个人在树上砍树杈子,一个人在割着地上的茅草、藤蔓和低矮植物,速度倒是比之前杨思媛一个人割柴快了不少。 到了中午,两个人已经割了差不多两捆杂草和砍了不少的树杈,而在树上砍柴的李学彬还掏了几个鸟窝,捡了不少鸟蛋和小鸟。 这个时候那里会去想到动物保护,只要不饿肚子就行了,所以杨思媛尽管可怜这些刚出世不久的小鸟,但是还是打算将它们吃掉。 用藤蔓将杂草捆了起来,又将树杈困了几根,形成一个简单的木排,杨思媛就将柴草放在上面,然后和李学彬一起拖着木排和杂草下山去了。 下了山杨思媛将青柴摊在场地上晾晒,李学彬则继续去山上将砍下的木柴拖下来,因为杨思媛要做饭,就派了栓子和李学彬一起去将柴火拉回来。 回到家里,杨思媛烧了锅水,将虚弱叫唤的小鸟丢进水桶里,用开水烫死后,拔掉了鸟毛,又仔细地清理了内脏,用里面的锅子烧了水,将小鸟丢进去炖煮,因为前一天采了草菇,杨思媛也洗干净了,等里面锅子里的水烧开了,就将蘑菇也丢了进去,继续烧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