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紫珐琅双龙耳方形花觚一对,芙蓉石送子观音一对,玛瑙巧作渔翁垂钓佩一只,琥珀竹林七贤摆件一座,红缎地绣云蝠纹衣料六匹,白地缂丝八仙图衣料四匹,金镶月光石、宝石耳坠发簪一套,银烧兰嵌珊瑚簪一对……”礼单上方写着:敬献给四嫡福晋乌拉纳喇氏。 芸兮确认了心中想法,心中更是高兴,原本就一直苦恼怎么搭上四阿哥这条线,如今倒是有了。不管怎么样,就算不是为了那店铺的事情,也一定要与四福晋交好。不过:“额娘,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认识四福晋啊。” 钟嬷嬷在一旁笑着说:“纳喇氏和乌拉纳喇氏本就是同源之姓,只是乌拉纳喇氏是其中的一条分支而已。 原来是这样,芸兮轻轻点头。 纳喇氏笑着说:“也不是那样的原因。额娘在还是姑娘的时候,也是因缘际会之下与四福晋的额娘结识。关系正如你和漪陌与玉宁那般,只是后来她嫁给了四福晋的阿玛费扬谷,我也嫁给了你阿玛。虽有心往来,但总归一些缘由,只能偶尔书信联系一番。” 怪不得一定要挑了今日了,想来四福晋的身份也代表她不能经常出宫。看来这次也是之前额娘与乌拉纳喇家的夫人书信往来的时候,得知四福晋要回娘家一趟,才借了今天去谈那店铺的事情。 马车不是从乌拉纳喇府大门进的,而是拐了弯从后门进入。 。。。。。。 乌拉纳喇灵玉自三十年嫁给四阿哥后,一直住在阿哥所,很少有机会出宫回乌拉纳喇府。前些日子,得了爷的同意,才在今日回一趟娘家。 乌拉纳喇夫人见了女儿,行了国礼后,含泪相携回了屋子。 母女二人许久未见,说了好一番话,才收了眼泪。 过了许久,有下人禀报。 “回四福晋,太太,董鄂七十家的夫人携了女儿前来请安拜访。” 一边的早晴轻声斥道:“没见福晋和太太有话要谈吗。。。。” 乌拉纳喇夫人连忙出声阻止:“慢着。”又转头对灵玉说道:“是额娘让她们来的,说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灵玉轻蹙眉头:“额娘,你也知道,爷他不喜欢我理会外面的事情……” 意思自然是不想见。 乌拉纳喇当然知道那位爷的脾性,只是一想到纳喇氏,还是轻声说道:“那董鄂夫人,你原先小时候也是见过的,那时你也唤过她姨娘,她也是最知礼的一个人。” 也就是说可以当做是一般的亲戚见面,知礼的话那应该是个懂分寸的人。更何况又是额娘相求的,灵玉想到这也就答应了,轻声说道:“也罢,只当做走走亲戚是了。晚晴让董鄂夫人母女二人先在厅里小坐片刻。” 说完,便与乌拉纳喇夫人进了内室,梳洗一番,整理刚才哭花了的仪容。 芸兮耳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纳喇氏则是一脸笑意喝着茶水。 过了两盏茶后,那名唤做晚晴的人,又出来引了自己几人去了暖阁的内间。 芸兮跟着纳喇氏上前给四福晋行了福礼请安。 灵玉看着来人,年长些的应该就是董鄂夫人了,穿着端庄得体,脸上带笑。年幼些的,肌肤胜雪,露出的一双眼睛乌漆漆的,精灵闪亮,但整个人却有一股沉静的气质,让人看了不由的多了几分喜爱。 朝早晴点点头。 早晴让人搬了两张小杌让董鄂母女坐下。 几人闲聊一番,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芸兮笑眯眯的递了礼单给晚晴:“今天家里跟来的下人不多,如今送来的一些小玩意只是在厅子上随地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被我给漏了。烦请两位jiejie劳累一下,去盘点清楚,可行?” 晚晴接了礼单,瞄了一眼并递给福晋。 灵玉见晚晴反应,有些好奇,接了看一眼,只是笑笑说道:“既然如此,早晴、晚晴你二人就去看看吧。” 这礼可是不轻啊,不知道到底所求何事,灵玉暗忖道。 早晴、晚晴听了吩咐后领了其他丫鬟退出暖阁。 出了暖阁,晚晴把礼单交给早晴:“你去看一下吧。我在门外守着。”见早晴点头,并走到暖阁外,悄声站立。 灵玉见人都走了才笑着说:“不知道董鄂夫人和芸兮meimei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该闲聊的儿也聊过了,该谈谈正经目的了。 纳喇氏笑着说:“我倒没什么事情,只是来找jiejie叙叙旧的。” 这样的意思是,要和我谈的是这才七岁的芸兮。灵玉盯着芸兮看了半晌,只见她坦然的迎视自己。想想自己十一岁就能嫁给爷,又何必小巧一个菜七岁的女娃。于是笑着说:“那董鄂夫人与我额娘去外间的小塌上好好叙旧一番,只让芸兮meimei留下来陪我聊会吧。” 芸兮看着屋里只剩下自己和灵玉。 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简化了内容的纸张递给灵玉。 灵玉挑眉,接过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内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轻轻折好纸张,放到怀中,灵玉笑着问:“这可是meimei的主意。” “自然是,四福晋看着可好。”芸兮知道既然想让对方给自己的店铺做保护伞,就要让她们有信服自己的理由。 “我看着倒是可好,只是你也知道我素来不懂这些商贾之道。也不知道可行否。。。。况且我们爷的性子,最不爱做这些事情了。”灵玉有心想入了这些铺子,毕竟按照那纸张上写的内容,后面有着巨大的利益。如今在宫里处处都需要用到钱银。 只怕是四爷如今不愿做那出头鸟吧。 芸兮想了想,干脆笑着说道:“这怎么能说道四阿哥身上去呢,这只是四福晋自己的嫁妆中的一部分而已。想来四阿哥是不介意四福晋以后有几间同那澜庭山庄一样效益的铺子的。” 澜庭山庄,这么说。灵玉灵光一闪笑着说:“自然是的,我们爷倒是不管我们这些嫁妆的事情。但是给嫁妆里的铺子做些保护还是可以的。” 芸兮听了后觉得成功性很大,就算多让点利也无所谓,只要能搭上四阿哥。心里想着,面上也流露出笑意。 灵玉笑着说:我也是愿意与你们一同打理一下嫁妆上的生意,只不过如今我也是住在宫里。爷还没有分府,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方便。。。” 看来还需要在与四爷报备一番,不过芸兮从来没有想过会那么容易促成此事,自然听了也没有多少沮丧。 “meimei自是懂得。jiejie若是有了消息,只管打发人来我们府邸告知一声即可。”芸兮语调缓缓得回道。 灵玉点头,又细细的询问了那纸张上的内容。 芸兮自然一点一滴详细的解答。 过了许久,有人来禀报说四阿哥在门口等福晋回宫。 芸兮忙与从暖阁外间的纳喇氏回避,索性见事也谈的差不多了,就悄悄的告辞,准备从后门回董鄂府。 四阿哥胤禛穿着一袭黑地绣团鹤海水长袍,抿嘴站立在大门口。 苏培盛见到灵玉一行人出来,忙走到胤禛身边:“爷,福晋出来了。” 胤禛点头,见灵玉走近了,转身打算去骑马。 灵玉小走几步,上前说道:“爷,可是和臣妾一起坐回马车。” 胤禛和灵玉因佟皇后早早得大婚,住在阿哥所里,处处有人监视,身边也多有别处的人。后来夫妻二人若是有要事想要说话,往往都是用着暗语。这同坐马车就是其中一句。 胤禛正要扶着灵玉上马车时,乌拉纳喇府旁边的小巷驶出了一辆青油车。胤禛顺着灵玉视线方向也发现了,只是微微皱眉,也不说话,扶了灵玉进马车,自己也随后钻了进去。 苏培盛机灵的上前亲自驾车。 待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 胤禛开口:“那马车可是要和你说的事情有关。”胤禛的声音低而沉稳,有一股定人心神的效果。 灵玉笑着说:“妾身总是瞒不过爷的。”自然灵玉也根本没有想瞒,所以方才倒是直直的看着那马车。 从袖口里取出方才折起来的纸张递了过去:“爷,看着可好。” 胤禛接过纸张细看,眼神慢慢变的严肃起来。 空气里也多了点紧张的气氛,灵玉喉咙发紧:“如果爷觉得不好,妾身自不会。。。” “没有” 灵玉被这两字弄的有点发蒙。 胤禛轻轻叹气,放柔了声音说道:“没有觉得不好,只是打算再细看一会儿。” 灵玉见状,轻吁一口气。耳边又传来胤禛的声音:“你把今天在乌拉纳喇府的事情和我详细说一下。” 这事情指的自然是和芸兮之间见面的对话内容。 等灵玉说完,马车也正好停下。 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福晋。到了宫门口了。” 随后胤禛也不在和灵玉谈事,只是闭目养神。 回了阿哥所,胤禛一人走到小书房。 一个人坐在案几上写写画画,细细思考。 那纸张上的内容正是芸兮想要在京城开设一间仕女屋,分成两块,一块专门贩卖各种衣饰,有限量生产的,也有高端定制的。另一块则是因为春宴的事情得到启发想在仕女屋后围出一个大庄园里面做八旗贵女夫人平日的休闲场所。 如果真是和澜庭山庄一样属于同一个人的主意的话,那么胤禛绝对能想到四、五年之后这仕女屋身上所含的巨大利益,毕竟每三年的选秀,还有平日的社交应酬所需要的衣饰数目巨大。但是更重要的是胤禛看重那里面将产生的人脉以及各式消息来源,如果经营的好的话,未尝不是另一个粘杆处来源。至于怎么经营,胤禛心里已隐隐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