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的祭奠很是热闹,期间,国公爷哭的死去活来,原本就听说国公爷宠甘氏,可也没曾想到竟是宠到了这种地步,杜红笺不由的想起了当初她弹奏陆游送给唐婉的红酥手之时,甘氏那凄凉的目光,直至今日,杜红笺想起,终究还是觉得不可理解。 说实在的,对于甘氏这种享受了丈夫宠爱的人而言,应该不会有这番感怀才是,但,事实确是相反的,杜红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说不准还和郭威是有关系的,因为,他始终记得,郭威说过,甘氏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来着。 甘氏的祭奠,郭氏也是去了,杜红笺站在郭氏的身旁,见着来来往往的人,心中不由的是产生了一股子的苍凉,人,终究还是无奈的。人生短暂,又是这般无常,谁会知道往后又会发生个什么事情,她要的并不多,她只想要守候着郭氏就是,除此之外,她是什么东西都是很满足的。 在甘氏的葬礼之后,金洛做了一个让人感到诧异的决定,他要迎娶正妻! 大家都是知道的,只要是家中刚刚有故去亲人的,都是万万不能办红事的,至少,在三年之内是这样的,故而,金洛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议论,大家都说,金洛原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这时候,这般做,当真的是让他娘,国公夫人死不瞑目了。 而杜红笺却是清楚,金洛之所以这般做,也全是因为她娘,她娘在世的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赶紧的成家,这番,他娘去了,他的心中难免有不甘心和痛苦之意,想要用完成母亲心愿的想法来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这也是她能够理解的。 但是。杜红笺万万没有想到,金洛竟是找到了她。 那时,她正当从郭氏房里出来,准备出门走走的,却是不想,金洛挡住了她的去路。对于金洛,她是能躲则躲,毕竟,被浪子缠上身,并不是一个好事儿。可是。此番。金洛才刚刚死了娘,多多少少的,她对甘氏还是有着愧疚的,没有办法拒绝和金洛谈话。甚至于是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愧疚。 她跟着他进了一个凉亭当中。那里面竟好似早就被人布置过了一般,有很多花,一看起来,便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 “这个,你看看。”金洛忽然推了一个盒子过来,那盒子里装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异常多然眼球的手镯,不知道为何。她只觉得那手镯让她感到了异常的熟悉,好似,她曾经在哪儿见过一般。 容不得她多想,那金洛的声音便是穿了过来,“喜欢吗?” 杜红笺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只道,“世子爷没事儿拿这个东西给我欣赏?其中必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她确实是有些困惑与他的动作,此番的面容看起来也是格外的具有防备意味,可,那金洛确是一点儿都不介意,只瞧着杜红笺,道,“只是让你看看好看不好看罢了,竟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杜红笺见得金洛的面上带上了嗤笑,先是一愣,后来又是道,“世子爷做事儿向来都是让人不可理解的,这时候我觉得不可理解,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金洛在短暂的怔愣之后,方才又是笑道,“好,日后我便是力求让你明白我做每一个事情的目的,你说如何?” 杜红笺一愣,即便是和金洛不曾过多的相处,可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金洛的性子的,金洛此番的行为倒是让她困惑不小,当下,在怔愣了许久之后,方才是淡淡的道,“你是用不着这般待我的。” 金洛摇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此时,忽的又是听见杜红笺的声音传来,“世子爷是一个男子汉,自当是坚强的,我希望世子爷赶快的振作起来,一切希望都还在前方,希望世子爷莫要因为这么点事儿而耽误了要紧的事儿。” 那金洛是吃惊不小的,当下,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终于又是向着杜红笺开了口,道,“我自然是男子汉,男子汉需要做的,便是体桖女人,特别是自己的女人。” 听见他说着这话,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别有意味,好似,他说这话有什么动因一般,杜红笺听得有些愣愣然,之后,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安感,当日,听得金洛是要准备迎娶正妻的,今日,他便是寻上了门来,而且,还又是送这个,又是讲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语,这无论是如何听着,都会觉得好生的奇怪的。 “世子爷,我想,我屋子里还有些事情,我便是不陪你了,你大可以道姑母,或者是祖父屋子里坐坐,他们也很是欢迎你的。” 杜红笺说着便是要走,不想,那金洛忽然的是拉住了杜红笺的手,偏生是不肯让她走的,她愣在那处,原本是想要挣扎的,毕竟,在现代也就是算了,在古代可是流行着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词语的。 可是,很快的,金洛却是看向了杜红笺,只道,“你难道是想要进宫?” 杜红笺甩开了他的手,这次,他并没有反对,由着她甩开了,目光依旧是直直的看着杜红笺,完全一副,让杜红笺无处遁形的模样。 杜红笺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痛的道,“你到底是想要怎样?” 金洛笑了,笑的和往日那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不在相同,是那么的让人如沐春风,主要是看着,心里都会觉得异常的动容。 “这个镯子,很好,很适合你,难道,你不觉得?”金洛的声音猝然响起,顿时,杜红笺又是有些郁闷至极了,他过来就是围绕着镯子展开话题的,说了这半晌,倒依旧还是这个镯子,她有些郁闷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只道,“这个镯子确是是不错。可,世子爷的态度实在是奇怪的很的。” 那金洛又是一顿,笑了半响,终究是冲着杜红笺,道,“瞧瞧,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儿的,倒真是防备我到了这种程度的,我是来告诉你。我有办法让不进宫的。你的性子应该也是不愿意进宫的才是。” 杜红笺愕然。一时之间,又是笑道,“我并不一定会进宫,世子爷说这些个问题未免是言之过早了。我想,世子爷应当是很清楚的,现在,我们府邸上还有二姐杜长笑,说到杜长笑,我不得不说的就是她的为人,她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长得好看,又是温柔得体。若是进宫,也是不错的,再来,便是五姐杜于珊,她虽然性子傲娇。可,那面容,再加上那早早就有的预言,恐怕,往后,还真的是她进宫的,这怎么想,道还真是不会联系上我的。” 那金洛听了她的话语之后,是足足的愣了半响的,终于是开了口,道,“瞧瞧,瞧瞧,竟还真是连着这样的话都给说出来了,我看啊,你也用不着这般,你只要想想一些个问题便是了,那杜长笑性子温顺,最是不适合宫廷生活的,再说说那杜于珊,虽然被你们一度的看好,我倒是觉得她只是一般姿容,若要混到皇后的地位,那还真是要仔细思量才是。” 杜红笺原本就是觉得花花公子是不可小觑的,就比如是现在,他虽然是一副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或许对于别的男人而言,杜长笑和杜于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可,在金洛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见解的,而且,这种见解,竟和她心中的想法是完全吻合的。 杜红笺看的愣神了,只片刻的功夫之间,又是笑道,“哟,这番,世子爷来我这里,莫不是就是想要来诋毁我的两个jiejie的,虽然,我那两个jiejie和我并不算是交深,可好歹,终究还是我的jiejie不是,你这番大张旗鼓的说着他们,难道,也不怕我生气了去?” 金洛淡淡的笑了笑,很是肯定的道,“你不会。” 杜红笺顿时头痛了,只想着赶快要走的,确是不想,那金洛又是开了口,道,”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手镯很是熟悉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手镯很是适合你的吗?” 杜红笺原本也是觉得那手镯熟悉的,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番,听着金洛问,便是将目光投向了金洛的,确是不想,金洛这时候又是开了口,道,“其实,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从来都只是传给我们家的媳妇的。” 他这话只说到这处,杜红笺便已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当下,脸色顿时又是一白,只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言语。 金洛这话语中的含义还不够明显吗,他说,这是她娘传给他们家儿媳妇的!现在,他要将这东西送给她,也就是说,他早早便是打了她的主意,想要迎娶她过门的! 不行,万万不行! 杜红笺咬着牙齿,这些个事情是绝对不能轻而易举的被套进去的,索性,便是开了口,道,“我没想过进宫,更是没想过要嫁到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金洛一听,越发的觉得杜红笺似乎是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味了,当下,便是冷笑道,“是吗?我看啊,你还是不嫁不行的。” 杜红笺陡然看向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眼神越发冰冷的道,”你什么意思?” 金洛耸了耸肩膀,有些好笑的看着杜红笺,又是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知道,如果你不想进宫,我是可以帮你的。”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威胁我,特别是男人。” 杜红笺看着金洛,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你金洛微微的这个怔愣了一会儿一皱,便又是笑道,“我和比人是不同的,你会感谢我这边时候挑中你的,因为,后宫生活并不是适合每一个女子,特别是你这样的女子,应当是最不适合的。” 杜红笺看着金洛,不语。金洛哪儿能看不出杜红笺眼神当中的敌对,在怔愣了一阵之后,他终于又是回神,只看着杜红笺,笑道,“我已经给皇上求赐婚了,皇上也已经答应了,很快的,杜府就会收到圣旨的。嫁给我,那便是天意,天赐良缘,你即便是不欢喜,也是必须要接受的。” 杜红笺看着他的眼眸是越发的带上了冷意了,过了许久,她终于是道,“你真卑鄙。” 金洛笑了一笑,根本就不在乎她说的话语,即便这时候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语,他也只当作她是在夸奖着她的,当下,便是感谢道,“多谢小姐夸奖,小姐知道我好,我便是满意了,还希望小姐往后好生的包容我,好生的陪我过日子,我会让小姐成为这洛阳最为幸福的女人。” 杜红笺看着金洛的眼神越发的是要笑不笑了,她冷着脸道,“为什么是我?”她可以想象,这洛阳的女子是有多少,而且,金洛不过就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牵连上这些个瓜葛的,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要是她! 金洛听了她的话语之后,又是淡淡的笑了笑,只道,“你要听实话还是?” 她这时候是没有功夫再和他玩笑的,这番,便是盯着他的脸,越发阴沉,也是无言,最后,终于又是听得金洛的声音响起,“因为我娘喜欢你。” 杜红笺从他目光中的真诚可以看的出来,这番,他说这话应该是当真的,可是,她只觉得他说的理由是越发的好笑的,就因为那所谓的喜欢?她便是必须要嫁给他的? 脸色微微冷然,她只笑道,“婶娘当时为你看中的是另有他人,学士府上的千金,你可曾见过,她的地位并不比我差,做你的正妻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娘心中最佳媳妇,从头到尾便只有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自然而然的透着一股强势,即便她是如何的反对,他依旧坚定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