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心里是越发的烦恼,她想到了杜炅,想到了杜于珊,想到了三皇子、七皇子,以及杜家所有人。越发觉得杜府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帮她,她没有靠身,虽名义上和杜于珊一样是嫡女,可如何也比不得杜于珊,杜于珊不但有大夫人护着,而且还有杜炅这一行人袒护她。 赵九重可是好,可就是一个傻子。想着,她又叹息了一声。 房门一阵松动,她转眸瞧去,一个黑影晃到榻边,她还来不及开口,来人往她脖颈一砍,她眼中一黑,再无意识。 待杜红笺再次醒来之时,耳旁有滚动的车轮声、马嘶声。而她正身处马车中!车厢内带着的熏香让她蹙眉,这味道实在是陌生的紧,她,这是在哪儿?摇了摇头,一系列的记忆缓缓的拥了上来,对,有人闯进了她的屋中,是谁,这里又是哪儿 车帘子翻动,有人走进来,看起来那么的熟悉,竟然是马尚! “是你!你这么在这里?”杜红笺问出口,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美人儿,那日可疼坏马爷我了,今天,你马爷来心疼心疼你。”马尚摩拳擦掌的扑来,杜红笺一怔,赶快的往车帘处逃。 掀开车帘,瞧得马车正处于繁华的街道上,心下一喜,扯开喉咙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马尚面色一紧,拽住杜红笺,将她压在马车内,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吧。 “唔唔唔”杜红笺用力的挣扎,摆动着头,却是无法挣脱马尚的束缚,眼看着马车越行越远,只怕过了商铺林立的地盘,晚些时候沦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步。 马尚见着她眼带恐惧,更觉得她看起来娇滴滴,越发明艳动人。心中对她的恨意也是减了很多,只想着快写到了私宅,好好的与她亲热亲热一番。 杜红笺乘他失神间死力的咬了他一口,他痛呼,退后一步,杜红笺立马起身,掀开车帘,准备跳马车,陡然间,身旁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她还未回神,猛地右肩被什么东西大力地刮了一下,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就要滚下马车,腰上又是一紧,身子几度悬空,再回神,她已经安全着地了。 顺着腰上的绳子扭头望去,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喷着鼻儿立在身边,马上传来一声娇叱“你眼睛瞎了?” 杜红笺整个人方才回神,不知她在骂谁,下意识的往马上看去,皮风帽掀起了掩耳,露出一张粉光致致、光洁英气的脸蛋儿,约莫十七八岁模样,颇有侠女风范。 倒算是一个美女,杜红笺暗想。还未开口,又听得马尚怒道,“哪个不长眼睛的奴才,竟将本大爷的马儿惊住了。” 马上侠女穿了身男装,外面罩了黑色披风,下面露出一双鹿皮半统靴,柳眉倒竖,瞧着马尚肥头大耳,虽一身华服,也难挡蛇鼠之相,越加愤怒,摔着长鞭狠狠的给了马尚一边子,只听得“啊”一声痛呼,马尚已被打出十几步开外。 “吁”,旁边一男人猛地一提马缰,马头昂起长嘶一声,他稳住身子,柔声问道:“翘楚,怎么了,有人欺负了你?” 这男子身穿华服,大约二十出头,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脸上满是担忧。瞧着马尚的侍从向这边潜来,手中的马鞭子一扬,“嗖”地一声向他们打去。 马上的人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顿鞭抽,抽破了脸,男子再想继续抽,那个少女身形前探,右手的马鞭向前一抖,刷地一下缠住了男子的马鞭,向后一扯,这一鞭子便没抽下去。 “三郎,算了,我们还要赶路。”女子一阵爽朗的笑声,双腿一挟马腹,趋近了杜红笺的身旁,笑吟吟地道:“喂,你不会是那鼠辈的女人吧。”她的嗓音十分悦耳,口气含着些善意的嘲笑。 杜红笺抬头看向女子,神儿刚缓住,看了看马尚,见他伤的不轻,急忙给女子道了谢,拔腿就跑。 她未走几步,听得身后女子笑道,“女人,让路,不要再撞了你”随着一串咯咯的笑声,枣红马一掠而过,杜红笺看着远去的男女,心下竟莫名的对那女子的性子感到喜欢,再后头看了看马尚,见他自身难保,顾不上她,轻嘘一口气,一路打听着杜府的方向,一路往杜府赶。 到的杜府,越过后门,通过一条大甬路,直接出的大门。刚到后院,马氏的声音传来,“杜红笺那贱人这次惨了,你爹早出了门,我们这就去你祖父房中,告诉你祖父,让他知道杜红笺跟着野男人跑了,这事儿传出去,也算是杜家丑闻,再让你表哥将她关上几日,她这罪名算是成立了,晚些,就算她逃回来,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杜红笺一惊,竟和马氏有关?她听着脚步声传来,刚躲起来,又听得杜纤纤拍手道,“真是大快人心,娘,我才是杜家知书达理的千金,杜红笺算什么东西,我早看她不惯了,不过一个野丫头罢了,竟还顶着嫡女的名头,我即便再努力,在地位上终究差她,只希望表哥永远的扣下他,永远也不要出现,少惹我厌烦!” 马氏一阵朗笑,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这些话莫要让人听了去,你且先与我去你祖父之处。”继而,又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她的贴身丫头毕竟是她的人,让她帮我们说话,会不会被那丫头反咬一口?“ 杜芊芊摇头,又笑道,“放心吧,那丫头以前在杜氏身边就阳奉阴违,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她点好处,她自然知道配合,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那丫头识时务的很!” 丫头?难道是陌香?杜红笺从隐秘处走了出来,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嘴角冷笑,马尚不正是杜芊芊的表哥吗?想要利用一个歪瓜裂枣扳倒她?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