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民修嗤笑一声,“你看了就一定很准吗?” “那是自然!”柳七夕的表情和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 谢民修收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道:“我觉得张钰哥一定能行!” 柳七夕眼神锋利的看着谢民修,鲜有人能如此忤逆于她,这小子是不是太过狂妄了一些。 谢民修也不甘示弱的盯着柳七夕,两人的视线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迸发出一阵火花,周围的气压也瞬间低了下来。 “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柳远年龄最大,这样被排斥在外,饶是他再有风度,此时言语中也有几分不快。 柳七夕最先收回了目光,端起了放在一边的水杯,啜了一口,道:“哥,这事儿我回头跟你说个明白。”说完,又一脸平静的对谢民修说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么我姑且相信他一回。不过,你确定他能够为我所用吗?” 谢民修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原本是个心高气傲的,自从认识柳七夕以来,见识过她的不凡之处,心中自然存了几分比较之心,刚才柳七夕的话却让他有种被小视、怀疑的感觉,所以他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眼下,看着柳七夕旁若无事的喝水讲话,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一时有些进退不得了。 “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搞定就行了!”谢民修傲气的说道,眉宇之间尽是志在必得的神采。 柳七夕对这种自信却并不怎么欣赏,淡淡的说道:“你准备怎么说服他?” 谢民修不以为然的说道:“哼,不过就是威逼利诱!” 柳七夕不由的对其刮目相看,看来这个谢民修还真有傲气的本钱,小小年纪便能看透拉拢的本质,这世上,只要是人,总会有七情六欲,有了欲望,就会有弱点,只要掌握了这些弱点,开出足够的筹码,他就能够为我所用,这,就是人心。 “还不错,小小年纪就能看到这一层。”柳七夕赞许道。 “看电视学的吧!”柳远见柳七夕一脸欣赏,心里颇不是滋味,说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酸味。 谢民修得意道:“远子,你这完全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 “就是!” “无聊!” “好了,谢民修,说说你的威逼利诱!”柳七夕打断了两人的无聊对话,将话题导向正轨。 谢民修此时却有些踌躇了,他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心中虽然有些想法,但是毕竟未成体系,一时也讲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他转转眼珠,眉梢轻轻跳动了几下,笑道:“我跟张钰哥是从小的交情。” 柳七夕自然是明白他的眼下之意的,微微摇头道:“光是交情可是不能打动人的!”不过她很快就换了副笑脸,道:“谢民修,我还是想见见张钰,不然我心里没底。” “你会心里没底?”谢民修怀疑的问道。 柳七夕点了点头,谢民修迟疑了一下,故作为难道:“那好吧,我就试试吧!” 柳七夕又真心实意的道了谢,谢民修方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只不过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却尽是一片戏谑。 柳七夕低头略加思索了一番,方才悟了过来。 之前因为卖黄姜和金银花,她跟张爷爷没少来往,她欣赏张爷爷的医者仁心和自在恬淡,张爷爷也看重她天资聪颖,见识不凡,一来二去,一老一小却也相处融洽。 这张钰本就是张爷爷的孙子,若是她已拜访张爷爷的名义前去,必是能够见到的,而且若是能得到张爷爷的首肯,这事情就更好办了。这个谢民修恐怕是早就存了这个打算了,刚才不过是故作姿态,有心赚她一个人情,她虽自诩精明,不妨今天却让他小计得逞,柳七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无话可说,到底还是欠下了。 谢民修赢下一城,自然是心情颇好,柳七夕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到底不会真和一个孩子计较,又因所谋之事有了进展,所以心情也不坏,四人又在一起玩起了“拖拉机”,直到外面太阳西沉,谢民修方才从柳家出来回了家。 不出两日,谢民修就传来消息,说是张钰今天在张爷爷的药铺,所以两人决定前去拜访张爷爷。 之前柳七夕已经将自己的打算跟柳远说了,虽然柳远对柳七夕的计划表示担忧,但是基于之前的认知,柳远还是深信柳七夕成功的几率相当的大,所以强烈要求参加此项计划,柳七夕本就欣赏柳远的稳重,自然是答应的。柳远抱上了柳七夕精心种植的兰草与柳七夕一齐往飞鹰厂走去。 一路上,柳七夕认真梳理了一下从谢民修处得到的各相关于张钰的信息。说起来张钰也算是个有能耐的。 他家里原是医药世家,张爷爷不用说了,他爸爸是现在飞鹰厂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大伯子承父业做了中医,是省中医院的名医。二伯虽然没做医生,但是却在一家医学院做副教授,据说要评上教授了,几个堂兄堂姐也都各自从事着跟医学相关的工作。 从小品学兼优的张钰自然是被寄予了厚望,但是没曾想高考填报志愿时,他居然偷偷的填了农学院,选了植物科学技术系,气的张爸差点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还是张爷爷表态说完全支持孙子的决定,才让张爸无话可说,虽说这几年张钰在学校表现优异,也做出了一些成果,但是与张爸之间仍然存有心结。 柳七夕却在心中暗自叹气,看来为人父母真是古今一样的为难啊,当初小九从商,她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虽然后来为了保他性命答应了他,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真正认同过他,所以听不得别人提及商人,为此小九跟她不是没有心结的,只不过时空轮换,昔日的遗憾注定是要遗留在历史中了。 不觉中,柳七夕和柳远就已经到了张爷爷的药铺门口。听到柳远的提醒后,柳七夕收回了杂乱的心思,重新打起了精神。 还没进门,柳七夕就听到了谢民修嘻嘻哈哈的声音,“阿钰哥,你就答应我吧!这可是我的第一份事业!” “我说阿修,你一个孩子,你事业个什么劲儿?我真帮不了你什么!”张钰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春日午后河里的流水,清亮而又温暖,使人心中十分的熨帖。 “阿钰哥,你确定你不帮忙吗?”谢民修突然换了一副调侃的声音。 “我真帮不了你!”张钰的声音十分的无奈。 “那我就告诉张爷爷,你初中的时候就跟李伯伯家的新芽jiejie好上了,初中的时候,你们就偷偷的躲在篮球场边上牵手,高中的时候你们亲亲了,上大学了,据说你们……” “别说了,你个臭小子,那会儿你才几岁啊,你知道什么啊?”张钰咬牙切齿道。 “嘿嘿,高中的事儿可是我亲眼所见哦,谁让你们选哪里不好偏偏选在学校cao场,初中的事儿吧,其实我是听南哥说的,对了,知道这事儿的还有阿木他们啊!”谢民修无辜的说道。 张钰现在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第一次和新芽亲吻的时候明明是在傍晚最僻静的cao场边缘,当时他紧张的不得了,同时也激动的不行,只记得自己心跳特别的快,新芽也是一脸的羞涩,这是多么青涩而美好的画面啊,怎么就没发现角落里还有这么一个小混蛋呢? “我说,阿钰哥,要是张爷爷知道了一向老实的孙子居然早恋,而且一恋还恋了这么久,你说他会不会……” “小混蛋,你威胁我!”张钰自然是知道自己爷爷虽然看起来平和慈祥,但是骨子里十分的固执,早恋可是他十分不喜的,他可不想在爷爷心中落个不好的形象,但是要是让他就这么被一个小孩子给拿捏住了,他可怎么混啊。 “我说,你拿这个来威胁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不然你去跟爷爷说啊,最多我把你新芽jiejie给娶回来好了!”张钰这话说的十分光棍。 谢民修也不甘示弱道:“那好吧,我可真说了,不过你跟李jiejie在省城的事儿是不是要跟李伯伯也说说。” 张钰这下脸色都变了,这要是让古板的未来岳父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登堂入室了,真会打断他的腿的,这小子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了,莫非又是林司南那小子说的? 柳七夕和柳远站在外面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没想到谢民修还真是用上威胁的把戏了,看来张钰被拉过来已经是有五成的希望了。 “张爷爷在吗?”柳七夕抬高了声音喊道。 张钰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小姑娘和小男孩。男孩儿抱着一盆兰草站在一侧,一身水蓝色的短袖短裤穿的整整齐齐,晒的黝黑的皮肤显示他并不是飞鹰厂子弟,看来应该是临近村子里的孩子。不过他手里的兰草倒是不错,爷爷喜欢花草,他也跟着听了些关于花草评鉴的东西,加上他本就是跟植物打交道的,所以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这盆兰草姿态不凡,意趣横生,正是爷爷喜欢的, 那小姑娘跟谢民修差不多年纪,扎了两个可爱的包包头,一身紫色绣白色小碎花的长裙,使得撑着嫩青色太阳伞站在院中的小女孩有了几分婀娜的风姿,只称得上清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给人的感觉不远不近,恰到好处,莫非这就是爷爷说的小友? 作者有话说:看文的亲亲,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某兰,收藏、评论、推荐宜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