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天石锁 王将军神‘色’郑重了看了看周遭。最后目光定格在宫明身上,淡笑一声道,“宫亲王应该清楚天石锁的位置。” 宫明施然一笑,“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 “不如王爷。年纪轻轻,文武韬略皆是人中之龙。只是,物极必反,凡事也不能太用心机。”王将军看着宫明,深深一笑,继而道,“只有真正的主人凭借着天石,才能打开天石锁。只是天石锁里藏着的什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钟书听得莫%名,跳脚道,“你们卖得什么关子?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一个告诉我这个天石锁在哪里?还有,姓王的,你的意思是让公主去试试咯。打得开你们才承认她的身份,你这算盘敲得也太机灵了吧?” 王将军失笑,“老钟,主人之命。实不敢违。” 钟书默然了。 “我和柳先生会跟着骆姑娘去那里,路上的安全,姑娘尽管放心。此事干系重大,既然姑娘有可能是我们的小主人,此行是免不了了。”王将军谦恭地站起来,带着丝歉意,对骆尘鸢说。 “没事啦。”自从出了宫,骆尘鸢也觉得自己活得越发不自在起来,再多一层枷锁,她也不那么在乎了。好在,现在身边的人都算是比较熟悉可靠的,比以前也不是那么累了。 宫明侧首看着她,红‘唇’带着淡淡的笑意,幽黑的瞳眸中带着疏离的光泽,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秀丽的眉宇之间,还是滑过一抹无奈之意,忍不住将那小手包在掌心,淡笑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宸族内部的事情,也许本王不该参与。只是……” “只是你现在已经置之死地,若不后生,恐怕凝国就再也没有宫亲王这个人了吧?”墨炎微垂着头,墨黑如缎的留海遮住了他双眸里的冷漠和孑然。 宫明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宸族血脉不能断,但谁若是想拿这个借口来吞并宸族旧裔,恐怕宸族战士宁死也绝不会屈从。所以。倘若你最初‘插’进来的目的是什么,适可而止最好。”墨炎道。 握着骆尘鸢的手蓦地收紧了一下,随即冷笑,“多谢墨公子提醒。以后日子还会很长,也许你所猜测的,并不一定正确。” 墨炎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而此刻大厅之中,似乎也不需要谁在多说什么了。 骆尘鸢目光深了一深,没有说话,‘抽’出被握紧的手,漫心地端起眼前碧绿茶盏,神情自然的看着里面莹莹而转的茶叶。 不知道为什么,宫明的心如盾击一般,狠狠重了一下,仿佛那一刹那间被‘抽’离掉了什么,让他措手不及。 “这件事情,尽早最好。”王将军淡淡吐出这八字。 张大叔和善地冲骆尘鸢这边笑了笑,“定个日子,早些出发,早点回来啊!瞧瞧赶在秋收前,将事儿给办妥当了。” 众人不由的笑了。 由于这件事情牵扯重大。所以启程的时间定的很早,三日后便出发。 骆尘鸢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在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敏感之极的神经在轻轻撩拨着她跟宫明之间的关系,她一直在犹豫,假如真如墨炎所怀疑的那样,宫明从一开始到现在对她的感情不过是因为她这个身体的背景,那么她一直以来所付出的,所在意的,都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那种纯洁干净的感情。 是真是假,也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宫明凝望着夜‘色’浓重的月空,低敛的眉目散发着如月般的冷漠光泽。 “王爷,恕老奴直言。老奴实在不解王爷您为何要将事实告诉王妃。依老奴这几日的观察,王妃心里恐怕已经生疑了。”蔡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神‘色’忧虑道。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告诉她。”宫明冷冷道。 “京城那边,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蔡珏苦笑着问。 “太师,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我还应该留在那里吗?他做的,兴许比我更好。我累了。” “可是你那么多年的心血……罢了,想通也好,只要你过得快乐,也算是对你母亲九泉之下的最好报答了。”蔡珏长叹。 宫明薄‘唇’翕动,良久才道,“也许我早该发现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这样的话,我也能早点发现我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王妃确实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奇‘女’子。常常令老臣也折服不已。只是帝王家的后裔,束缚了她太多太多。” “宸族隐卫的潜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倘若与他们为敌,凝国必然会陷入一场**烦之中。” “想扭转这个局面,谈何容易。何况盯着天石锁的人又有几个是善类。”蔡珏神‘色’凝重道。 “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尽力而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去南疆的人已经定了。王将军、柳先生、钟书、墨炎、王妃和王爷。老臣和张师傅则随其旁支。引开路上的追兵,待一切事情处理好后,再到那边与王爷汇合。” 宫明转过身看着蔡珏,走到茶几旁,默然地提壶酌了杯茶,恭谨的递到蔡珏面前,谦恭地折下腰,恳切道,“太师,这么多年令你‘cao’心了,若此行学生有所不测,定又要拖累太师。学生实在有愧,以茶代酒,在此敬您一杯。” “王爷……”蔡珏动容的从椅子上起身,枯树般的手哆嗦着,却不敢承接过来,浑浊而睿智的瞳眸中,浊泪翻滚。自从十几年前那场宫变后,他就一直守在宫明身边,担当个不起眼的太师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个极冷极漠然,又是个令他震惊不已的晚辈。蔡珏从未想过要得到些什么。乌择良木而栖,臣择贤主而‘侍’,原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蔡珏深知宫明内心的牵挂,深然长叹后,郑重的接过杯盏,昂头一饮而尽,“王爷,老臣定不辱王爷之命。” 宫明笑了,干净的,发自内心的笑,让蔡珏看在眼里十分不忍。 他们的目的地是晨城,这个答案骆尘鸢也猜了个**不离十的。但当听到宫明说天石锁就在晨城的黑山和矿山之间时,忍不住吃了一惊。 钟书更甚,“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宫明笑了笑,眼光却转向了骑着一匹黑马的墨炎,这样的事情还是最好由他们自己内部的人解释为好。虽然知道有些矛盾不可避免,但是起码他也要撑到晨城。 墨炎冷冷一笑,倒是把问题接了过来,“黑山是皇族的祖山,这个不用我多解释,你应该知道。矿山是皇族的宝藏山,晨城则处在这两处之外,三者之中,自然也就是天石锁之地。” “哈哈……”钟书听完,随即朗声大笑起来,“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可是天石锁是什么东西?墨公子你可知道晨城、矿山、黑山之间有多大吗?那片地山水丘陵贫地什么都有。若是想从中找出天石锁入口或者机关,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真可笑。” “我们找不到,不代表公主找不到。”墨炎冷哼道。 “那个……”骆尘鸢更是一头雾水,小声道,“我更找不到好不好……”她又不是真的公主。 宫明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能,只是还不到时候。” 骆尘鸢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反正自己说了也不管用,除了她自己外,谁都能做得了她的主,所以自打如了落雁山,骆尘鸢就分外老实乖巧,废话较之从前,少了很多很多。 而现在每个人的心都被天石锁这神秘的东西缠绕着,几乎也没人理睬她这些微妙的变化。 骆尘鸢抓了抓背后的绵软靠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车厢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闲的,还是‘春’日渐浓,愈发觉得睡意朦胧。 于是眼皮打着打着架,头一歪。就陷入梦境。 听到那浅浅而均匀的呼吸,宫明策马挑开一角车帘,看着那张熟睡的面孔,心底某一处不由得一软,轻声吩咐赶车的,放缓了速度尽量捡着好路走,不想惊扰了她。 可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突然瞧见远处蒿草地中有两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两个黑影子。 众人以为是宫里的杀手,登时握紧手里的武器,警惕十足的。 钟书走在宫明身边,瞧见黑影后,提着冲天画戟就要策马前行,却被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一把宝剑拦住,不解地瞪了宫明一眼。 也就在这岔开,那两个黑影已从草地中跳出来,其中一个脑袋上还斜‘插’着一根狗尾巴草,扯着清亮的嗓子吼道,“举起手来,丢下武器,抱头蹲下,投降不杀!” 墨炎冷眸深眯,目光扫了那在日光下霍霍闪亮的大刀,薄‘唇’微勾,冷冷看着。 而还在浅睡眠状态下的骆尘鸢,也慌忙地拉开车帘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强盗来打劫他们这群亡命之徒的车队? 这一看就傻了眼,那个头丁把小的强盗,正瞪着一双水灵大眼,滴溜溜地在墨炎筒子身上打转,头上斜‘插’的那根狗尾巴草,随风飘‘荡’,正对着墨炎那张像结了冰般的脸上耀武扬威。 直接忽略掉墨炎冰窟般的冷脸,强盗依旧高举这比他还凶猛的大刀霍霍地道,“别看了,说的就是你。识相的就从马上下来,不下来的话!我……我就上去了!” 说完就把刀丢给身后另一小个子,不知道是那刀太重,还是后面那人太羸弱,接刀的一瞬间,那人险些一个踉跄后仰过去。 站在前面的强盗已经开始捋着袖子,两个大眼睛极为兴奋的盯着墨炎。 骆尘鸢在心底一叹,她貌似知道来者何人了。虽然很惊悚,但是很现实。 转眸对上一样恍然的眸子,骆尘鸢小脸随即一红,脑袋麻利的缩回车厢。 钟书奇怪的瞧了宫明一眼,狐疑道,“这身穿着应该是抢劫的强盗吧?”他老眼昏‘花’了还是多少年没踏足中原,见识短浅了? 宫明失笑,意味深长道,“是抢劫的,但似乎不是来劫财的。” “那是劫什么的?” “你怎么跑出来的?”墨炎表情冷漠之极,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下正磨拳擦掌的小人儿,脸‘色’灰到极致。 “人家有手有脚,又聪明伶俐,怎么不能跑出来啊?”“强盗”一边擦手,一边笑嘻嘻的道。 身后站着的“强盗”伙伴兴许瞧出来今天某人的言行举止不太协调,一边将大刀抱着怀里,一边伸出手扯扯他的衣襟,小声抱怨道,“你又这样了,每次见到好看的男人,你都这样。咱们可没钱了。” 无视身后人的嘀咕,“强盗”屁颠颠的跑到墨炎马前,嗲气地伸出一只手,“拉我上去呗,你这匹马跟你一样不招人喜欢。” 墨炎脸‘色’更冷,“别胡闹了,这里离九曲镇不远,你回家吧。我有急事要办!”说着提马策缰,转身便要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连骆尘鸢都忍不住替那强盗心疼了一下,本想出头责怪下墨炎,却见那强盗扯掉面罩,笑‘吟’‘吟’地扭头对身后站着的人说,“酷吧,我就喜欢他这样呢。” “哐”地一声,身后那人怀里的大刀落地上了,听到声音后,才心有余悸的低头去看砸到脚没,没感到疼,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满脸黑线的墨炎,机械似的转头,望向骆尘鸢这边的马车,拔‘腿’向这边跑来。 钟书一凛,挥舞着大刀就要砍,宫明忙道,“不是敌人。没事。” 果然那小人跑到马车前,扯掉‘蒙’面布,跟着大颗的泪珠滚落,哽噎道,“娘娘,奴婢是沫儿!” 看到宋如此时,骆尘鸢就松了一口气,见到沫儿时,还是吃了一惊,“沫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宋如此白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沫儿一眼,扭过头,继续粘着墨炎道,“我回去过了,我爹说了,‘女’儿是泼出去的水,男人走到哪里,我就得跟到哪里。” 墨炎冷脸喝道,“胡说八道,回去!不要跟着我!” 宋如此再厚脸皮,这回也恼了,憋着红脸,大眼睛泪水闪啊闪,“就不回去!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你……” “哇……”没等墨炎说完话,宋如此就泪奔着跑向骆尘鸢,“风筝,你看看他嘛!我不管,我跟定你了。你们可不止一次把我丢下不管了。哪有你们这样的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