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似乎有些吃惊,“你知道?” 若岫瞪眼看着他,只觉得嗓子发干,勉强吞了吞口水道,“我听说那钦差从前就是平源人士。” 文瑾点点头,叹了口气。 袁漱玉听不明白了,问道,“是怎么回事?” “嫂子,却是你我全都想岔了。”若岫苦笑,“难怪大哥他们都不愿说,这本是初晴忌讳的事情,自然不便告诉我们。之前曾听二姐提过,几年前曾经有个书生与初晴定了亲,后来却又对一个富家小姐献殷勤,和初晴不欢而散。后来那家小姐的爹爹嫌书生太穷没同意,书生居然恬着脸找回来,被初晴一盆脏水泼了出去,从此便对男人死了心思。那书生经过这么一遭在平源已然没了脸,就离开了这里。初晴也因此绝情离爱,从此一心跟在三娘身边习经念佛。” 袁漱玉皱眉头道,“你是说……” 若岫点点头,“初晴平日里和三夫人一起茹素念经,根本不出门的,又怎么可能认识那位钦差,再想想,之前初晴的样子分明就是是情伤,方才说到是旧识,我才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节。” 袁漱玉忽而瞪视着文瑾道,“我一向钦佩你的为人,怎地如今却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文瑾窘得满面通红,有些黯然道,“是我的不是“想必是那钦差骗了你罢。”若岫看着文瑾道,文瑾虽说一心为了断剑山庄,却绝对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不能这么说。”文瑾低下头道,“我知道那人的为人,又见乐水兄愤然离去,应该猜到不是好事,那人对我说什么是害怕夫人知道才会如此,只求我给初晴姑娘通个消息,我本也觉得不对,他夫人悍名远扬。又怎么能容得下任何人给他做小妾,可他说的情深意切,又拿出了信物,说的头头是道……我本应该与乐水兄打声招呼,却因为内心里还是希望你家能够和那人和平相处,帮断剑山庄一回。才刻意没有理会心里的那些疑虑,还是将字条带给了初晴姑娘……”文瑾的语气透着懊恼和自责。 “既然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人品,就该知道他不会真心对初晴,”袁漱玉面上冷冷地,“且不说他家大妇容不下妾,就算没这些,如今的状况你也不能轻易传话,乐水本是最希望报仇的人,为什么却愤然而去。定是他提出了什么非分要求。” 文瑾哑口无言。 若岫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并不是没想到。只是断剑山庄已经损失了那么多人命。和傅家堡地仇恨已经升级到了极致。你不想放弃这次打击他们地机会。才会对心中地疑虑视而不见。” 文瑾有些黯然道。“你说地对。是我地贪欲害了初晴姑娘。” 若岫看着文瑾。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记得很早前听人说过。你是一个有自己原则地人。一旦有人触犯了这个底线。就算是断剑山庄。你也会舍弃。” 文瑾面色变了变。没说话。 袁漱玉也跟着叹了一声。“我是不明白你们这些江湖事。只是劝你。为人还需身正。就算是报仇。也不能堕了百年地名声。” 文瑾正色,对袁漱玉抱拳道。“多谢夫人提醒,文瑾自当铭记。如今看来,枉我平日自诩公道,却是还不如不识字的初晴姑娘。” 若岫听了文瑾这话,心里忽然一动,转而问管乐山那屋的婆子道,“早上除了初晴姑娘不见了,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不见了么?” 婆子想了一下,犹豫道。“似乎……针线筐里少了一把剪 若岫面色大变。忙对文瑾道,“你速速去钦差那里。” 文瑾愣了愣。反应过来,面色亦是一变,连告辞都顾不上说,直直向外去了。 若岫和袁漱玉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却没想到初晴看上去柔柔弱弱,性子却如此烈。”袁漱玉皱眉摇头,目光里却带着欣赏和自责。 “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若岫忧心忡忡地道,“钦差住的地方定会有人保护,她一个弱女子……”若岫咬了咬唇,不敢说下去。 袁漱玉眼圈红了,“你还没看出么,她根本就没指望活着回来。” 若岫自责道,“都是我们太大意了,若是一开始就查物件,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这事。” “是我,”袁漱玉低头道,“是我一直猜忌她,这两天还旁敲侧击的说了好些不该说的。她那么聪明的人儿,又怎么会看不出,若说是那人在外面逼她,那我就是在家里逼她。”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也怪我,若我不跟着猜疑事情估计也不会那么糟,我们都该相信大哥的。”若岫也有些黯然,勉强打起精神道,“如今说什么都太迟。还是稳稳心神,等消息吧。” 两人相对无言,发现只能越说越让心里害怕,索性同时住了口,一人一边沉默地端坐在厅内。 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平日里地时间过得飞快,今日却似乎怎么也不肯挪动,眼瞅着太阳影子半天不挪一寸,太阳**辣的晒着,煎熬着屋里人的耐性。 若岫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他们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找到初晴没有,也或者刚才他们地猜测都是错,初晴只是出去散散心,若岫自嘲地笑了,方才还责备文瑾,自己怎么就犯了和他一样的错,现在只盼文瑾赶得及,只盼那位钦差起得晚,只盼一切都还来得及…… 若岫敛了心神,双手合十,第一次如此虔诚地希望上天真的存在,若真的有神仙鬼怪,便保佑初晴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