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布置得很简单,窗子按照若岫的要求开得很大,天气又好,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几个年轻人隔了那么就再相见,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亲切和热情,有些相对无言,乐水和若岫在想他们此行的目的,文瑾这边却似乎在想如何开口。 “小岫jiejie好久不见。”雪儿笑眯眯地看着若岫道。 “是……许久未见。”若岫尴尬,不知道和雪儿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之前并不算和睦。 “小岫jiejie近来可好?”雪儿似乎没看出来若岫的尴尬,似乎曾经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 文瑾看出若岫的尴尬,开口道,“我们听说陶兄与袁家姑娘定了亲,冒昧前来向陶兄道贺,还望陶兄不要见怪。” “怎么会,”乐水爽快地挥了挥手,“你们能屈尊前来,是我们的福气。” “别说客气话了,”路浩笑眯眯地道,一面掏出一张红色的纸笺递了过来,乐水接过道谢,交给若岫。 几人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若岫便安排他们去了西边的院落里歇下。 钟莫语帮着打听出来,这次断剑山庄的几位似乎是为了见丁香一面才会过来,若岫和乐水了然,丁家已经和断剑山庄断了来往,有什么事若是直接上门反倒不好解决,丁香这次会来参加袁漱玉的婚礼,也算是女方送亲的一员,若想光明正大的见上一面,来参加婚礼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钟莫语还说,雪儿的言语中稍稍透露出,路浩和丁香其实早就是默认的一对,如今两方决裂,最受影响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关系,如今过来。也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 若岫听了,微微放下心。只要不是来陶家惹麻烦的就好,丁家自然是知道陶家与断剑山庄地关系,若是丁香要来,肯定也算是丁家默许的,丁家平日地为人来看,应该不会怪到陶家头上来,陶家人凑到一起商量了一回。觉得也没必要诸多疑心,便安心准备婚礼。 婚礼前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别说羊肠小道,就连官道都不大好走,袁家的行程因此被耽误了些天,还好预算的时间足够,总算在婚礼前两天到了平源城。 丁香果然作为女方地亲眷跟着来了。成亲前一天专门来陶家帮忙布置。路浩也主动要求帮忙。两人总算说上了话。丁香态度比较冷淡。看向雪儿地眼神极度不满。文瑾小心翼翼地带着雪儿躲开丁香。丁香在前厅。文瑾就拉雪儿去后院。丁香在后院。文瑾就带雪儿去前厅。 这么多天地雨。让大家地心情都不算很好。婚礼若是阴雨天气。总是不大好地。 却是到了婚礼地这一天。居然放了晴。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笑称这一对是天作之合。不然怎么偏偏是这一日雨过天晴。就连一直阴沉着脸地袁老爹都终于露出了笑容。婚礼有个好兆头让一直对乐水持怀疑态度地袁老爹总算心情好了些。 若岫忙前忙后。又因为根本不懂结婚地规矩被钟莫语和若菊一阵耻笑。还是最后钟莫语和若菊看不下去。上前帮忙才将一切理顺。若菊坐在床头负责指挥。钟莫语前后跑着张罗。若岫只得讪笑着打打杂。若菊似笑非笑地看着若岫。不置一词。 若岫匆匆从前厅向后面厨房走去。方才知道客人里有一位有忌口。得通知厨娘一声。加上有个乡下亲戚上门送来了些特产。得放去厨房。左右插不上手地若岫索性接下活来跑跑腿。总算也比再让若菊那样凉凉地看着地强。 若岫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袋子。穿过一道回廊。却听见回廊后面传来声响。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却像是在争执。若岫忍不住尴尬地停下脚步。 “我就是不明白,我们为啥要这样狼狈的东躲西藏。”雪儿似乎有些埋怨。 “我们本就亏欠丁家良多,”文瑾的声音透着无奈,“再说,这里是陶家,咱们总得替主人家想想,他家在办喜事,你切不可胡闹。“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小岫jiejie?”雪儿地声音带着幽怨。 “雪儿,”文瑾叹了一口气,带着疲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问题不光怀疑了我,还会让小岫姑娘清誉受损。”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雪儿恨恨地道。 “雪儿,你忘了出门之前与你说的什么了么?”文瑾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严厉。 “可……”雪儿声音小了些,又忽然大了起来,“我就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给陶家那么多东西,还要帮他们……” “雪儿!”文瑾厉声喝道,“你难道还没记住教训么?” “师兄说过地,那件事情不能怪我,”雪儿似乎也是隐忍很久了,突然爆发出来,“明明是他们不守规矩,丁师兄才会……” “江湖规矩是什么难道你现在还没明白么?”文瑾的声音渐渐变冷,“你觉得你很委屈么,觉得大家都对不起你么?我告诉你,娶你的决定是师娘跪着求我,我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位老人家如此辛苦才会同意。该委屈的人绝对不是你!” 雪儿似乎惊呆了,没有说话。 文瑾冷笑一声,继续说下去,“我之前念在多年师兄妹情意,不忍心直说。如今看来却是张师弟说的对,你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不需要为了顾及你而藏着掖着。你总觉得我心里没有你,这没错。你害得丁师弟惨死,我怎么可能对你有一丝的喜欢,那天张师兄拔剑相向,虽然被我们拦下,但是在座地人里面,谁不想这样呢?” “你骗人,”雪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娘为啥要给你跪下,就算是我的错,难道不嫁给你我就要用命来抵债么?”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若岫不知道雪儿此时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心头因为这样的沉默掀起巨浪,惊得她呆立当场,丝毫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