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又是难得的暖阳天气,若岫舍不得和子默这么早分开,便提议道,“不如就这么随意走走吧。” 子默颌首,陪着若岫信步漫游。 “十五好像快到了。”若岫微笑。 “唔。”子默应道。 “你最近似乎有心事。”若岫看着子默道,“虽然也和平常一样不多话,却总好像在想着什么。” “无关紧要的事情。”子默低声道。 “若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怎么会让你如此惦念?”若岫摇头道,“你若不想说便罢了。” “也没什么。”子默想了想,忽而开口道,“只是有些担 “担心什么?”若岫追问。 “因为这次去京城时间太久,你大哥担心之余,托人调查了周家。”子默轻声道。 “是不是师父知道大哥的调查,不高兴了?”若岫问道。 “不是。”子默摇头。 “那是师父和大哥有了什么误会?”若岫疑惑。 “也不是。”子默还是摇头。 “难道大哥打听到了小郡主的事情?”若岫开始乱猜。 “都不是。”子默哭笑不得,只得勉强开口解释道,“你大哥好像查到了师父正在做的事情……” 他没有再说下去,若岫却已经明白过来,他说的正是她从前隐隐担心过的事情,陶家的事情,严格说起来,和周桐并非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子默更是答应了周桐要帮忙,乐水和若岫不同,若岫对陶家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这家里她最重视的两个人----乐山和乐水,还都幸存下来了,因此她在经历陶家变故的时候。有震惊,有悲伤,却并没有哀恸之极。也是因为如此,若岫能够为了子默而对周桐之前做的事情视而不见,可是乐水却不一样。陶家的事情对乐水地打击简直是致命的,他绝不可能接受一个间接毁了他家园的人做妹婿。乐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虽然看上去变化很大,骨子里却依然是那个坚定又骄傲地青年。 若岫之前曾经想过这件事情,只觉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她自来散漫。好多问题想不通也便随手丢开不再多虑,如今却是摊在她眼前,让她不得不面对。 两个人相对无言,都觉得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子默轻声道,“现在只希望他并没有查到什么,我们以后少去京城,此事便揭过去。” “纸包不住火,”若岫皱眉头道,“你还要帮师父做事。总有一天会发现。” “那便面对。”子默看着若岫。神态祥和,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或是午餐吃什么一般平静。 若岫见子默如此神情,莫名心中大定,对他微微一笑。 明明白天晴朗天气,到了黄昏时候,竟又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小雪,天色阴沉了许多,黄昏比平日暗地更要早些,大家一早吃过晚饭,各自回屋休息。 若岫坐在屋子里看着面前的火盆想事情,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屋里的小丫头掀起厚重地帘子,若菊闪了进来。 “你这屋里不大暖和,怎么不让她们再加个火盆?”若菊走进来先皱眉批评,旁边的小丫头忙上前将她地厚外套退了去。 “我却不喜欢呆在那么热的屋子,总觉得呆久了燥得很。”若岫笑眯眯地拉她坐在炕上,伸手扯了一张小被,盖在她腿上。“你刚从三娘的屋子里过来,先搭上点罢。” 若菊点头,看着那小被子的花纹,笑道,“看着像是初晴的手笔。” “我一直喜欢初晴画地花样,就让她给我画了,让丫头们做的。”若岫也顺着看过去。 “初晴这几日却是辛苦了。”若菊叹道。 “她今天又守着?”若岫问道。 “可不是,怎么劝都不听。”若菊眼眶有点泛红,“说是也没几日……”若菊语带哽咽,说不下去。 若岫伸手揽过若菊的肩膀,柔声安慰,若菊很快便推开若岫,笑着道,“瞧我这样子,来之前就都有了准备的,你不用担 若岫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当不当说自己估量。”若菊看着若岫,面上似乎有一丝了然。 “也是我多嘴,你若不愿意,便当我浑说呢。”若岫小心地道。 “怎么这么婆妈。”若菊皱眉头道,“快说吧。” “我们之前走的匆忙,好多事情其实还没准备好就走了。临走的时候jiejie正说要为姐夫纳小……”若岫说的有些迟疑。 “我当什么,”若菊笑道,“原是为了这个。虽然还没有纳,却已经有了人选,等这边事情结束,回去就接进门来。” “二姐应该听说了大姐家中的事情。”若岫小心翼翼地道。“既然姐夫并没有意愿非要纳妾,又何必非要……” “这事你不必劝。”若菊摇头,神情坚毅。 若岫见状,只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这个话题。 “我娘的光景,我也知道。”若菊叹了口气,“只是初晴这丫头,今后不知该如何安排才好。” “我和大哥也商量过,现在家里正乱,不好说这个,等过阵子,”若岫顿了一下道,“大哥说要和她谈谈,不要再回去庵里了。” “我方才也是这么想。”若菊点头道,“正想着和你们说说,你们却都考虑地周到,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岫吃吃地笑,“怎么不一样?” “是大进了。”若菊赞道。 “二姐别夸我啦,”若岫道,“再就飘起来,不知道自己几斤重啦。” 两人互相打趣一通,又说了些闲话,直到若菊觉得有些倦了,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