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重重的跌在了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她却顾不上疼痛,只觉得心里一阵惊慌,自己和苏漪此时无论是与前面的几个还是后面的几个都有一段距离,若真的有什么事情,想必那些人是很难赶来,若岫脑海里的念头不过一瞬,便感觉有人探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若岫很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子默,心却放了下来。 若岫打量着子默,只见他面色有些红润,似乎方才跑了两步,此时有些喘息,子默也很仔细地打量了若岫周身上下,直到确认他没事,方舒了一口气。 若岫转头向她方才坐的地方看去,就看见大青石上赫然躺着一只小蛇,通体碧绿,脑袋上带了一丝殷红,此时已经被一只石块砸断了蛇身,血rou模糊地糊在青石上面。 苏漪也站了起来,吓得在旁边瑟瑟发抖,眼看就要哭了。 子默冷冷地看着苏漪,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若岫心里一紧,她分明感觉到方才子默散发出的杀意。 雪儿也被子默的样子吓得有些傻,她呆了呆,才走上前来拍抚着苏漪,又帮她递了帕子拭泪,苏漪面色苍白,伏在雪儿肩膀上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钟莫语两人听到动静,连忙赶来,看到大青石上的小蛇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西门司谶凑向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小蛇,又起身来环视四周。眼神骤然严厉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钟莫语见他们如此,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她问西门司谶道。 “这种蛇生性胆小,害怕人群,见了她们分明应该躲开才是。”西门司谶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周围似乎在找寻什么。 “那这是……”钟莫语不解,总不会说是这蛇瞎了眼,乱转的吧。 “这种蛇喜欢食用深山里的一种香草,”子默开口道。$君$子$堂$首$发$“苏漪身上有那个味道。” 若岫恍然,子默因为常年接触药材,对这些自然再明白不过,加上他嗅觉异常灵敏,自然闻出那味道是来自苏漪,方才地杀意,估计也是因为恼怒苏漪引来了毒蛇却让若岫差点陷入危险之中。 钟莫语伸手灵巧地将苏漪腰间的香囊拽了下来,凑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递给西门司谶,“是这种香草么。” 西门司谶扯开香囊。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点了点头,若岫也想起来,方才的确看到苏漪随手捏弄她的香囊,想来是这香气把那小蛇引了来。 苏漪哭了出来,道,“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等事情,这香囊是我娘亲生前给我做的,里面的香草也是我娘喜欢的。我向来都带在身上,怎么会引来毒物。” “苏姑娘深明药理。平日就以采药维生,甚至那日能一眼看出子默药筐里地白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普通的常识。”西门司谶虽然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 “我真的不知道。”苏漪哭声渐响,“我平日里知道也并不多,那都是我娘亲教我的。可她并没有说过这些就已经……”她顿了顿。哭得更加凄惨。 雪儿心疼地搂过苏漪的肩膀轻拍,“苏漪jiejie莫怕。还有我在。” 雪儿这么安慰着苏漪,转头对西门司谶道,“苏漪jiejie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她生性良善,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看了一眼若岫道。“我也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害小岫jiejie。” 西门司谶冷冷地看着雪儿,并没说什么。 “小岫jiejie方才自己靠在树上。苏漪jiejie又低着头,自然看不到那蛇。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定了苏漪jiejie的罪过。::Junzitang.com首-发君*子*堂::”雪儿大声道,“再说,香囊在她身上,那蛇肯定是奔着苏漪jiejie来的,小岫jiejie那个只是意外,你们怎么能如此怀疑别人。” “就算她是无心,这蛇也是她那个香囊招来地。”钟莫语皱眉道,“就算她是无心招来的,难道就能推脱说没错了么?” “都是我的错。”苏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乍一看倒像是她被蛇惊了似的。 若岫微微叹息,雪儿虽然无礼,有句话却说的很对,苏漪和她不认识,没有道理要陷害她,苏漪是微水城人士,不可能与若岫有什么旧怨,说起来,就算是傅家堡也没必要为了算计若岫一个小姑娘而花这么大功夫,这样争吵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若岫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这是怎么了?”吴圣学两人也赶到,询问众人。 钟莫语将方才的事情和吴圣学说了,吴圣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漪,又看看旁边神情各异的众人,微笑道,“既然是个误会,那便就此算了罢。山上虽然荒凉,却也总会有些虫蛇野兽,遇到这种事情或许也是巧合,大家还是不要离得太远,一起走吧。” 钟莫语看了吴圣学的表情,眼珠转了转,也笑着点头道,“也许是我们平日里江湖事情见多了,有些草木皆兵了。” 这几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也都有了默契,如今就算是纠缠于这个香囊似乎也没什么用,这苏漪究竟是不是有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再加上有雪儿这么个喜欢瞎搅和的姑娘,他们还是等回去之后再做计较子默看了吴圣学一眼,似乎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也点点头,同意了。 这次再走,子默却走在了若岫旁边,雪儿还在安慰低泣地苏漪,走在了后面,另四个人似乎也各有心事,一时大家沉默下来,只顾前行。经过这样的惊吓,若岫居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任由子默握住她的手,一路走得很稳。 这瀑布并不很大,却别有一番风情,这瀑布是分了两边的,左面的偏高些窄些,流水湍急跳跃,飞溅而下,恨不能飞出天外去,阳光下洒出一团雾气,恰好被照出一道彩虹,光影折射,迷离炫目。 右边地却低些阔些,缠绵无尽地缓缓倾泻下来,像面镜子似地能照出人影来,流水进入水潭也静悄悄的,飞不出一点浪花,两处一动一静,相映成趣。 瀑布之下是一泓小潭,看上去似乎透彻,却又见不到底,若不是瀑布的水泻下来,不断地涌出波澜,简直像是一块最纯粹的碧玉,水旁边是几棵异常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树荫茂密,遮天蔽日,众人就坐在树下歇凉。 “果然好地方。”钟莫语轻叹。 “来了这里,只觉得荡疴涤尘,沉心静气。”乐水也赞道,他已经到了有一会儿,此时有些衣帽不整,袖子撸了起来,裤腿也挽着,身上湿了大片。 “快来看看,我们那位翩翩佳公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吴圣学笑道。 “这水潭里的鱼甚是鲜美,恰好大家都行了一程,想必也饿了,不如我们……”乐水摇了摇手中的湿透了地布袋,笑得灿烂。 毕竟没有一个精通烹食地人,几个年轻人又笑又闹的,总算是生了火,若岫笨手笨脚地把鱼剖了,用简制的叉子烤起鱼来,大家折腾这么长时间,果然饿了,也不顾那鱼烤的有些焦,争抢着三口两口就把鱼吃光了。 吃过烤鱼,吴圣学说要带张璇去看他幼年时候的心灵圣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不许旁人跟。其他人也各寻乐趣,四散着探险去了。 西门司谶和子默去了一边说事情,钟莫语来到若岫身边,对旁边还在不住道歉的苏漪道,“苏姑娘,我有事要与小岫说,能行个方便么?” 苏漪有些不安地看了钟莫语一眼,红肿着眼睛点点头,退开了去。 “没准儿真是巧合。”若岫对钟莫语道,“你瞧苏漪吓成那样,除非她是个高手,专门学过掩饰,不然不至于如此。” 钟莫语笑了,“老实人也不见得就会一生为善。很多恶事都出自于平常老实人的一时恶念,老实人没胆子主动害人,但是他们在恶念起时,对陷入险境的不喜欢的人,是不会出声相示的,好像这次,她还真不一定是故意想陷害你,可她十有**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下意识的却没有提醒你,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与她本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若岫摇头道,“实在没有理由。” “雪儿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自然心里偏着雪儿。”钟莫语抿嘴笑道。 “这和雪儿有什么关系?”若岫觉得心情又烦躁起来,皱眉道。 钟莫语看着若岫摇了摇头,“才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犯了傻,你和雪儿……”她看了那边的子默一眼,没再说下去。 若岫只觉得心里那团干草忽然间疯狂的生长起来,让她燥郁难耐,忍不住懊恼地低叫道,“她究竟想要怎样。” 钟莫语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若岫这个“她”,显然指的不是苏漪。 “你真的不知道么?”钟莫语坏笑着看若岫,“不然你这几天烦闷些什么?” 若岫一怔,就这么发起呆来,半晌,方苦笑道,“原来如此。我这次居然如此驽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