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晚上躺在床上静静的想这两天的事情,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钟莫语笑盈盈的走进来。 “这么早就歇下了?”钟莫语扯扯若岫身上很明显的睡袍,歪头道。 “我是不知道晚上会有佳人来访,一个人呆着无聊,又没什么消遣,只得闷头睡觉了。”若岫笑着拿出茶壶,准备沏茶。 “瞧瞧这张嘴,怨不得二姑娘说你伶牙俐齿呢。”钟莫语笑了,随意坐下,看着若岫忙碌。 “你这大晚上的来,就是为了赞我舌灿莲花?”若岫严肃的点点头,“也是,我优点太多,是该秉烛夜谈,好好说道说道。” “这姑娘,面皮比我还厚,”钟莫语说着就要捏她的脸,被她笑着躲开,“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秉烛夜谈啊?” “瞧瞧你的穿戴,这大晚上的,不是要长谈,你披着那个干什么?”若岫指了指她身上的缎面素花棉袄,松垮垮的套在她单薄纤细的身上,边上还溜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衬着她的雪白肤色和简单挽了个圈的漆黑长发,真真是清新可人,“现在还不到穿棉袄的季节吧。” “姑娘果然聪慧。”钟莫语点头,拉若岫一道坐下,却没想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怎么这么巧?”若菊笑着走进来,“你们俩在说什么体己话呢,我能听听不?” “可不是,正要说,却被你给搅了。”钟莫语笑骂。 “阿弥陀佛,却是我的不是了。”若菊双手合十道,“我就剩这么一个妹子,如今她要去别人家,我自然要说上两句的。” “jiejie快坐。”若岫忙让出位置,将若菊拉上炕。 “我前些日子得了几颗螺子黛,想着平日里也不常用到,就拿来给若岫几颗。”钟莫语笑着解释,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原是如此。”若菊点点头道,“说起来,若岫平日可是不爱打扮的。”她说着,托了若岫的腮仔细端详着道,“五官虽秀气,却看上去有些单薄,眉毛也淡了些,若精心修饰一下,也是个美人儿。” “我平日里不会这些的。”若岫讷讷地道。 “你先放这,这会子也该休息了,明儿早上我来教你。”若菊仔细瞧着荷包里的东西,笑着道,“难得有人送来了娥绿黛,不用实在可惜。” “那我就却之不恭啦。”若岫笑着对钟莫语道谢。 钟莫语摆摆手,准备离去,若菊却先开了口,“你先不忙走,我就两句话。” 说着,拉若岫吩咐了几句,无非是路上要小心,注意身体之类的,末了还说了句“注意傅青云”,见若岫一一应了,便出门去。 “此时也不早了。”若岫回到屋里,对钟莫语道,“不如开诚布公?” “那我就直说了。”钟莫语也不拐弯抹角。“你之前和子默认识吧?” “嗯。”若岫轻轻应了,明白她这次来是为了子默。 “那,是怎么认识的?”钟莫语显然不大满意她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他,”若岫有点想笑,“被我家征去作马车夫。而我,恰好就在那车上,旅途无聊的时候,说过几次话。” “马车夫?”钟莫语呆呆的重复,然后哈哈笑了出来,“还真有他的。” “你来这里,不光是为了问我怎么和他认识的吧。”若岫学着她的样子,眯眼看她。 “是,也不是。”钟莫语想了想,又道,“照理说,你也算是与文瑾定了亲,这话我本不该说,可是今天还是对你说了吧。我觉得子默是喜欢你的。” 若岫却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这个,一时愣住了。 “不然你以为你们来的那几个能请得动子默出烟岛,给那个什么人解毒?”钟莫语脸上有一丝傲气,“你以为之前他们的铩羽而归真的是因为人手没带够?” “我,确实不知。”若岫喃喃的说。 “你们刚一上岸,他就知道你来了,吩咐我们不许拦着,我们这才糊弄着半拦半放的让你们见了他。”钟莫语意味深长的看着若岫,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来了。”若岫低下头不看她。 “这我可不能说,等到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的。”钟莫语笑得一脸神秘,“你呀,到时候别把我给卖了就好。” 若岫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傲气的很,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他不想见就是不见。可是你一来,还没等我们这边放行,他就巴巴的把你叫去见面,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猴儿急的时候。” “可是,我们……”若岫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什么。 “我知道,喜欢你是那人一厢情愿,可是,我看你也不讨厌他不是?”钟莫语不让若岫说完,就继续说,“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他总是那么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办法让他注意。以前的他沉静是沉静,却一点活力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有些死气沉沉的,不过这也跟……” 钟莫语忽然顿了顿,又继续说,“自从上次他独自出岛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也有些生机了,我还真没见过他对谁那么上心,怕你手上留了疤痕,专门为你炼药,见你上岛,立刻通知我们每一个人不准为难你,你要他救那个断剑山庄的人,他就随你出岛,你家出了事,他也要先陪你回家,你弟弟中了毒,他为了不让你伤心,把所剩不多的疗毒的珍贵药材都用在那个小rou包子身上,现在还要帮你调查陶府惨案的真相,不然我和西门今天为什么要提出去保护两个素昧平生的人?还不是他示意我们去的。” 若岫震惊的看着钟莫语,说不出话来。 “他明明知道你已经有了婚约,还要这么做,真是个呆子,他不说,我们不说,你自然一辈子都不能知道。”钟莫语撇撇嘴,“我却看不惯这样吞吞吐吐,拖拖拉拉。索性做一回恶,来与你说了这些,也省得我们跟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