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九渊来到大厅,发现大厅中绑着五个男人。 “狼首大赛后,被方承影下了控魂散的五人。”九渊说。 我绕着那五人走了一圈,没错,就是饯行宴上十大商贾中的五人。另外四个,因为偷袭轩辕帝,早就命丧黄泉了。 看这五个人,额头上青筋暴露,面容狰狞,我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控魂散,说到底也是一种毒药。他们五个长期受控于药物,耗尽了生机。 “中了控魂散,时间太久,快要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隔着面纱看向九渊。 “怎么破解控魂散?”九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哦?想知道怎么破解控魂散?我暗笑。 “他们几个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我漫不经心地问。 问完,我伸手在其中一个男子眼前晃了晃,只是那人眼神凶恶,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感到背后九渊灼灼的目光,我只当不知道,继续观察那五人。 “狼首大赛后,方承影安排众人离开帝都。而这五个人齐齐聚在幽州,在方承影的控制下,企图将幽州铁矿尽收囊中。我们发现后,把他们五个抓了起来。”龙应扬站出来,解答了我的疑问。 原来如此。本来方承影想得到这一届铁矿的经营权,因此,他不惜中途杀人,李代桃僵,可惜,由于赤王出面阻挠,最终行铁令落在了龙应扬手中。方承影随后又在饯行宴上下毒,企图控制众商贾,同时也控制赤王这个眼中钉,rou中刺。再度令他失望,龙应扬早有准备,并没中毒,而赤王呢,着实走运,那场刺杀轩辕帝的行动中,赤王受了刺激,摆脱了控魂散。 最终,方承影和赤王纷纷被轩辕帝怀疑,在物价混乱及坏钱横行之后,方承影被贬到沂州戒严去了。 最大的赢家自然是九渊他们,他们付出的唯一代价就是,龙应扬的身份暴光了。狼首大赛之前,龙应扬,是光明正大的鬼城首富,就连方承影都不知晓他和九渊之间的关系。如今,龙应扬的通缉令,早已下达到银月国的四州七城。 “为什么要解除控魂散?他们五个死了不好么?”我隔着面纱看向九渊。 “幽州的铁矿,还需要他们五个傀儡在台面上cao纵。”说话的,依旧是龙应扬。 原来,是想让他们替自己卖命。 “问完了?”九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完了。”我妖冶地一笑。 幸亏隔着面纱,不然,以我此刻的光头,加上一脸的妖媚相,岂不是要吓倒众人? 我走到九渊跟前,伸手取下他脖子上的血玉。 “干什么?”九渊抓住我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这玉本来就是我的!我挣脱他的手,把玉抢了回来。 “看清楚了,我只演示这一遍。”我不顾九渊的不快,说道。 随手拿起一盏灯,把灯罩扔掉。点燃,把血玉放在火苗上微烤着。 片刻,血玉发散出一股微腥的气味,而我,连忙拉着偃月闪身躲到门口,远远地看着。 那五人闻了这种气味,纷纷皱眉,随后不可抑制地低头大吐起来。 九渊,龙应扬,夜阑纷纷皱眉躲开,墨阳也随着九渊远离那五人。 “这样就可以了?”龙应扬怀疑地问我。 “当然。”我回答。 这血玉其实并不是玉,只是师父用百兽的血配以药汁凝炼而成。 用火烤之,会发散出腥味,提神醒脑,非常药可比。这血玉,可谓是控魂散的克星。 而它,还有另一个用途。那就是引蛊。血玉受热发出的腥味,对蛊虫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九渊,你记着,方承影想完善控魂散,一定会用蛊。如果你希望蛊虫反噬,从而除掉方承影,那就要在方承影选用蛊中之王时,用血玉破了他的蛊术,才能一举成功。而血玉只有一块,你每用一次,它就会消失一点。”说完,我把血玉塞给九渊,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该告诉他的,我都告诉他了。至于时机把握,九渊三人,会比我更加清楚。 偃月一路陪我回到房间。 我把帽子摘了,扔到一旁。 “偃月,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我对偃月说。 “你傻了?今天干嘛跟九渊对着吵?你明知他知软不吃硬,还不肯低头?”偃月怒气冲冲地对我狂喷口水。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吵?”我反问。 “你只要像以前一样,跟他撒个娇,摆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保证九渊立马笑逐颜开。现在,你把他惹成这样,岂不是让塔娜她们有机可趁?”偃月伸手想要敲醒我这颗榆木脑袋,估计是想到我头上有伤,半路又把手放下了。 我看到偃月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偃月有些火大。 “那你和墨阳不痛快的时候,也会摆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或者撒个娇?”我八卦地看向偃月。 “我撒娇?下辈子吧。”偃月搬了张凳子,坐下,准备跟我来个长谈。 “所以啊,让我撒娇博九渊欢心,也等下辈子吧。”我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 “我和你不同,你以前不是常跟九渊撒娇耍无赖的么?怎么现在九渊对你上心了,你倒像母老虎似的一步也不肯退?”偃月不解地问。 是啊,我从前,是常跟九渊耍无赖,撒娇。但那正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义很淡,淡到随时中断,对我,都不会有太大的触动。可现在,不同了。如今,我在意他,喜欢他,我想同九渊快乐自在平静地过完往后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是深厚,我便越是容不得有一丝杂质存在。 我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了九渊,所以,当我们发生矛盾,争吵之时,我再也装不出之前那温顺的神态,同样,也无法再撒娇取悦于他。 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般不快乐吧。我苦笑。 云舒天真烂漫,只要赤王对她真心不变,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欣然接受二女共侍一夫。偃月呢,脾气火爆,所幸墨阳性情温和又钟情于她,而墨阳,也不会有九渊这么多的无可奈何。所以,他们两个永远不会有什么大的争执。 而我呢?越是喜欢,越不肯低头,越不愿伪装。而我越是暴露出本质,九渊,越是排斥。 九渊喜欢的,是那个独立,jian诈,精明,但同时,又对他百依百顺的我,是那个刁蛮任性但却从不拂他心意的我。然而,当我喜欢上他时,我会褪下伪装,而我的本质,又是他不愿接受的。 所以,我的不快乐,我的痛苦,都是自找的。我又是一笑。 偃月见我不出声,最终,也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毕竟,她作为九渊的手下,同墨阳一样,都有好多事要忙。 我的屋子里依旧是一片狼藉,我的两个小丫头进来,想要打扫下房间。 我摆摆手,吩咐她们离开,而且,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来。 小丫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怯生生地退下。 我躺在床上,用被蒙住自己,一动也不动。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如是想。 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传来。 “我不是说了么,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我躲在被子里,烦躁地说。 “楚姑娘,你头上的伤口该换药了。”夜阑温柔的声音响起。 “药放下,我自己来,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你还没吃早饭,我给你端来了。”夜阑并没走。 蒙在被子里的我听到了碗筷摆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全都放下,我一会儿吃。你出去。”我再度撵人。 “九渊说,要我亲自给你换药。”夜阑不慌不忙地说。 啊——真的受不了他了!我霍地掀开被子,蹦下床来到夜阑身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夜阑微微一笑,开始替我换药。 药换完了,夜阑依旧坐在凳子上,没有离开。 “还有事么?”我压抑着心中的烦躁,语调尽量平淡。 “龙应扬说,要我看着你把早饭吃完。”夜阑说得不紧不慢,微笑着看向我。 我刚想说些什么,又想起九渊说我的那番话。让别人都放下手边的正事陪我闹,别人都让着我,我却闹个没完。心中的烦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冷笑连连。 安静地吃完早饭,看也不看夜阑,我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吃完饭应稍微活动一下,不宜立即休息。”夜阑提醒道。 “这又是谁交代的?”我没起身,随口问道。 夜阑的那张笑脸风雨不动,温柔地说:“是我想到的。” 我再度起身,在屋内来回地走。 “现在可以了么?”我问夜阑。 “楚姑娘,你应该爱惜自己。否则……”夜阑看向我,声音悠远。 “否则连十年都活不上,是么?”我自嘲。 “头发的事,我很抱歉。”夜阑语带歉意。 “与你无关。”我说,“也与龙应扬无关。”顿了一下,我又添了一句。 夜阑静静地看向我,然后收拾东西默默地离开。 夜阑一走,我又奔回床,就这样,在床上蜷了一天。仅管,我没有一丝睡意,也不曾睡着过。 吃完晚饭后,我终于感到疲惫。 看来,伤神也是在伤身。 真正上床休息,很快,便睡着了。 ------ 夜里,九渊悄悄地来到房间,来到床边熟睡的人身边。 虽然床上的人儿,一头青丝被剪掉,但那寸许长的短发,却无损于她俏丽的容颜。 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自己,顺从自己? 九渊皱了皱眉头。 或许,是自己过去对她太过放纵了吧? 九渊如是想着,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