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闲终于明白为何方才邵安的表有些古怪,跟前满头花白的老者,穿着一道袍,煞有介事地朝他拱拱手道:“老夫云游经过,见此宅近有血光之灾,因而冒昧进来提点。转载自我看書齋” 他嘴角微抽,这萧祈扯什么血光之灾来了,不是咒自己么…… “邵安,请道长在府内四处看看。”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像一点。江怀闲说罢,转便往寝室去了。 道长自然东张西望,府内的小厮和婢女看着他的手指不知在算着什么,偶然还舀出罗盘,似乎道行不浅。有几个迷信的下人正盘算着怎么把这位厉害的道长请回去,好好给家宅也算算吉 装模作样了一会,某道长就带着罗盘直奔凌云阁。邵安也好脾气地领着他往前走。王爷都默许了,萧祈当然不会跟他客气的。 径直进了寝室,看见榻上的人,萧祈一惊,快步上前:“沉姑娘……她怎会在此?” “从皇宫中逃出来了,受了点伤。”江怀闲坐在沿,轻描淡写地答道。 萧祈搭上她的手腕,凝神把脉。确实受了些外伤,倒是避开了要害,无甚大碍。看了眼沉玉手臂上的伤势,他皱眉道:“脾脏曾经受挫,她被人打了?” “没事,本王已经处理好了。”江怀闲冷哼着,皇后的侄子如今还不能胡乱动,至于那两个下手的小厮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萧祈点点头,没有多问:“伤口处理得不错。沉姑娘先前曾失血过多,又未曾好好调理,在下这就写两个方子让她补一补。” 纸笔早就置于桌上,他一面提笔写着,一面说道:“街上到处是军,搅得整个汴梁人心惶惶,沉姑娘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不如……” “萧公子以为还有哪里比此处更安全?”江怀闲扫了他一眼,淡声问道。 默默地写好了药方。萧祈笑道:“确实,原本在下以为只要到了苗疆,皇帝的爪牙就伸不去。可惜我们才出了汴梁,沉姑娘就被人掳走了。” 见江怀闲没有理会他,萧祈也不恼:“在下不能久留,这就告辞吧。” “萧公子不妨留在府中,毕竟小玉儿地伤也需要人看着。”江怀闲压低了声线,似是担心惊扰了榻上睡着了的沉玉:“蘀代公子的人,这会已经出府了。” 萧祈微怔,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易容成他的模样。定然是个高手。再者,凌王早就猜到他要来了,提早准备了这么个人在? 他也的确不放心沉玉,于是拱手道:“那萧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有一事,”江怀闲站起,缓步走近:“当初萧公子为皇上写下的药方,是真是假?” 萧祈垂眸一笑:“王爷,药是治病救人的,何来真假之说?” 他挑眉道:“那么本王换个说法,这药方要起效用需要多久的时间?” 沉吟片刻。萧祈坦然道:“三个月内每不间断服药,定能药到病除。” “三个月么?”江怀闲笑了笑,了然道:“本王明白了……萧公子地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王爷赞赏,”为医者,绝不会乱写药方蓄意害人。只是如果这病人若不配合。就怪不得他了。紧皱。军舀着圣旨,将凌王府重重包围,说是有人亲自目睹凌王将疑犯带进了府内。 他气定神闲地立在府门口,面上堆满了笑容,语气谦卑,但愣是没有移开半步。军不敢硬闯,两方不由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僵了。 赤英大步走了过来。无视门外的人。传话道:“王爷说了,这搜查王府。跟先前的马车可不一样。若是没找到人,就不是赔罪便能了事的。” 军的将领一听,眼底闪过一道迟疑。虽然手底下的暗线确实见到凌王带走了沉玉,可这人根本不能出面作证,口说无凭,若真是看错了,自己的家命就得赔在这里了。 后的弓箭手早已严阵以待,随时就能舀下王府门前的两人。将领听见赤英如此笃定的语气,举起地手臂迟迟没有落下。 从军多年,凌王的手段他自是了解。若论智谋,自己也远远不及他。如今凌王这番话显然是警告,将领也知道今儿就算沉玉真的就在里头,他们怕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翻不出来。 踌躇中,将领突然灵机一动,拱手道:“底下的人不知轻重,怕是要冒犯王爷。末将这就带几名亲兵,在府内查看一下,也好回宫向皇上交代。” 这话说得于于理,邵安与赤英也寻不出反驳的理由。料想只得数人,也看不出些什么。当下回禀了江怀闲,就让他们进来了。 将领先前与副将耳语了几句,邵安没有在意。当他们一伙人进府时,这才后悔不迭。 明知人手再多,在偌大的府邸里寻一个人,根本难上加难。于是将领心生一计,派人送来三条猎犬,这才踏入了府中。 赤英气得满脸涨红,不想此人这般狡猾。明面上说是只带了几人,实际并未加上这几条猎犬。可他们刚才也答应了,如今反悔不得,让赤英越发气恼。 将领面带微笑,睇着五六个亲兵牵着猎犬,在府内横冲直撞。不一会,三条猎犬便直奔凌云阁。邵安暗暗心惊,拘谨道:“此乃王爷的院落,请容小人先作通传……” 给他预先知会,人还不得跑了? 将领大掌一挥,打断道:“王爷既然让末将进了府来查看,怎能出尔反尔?” 说音刚落,他的眼神递了过去,三人牵着猎犬便直闯院落。 赤英抽剑正要阻拦,却被邵安挡了去:“赤子将,这位大人说得也有理。若是误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闻言,赤英愕然地看向他,还想要说什么,被邵安抬手止住了。府内大小事务都由邵安经手,他的能力如何,毋庸置疑。于是,赤英乖乖地收了佩剑,对着那将领冷哼了一声。 见状,军将领松了口气,这赤英的剑术就算他们几人也是拦不住地,当下朝邵安拱手道:“多谢管家成全了……” “不敢当,小人只是做了分内事而已。”邵安还了一礼,躬道:“大人,可否让我们一道进去?” 估摸着差不多了,将领略略点头,率先走在前面,两人紧随在后。刚进了寝室,只闻几道诺诺地应答声,将领加快了两步,入目的自己的亲兵正伏在地上。三条猎犬满血迹倒在边,早已被人击毙。 他面色一冷,抬头瞥见凌王侧躺在榻上,仅穿着一袭雪白的单衣。衣带松松地系在腰上,衣襟敞开,露出大半的膛,看来显然是匆匆穿上去的。慵懒地神色,唇边噙着冷意。将领一怔,眼尖地瞅见榻内侧还躺着一人,当下明白他们扰了凌王地好事。 连忙跪下,他惶恐道:“末将奉旨而来,请王爷恕罪。” “皇上有你这样尽职尽责的部下,倒是好事一桩。”江怀闲幽深的黑眸扫了过来,唇边还含着一抹笑意:“搜查王府,本王已经让步了,如今居然摸到本王的榻上了,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王爷么?” “王爷言重了,末将也是秉公办事,不由己。”将领咬咬牙,额头几乎贴在地面上:“末将冒死恳求王爷,能否让我等看看榻上之人的容貌?” 几名亲兵面面相觑,他真是疯了,榻上的两人而今衣衫不整,竟然要求查看。瞄见凌王的脸色沉了下去,几人均是心惊胆战。 “王爷,让他们看看又如何。”一只白皙的小手搭在江怀闲地前,清秀地面容从他后露了出来,双目水润迷蒙,红潮满颊,低哑的声线更是说明了方才两人地激烈。 底下的军的脸霎时红透了,只有将领瞪着眼,仔细瞧着凌王边的女子。面目有七八分相似,可是这声音和形却不尽相同,应是近入府的侧妃青云。 他曾和青云见过数次,自是不会认错。可是下一刻,想到自己贸然闯了进来,却空手而去。不说凌王,就是皇上也饶不了他。将领浑冒着冷汗,正忐忑不安,忽感江怀闲冰冷的目光扫视了过来。 “念在你忠心耿耿,本王也不为难,不过其他几人……” 话语一顿,将领听着周侧几声惨叫,回头看见方才还好端端的亲兵均被砍下了右臂,痛得在地上直翻滚,哀嚎不断。 愕然地抬头盯着赤英手中染红的佩剑,他怔忪着,许久没有回神。 江怀闲剑眉微蹙,一地殷红,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视线不停在了赤英上。他急忙低下头,两手一抓,把地上的军拎了起来匆忙跑出了凌云阁。 邵安迅速打扫好,随后把军将领送出了府外。 “退下,”江怀闲坐起,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是,王爷。”侧妃青云胡乱穿上外袍,匆匆离开了凌云阁。 他单手按下墙上的机关,江怀闲神色渐柔,一个与青云形似的女子正安然地睡在墙的另一面……第四卷结束呢,下章进入第五卷阿! 这章字数够多了吧,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