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昏睡的时辰越来越久,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府上的大夫多番把脉,依旧查不出缘由,不敢乱下药,只能吩咐底下的仆人仔细伺候。反倒多次明里暗里地宽慰江怀闲,言下之意,沉玉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理应尽快安排后事。 夜侍候在侧的邵安岂会听不出他们的意思,但江怀闲一未曾表态,他也当作听不见。再说,邵安又怎敢擅自做主,真的去安排沉姑娘的后事,触犯王爷的霉头? 因为王爷连留宿的缘故,在明玉园伺候的人被邵安增加了不少,却都是王府内的老人。嘴巴紧,手脚麻利,该说的该做的心知肚明,让他省了不少心。 江怀闲将凌云阁的书房完全搬到明玉园来了,一边守在榻前查看沉玉的况,一边加紧手上的要务。纵使他出战回来后,只在早朝露面了几回。可为芮国王爷,应做的义务仍是少不得,理应为皇上分忧。 于是,大大小小的折子从宫中由专人送了过来。 实际上,这些折子江怀闲向来交由阮恒翻阅。从中再挑出有用的消息,告知江怀闲,但这样的事往往不多。折子上不外乎是东街商贩吵杂,影响了几间茶楼、酒馆的生意,或是北街官道有平民误闯,惊了车前的骏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底下的官员足以自行决定,偏偏要一一上奏。可见赵怀津对各级官员约束极严,让他们连这样的琐事也不敢贸然决定。另一方面。他对江怀闲亦是多番防范,甚至有故意刁难地意思在里头。 若是旁人,战功赫赫,居高位,却被皇上如此对待。怕是反心早起了。可惜遇着江怀闲能忍平常人不能忍的子,面对赵怀津依旧礼数周到,谦和有礼,让皇帝根本挑不出刺来。 这些折子的数量相当可观,足足堆满了整个木案。阮恒不但一目十行,还写得一手“好字”。这“好字”自然是与江怀闲右手的笔迹一模一样,足够以假乱真。http:// 这厢阮恒在偏厅奋笔疾书,寝室内的江怀闲站在榻前。看着越发骨瘦如柴地沉玉,剑眉微微蹙起。两前至今,这女人就再没有醒过。 俊颜迟疑了片刻,伸手在她上摸索。眉头却越发纠结在一起,美目流淌着点点不悦之色。 这该死的女人,究竟把“凤丸”藏到了何处? 自那天交给她后,江怀闲就未曾再看见过。若是已经吃下了,沉玉的体不可能像如今这般每况愈下。 他在榻上翻找了半晌,仍旧没有发现那颗救命药丸的踪迹。停下手,美眸扫向榻上气息微弱的沉玉。江怀闲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阮恒立在门前,恭谨地躬行礼。看了看榻上昏睡的人,垂下头。言又止。 “长史直说无妨,”坐在沿,江怀闲摆摆手,淡然吩咐道。 “回王爷,刚从宫中传来的消息,皇上在早朝时突然晕倒,如今御医均集中在寝宫,尚未知晓结果如何。” “开始了么?”江怀闲低下头。薄唇浅浅一弯:“长史,命人把宫中那颗凤丸抢回来。” 阮恒一惊,下意识地瞥向榻上的人影:“王爷,此举过于冒险。” 王府才传出侍妾重症难愈,宫中便丢失了“凤丸”,有心人难免会猜测其中地关联。将矛头直指江怀闲。 “确实。本王能想到的,赵怀津又怎会不知。但凤丸对他来说是救命的药。若是没了,长史以为,他还有翻的机会么?”江怀闲冷笑一声,垂眼看向沉玉。 阮恒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王爷,此举与原本的计划不符……” 若赵怀津服下“凤丸”,反倒对他们更为有利。1%6%k%小%说%网而今王爷改变主意,其中缘由不外乎是榻上那个女子。 “请王爷三思!” “本王不想那颗好药浪费在赵怀津上,长史不必多言。”江怀闲淡然一笑:“还是说,长史要让本王亲自取来?” “下官不敢,”阮恒暗叹着,叩首道:“一切依照王爷所言,下官这就去办。” “长史,三之内定要送来。”他盯着沉玉越渐灰白的脸色,沉声补了一句。 阮恒神复杂,终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宫内侍卫武功不凡,重重防备,从外潜入需得费一番功夫。不得已,只能动用在皇宫中潜伏多时的线人,将“凤丸”偷出。 阮恒明白此次即使成功,多年来在宫中的布置都得悉数被毁。斟酌思量再三,他还是保住了大半重要的棋子,仅仅让两三人前去试探。 果不其然,赵怀津早有准备。这几人刚踏进寝宫与藏宝室,就被大内侍卫盯上了。他们按照阮恒的吩咐,三人各自去取了数样珍宝,以扰乱视线,暗地里却是查找“凤丸”所在。 几人胡乱翻找,侍卫看不出他们地目标,这才现抓人,严刑拷打,bī)问实。但尚未擒获,这三人已是服毒自尽。 听着下首的人兢兢战战的禀报,内的赵怀津抬起手,大内总管福如领命,将那三名线人所在地宫负责的内官一一押进了天牢。“皇上,知道凤丸在宫内的人怕是不多……”福如神色谦卑,细声细气地说着。 赵怀津白皙修长的手一挥,福如立刻住了嘴。多年伺候在旁,这位君王的他还是知晓一二的,不该说话的时候,福如绝不会多说一句。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此下策。看来,那个女人对他来说确实相当重要。”赵怀津的容貌不似江怀闲地俊美,多了一分刚毅,一双狭长的墨眸流露出丝丝睥睨众生的气势。 “皇上,凌王生狡诈,说不准这女子不过也是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迷惑众人。”福如在宫中打滚多年,对江怀闲亦有所闻,便有此一说。 赵怀津眼角一挑,好笑道:“是真还是假意,以为寡人会看不出么?” 福如形一震,连忙伏地请罪。 “起来吧……你在宫中多年,也算是老人了,有些事不需要寡人交代了吧……”赵怀津抬起眸,眼中满含深意。 “奴才明白,请皇上放心。”福如连连叩首,就着跪下的礀势,缓缓退下。看来,太医院又得换一批新人进来了…… 待他的影消失在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主子,宰相大人求见。” 赵怀津垂着头,没有看这皇家地暗卫头领一眼,淡淡道:“……不见。” “是,”暗卫只听命于历代皇帝,恭恭敬敬地行礼后,便要离开。 “等下,”龙上地人又开了口,沉默了许久后才道:“……让他进来吧。” “遵命,”暗卫的使命仅仅是服从,他轻巧地推开一道暗门,一炷香地功夫后,把一个蒙了双眼的人送到了寝宫。 “皇上还是这般谨慎,”俞席衡笑了笑,站稳后任由暗卫帮他取下布条,却没有立刻睁开眼。赵怀津素来谨慎,连密诏从暗道他进宫,也是蒙上眼让暗卫扛着。 俞席衡不懂武,别说循着风声辨别方位,这些暗卫轻盈的步伐,他连密道深浅都感觉不出来。可是,赵怀津依旧将他防得这般严密,纵使俞席衡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之人。 “卿特意前来,有何要事?”赵怀津倚着榻,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俞席衡这才慢慢睁开眼,见他脸色如常,丝毫不见早朝时的虚弱,不由笑道:“见皇上无恙,微臣放心了。今夜前来,确实有事需禀报。” 赵怀津微微颔首,默许他继续说下去。 “一是关于吴汉钟的行踪,近与锦官来往频密,昨夜子时更是在府邸密室中与众人聚首,恐有二心。”俞席衡不紧不慢地说着,余光却紧密注意着赵怀津的面色。 “其二,凌王把凤丸赠予明玉园的那位侍妾,但那个女子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王府中的大夫断言,恐怕时无多了。” 闻言,赵怀津冷冷一笑。江怀闲费尽心思让人进宫来,莫不是为了那第二颗“凤丸”?可惜那女人吃了颗芮国至宝,居然不见丝毫好转,这便是天意吧…… “不必理会吴汉钟,想做什么也由着他。”反正特意让锦国的人为官,也不过是暂时的安抚之策。正愁没有妥当的理由把碍眼之徒通通扫除,有人眼巴巴地送来把柄,他何乐而不为? “吴汉钟自有用处,卿无需多言。”看见他眼底的疑虑,赵怀津淡然出了声。这么一说,自然是让俞席衡不要再追查下去。 俞席衡向来识时务,不再多言,乖乖地从何处来,便又从何处回去了。 转间,却无意瞥见赵怀津宽袖下的手臂上,那一朵朵犹若红梅的痕迹…… 咳咳,小赵手臂上那个,亲们千万别想成是守宫砂,捂脸。 继续呼唤粉红票子,最近好像有些疏懒厌倦了家舀票子砸晕俺吧,泪 晕了之后,睁开眼掉下几十万字,多好呢。。白梦中,大家ws吧,。 p.s.这是粉红110票加更滴一章呢o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