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眼前一花,原本在几步开外的人瞬间掠至身前,微凉的手指已扣住细颈。沉玉双眼禁不住闪过一丝惊恐,脖子一松,那人已退了开去。 “我滴容忍有限,不要试图触及我的底线。”冷冷的声调,他气定神闲盯着她,缓缓开口。 方才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颈上,沉玉敛了敛神,好笑道:“公子劝服不了,就想动武逼迫?” “聪明人自是一点就通,若果冥顽不灵,只能受点苦头,也能记得牢些。”唇角噙着浅笑,江怀闲淡然说道。 既然含混不过去,沉玉索性摊开来说:“公子是如何认出的?又是从何时开始的事?” “起初只是怀疑,毕竟能直视我而神色不变的人,除了你再无别人。”他摇摇头,笑道:“然后是你刻意改变原来的声线,以及后来的一举一动。若是无名小卒,我定然不会有印象。但我们相遇时,就已经知晓你的身份,又如何忽视得了?” 摸摸下巴,沉玉叹了一声:“千算万算,我不该为了偷懒来做侍从。不然,还能继续瞒下去。” 抬起头,却见江怀闲似笑非笑的俊颜。带着凉意的手指覆上她的脸颊,他寒眸一闪。“兴许能瞒住旁人,可这双眼,却瞒不住我……” 退后两步,躲开了他的碰触,沉玉狠狠地瞪了过去。“公子这算是招安?可我志不在此,并无此意。” “无妨,你有的是时间考虑。”他唇角一弯,满目笑意。 她转头见小元自帐外而来,圆脸一皱,叹道:“阿玉,得罪了!” 说完,手指在沉玉身上一点,她只觉眼前一黑,就倒在了他身上。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美公子冷凝的声音:“好生照顾……不要怠慢……” 心里不由暗暗乐了,把她供着是吧,不把小元支使回来,她就不姓沉! ******* 于是,沉玉在一处新帐子里,过着比以前更快活的日子。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起来洗漱后,不用动手,便有专人送吃的来。身下的软榻较之前不知好上多少,她几乎不愿离开床褥走动。 小元还送来好几本游历手札以及诗集,随手翻翻,一天便过去了,很是惬意。每每见着小元哀怨地捧着书本走过,沉玉都忍不住微笑。 总的来说,除了不能出帐子,美公子待她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时会觉得,她这样就跟养猪没什么区别。但吃得好睡得饱,在如今战乱之际,却是相当难得了。 当然,到帐前sao扰的人也不少。 比如之前见过的瘦高男子,原来不是江怀闲本人,而是长史阮恒。面容清秀,谈吐温和有礼,沉玉对他的印象还好。只是这人一开口,滔滔不绝,不过一句想要将她招揽到芮国元帅的麾下,就能足足说上一两个时辰。偏又进退得当,让她发火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沉玉相信,若有一****点头答应了,一定是被阮恒给念疯的! 这也就罢了,阮恒才走,后脚又一人提着长剑杀了进来。这人她之前曾见过一面,便是暗杀郑发富的刺客,芮国子将赤英。此人不知从哪里听说她武艺超群,嚷着要与其比试。她每回否认此事,赤英却只认定沉玉不愿和他交手,便日日前来邀战。 看他说得口干舌燥,沉玉体贴地递了杯茶过去。赤英没有多想,一口饮尽,转眼就倒在地上。她摸摸腰上的口袋,幸好为美公子泡茶,留下不少凝神的药。一看这赤英就是火气旺盛,还是让他消停一下为好。 眼看着身手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赤英被侍卫抬了出去,小元双眼发光地盯着沉玉,就差扑过去了,心里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第二天看见面色阴沉,杀气腾腾的赤英时,沉玉不由暗忖。果然师傅说的对,耐得住性子不下药把人放倒,才是上上之策。 想着昨日自己不但横着出去,还绕了小半个大营才回到帐子,不知给多少人看了去。只怕如今,营内无人不晓,他们的子将被俘虏一招制住,甚至不省人事。 赤英怒极之余,早已把江怀闲的命令抛到脑后。举着剑冲向沉玉,劈手就砍。片刻,帐内一片狼藉。沉玉瞅着断开的软榻,和来不及保住而散落一地的点心,心疼不已。 早知她就该把点心都吃了,还说留到下午,如今可好,什么味都还未尝出来,就这样没了。弯下腰想要去捡起来,毕竟她吃不了,拿去后山作诱饵抓野味也是可以的。 这一蹲,剑锋险险从沉玉头上擦过,赤英一愣,改劈为刺。 点心碎的厉害,得用手帕包起来,沉玉猛地起身一侧,把放在旁边的帕子拽了过来。 数招落空,赤英脸色涨红,心底又是震惊,又是恼怒。此人还说不善武艺,至今却毫发无伤。果然,是不屑将他看作对手! 这一怒,手上的剑招越发凌厉,他的眼底更是凝着噬人的杀意。 “停手——”忽闻一声暴喝,赤英执剑的手一颤,剑尖停在沉玉的颈侧。再深一寸,她必然血溅当场! 微微的刺痛从颈上传来,沉玉伸手一抹,掌心一抹殷红。虽然及时喝止,但剑气尚未收回,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江怀闲大步走近,墨黑的眼眸似是结了一层冰霜:“赤子将无视军令,该当何罪?” 赤英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终是在他脚边跪下:“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他冷笑一声:“若不是沉玉手下留情,你以为现在还能安然站在此处?” 听罢,赤英脸色微变。思及那日的茶水若非安神之效,而是毒药,他如今只怕…… “拉出去,三十鞭,子将可有不服?”江怀闲冷冷下令,美眸转向一面,见沉玉仍是呆呆地盯着手心的血迹,不由蹙起眉。“小元,由你执鞭。” “小人遵命,”小元怜悯地瞥了眼地上的赤英,特意命他动手,便知根本没有挽留之地。原想要求情的话,只能悄悄咽下,顺从地领着赤英离了帐。 江怀闲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帐内,取出洁净的手帕,轻轻拭去沉玉颈侧的鲜血。翻出皇家特有的上好伤药,坐在她身侧。 沉玉沉默地由着他折腾,明亮的双目仍是失神。 “锦国的大英雄,不会是看见血就吓怕了吧?”江怀闲一面讥讽地笑着,单手扯开她的领子,仔细将伤药涂抹在血口上。 沉玉向来爱穿高领的衣衫,他也不甚在意,如今指尖在喉间滑下,丝毫不见凸起。眸底一沉,在千军万马前淡定如常的江怀闲不由变了脸色。 忽然间,一把浅色的粉末自沉玉手中扑面而来。他急忙闭气,可两人靠得太近,一时没有防备,仍是吸入了些许。眼前渐渐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晕眩之感尤甚。微微张开口,却是半点声音未能发出。手脚无力,只能软软地倒在榻前。 朝江怀闲狡黠一笑,沉玉吃力地将他搬到榻上,喘了口气:“有你这样留人的吗?给抓进来做壮丁,而后是屈居侍从,被你像猴子一样耍,还得担心哪天睡着了会给人用刀剑砍。就算给我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不会答应你的!” 毕竟小命第一,钱财第二。她拍拍胸口,幸好药粉的量不少,剩下的就当作防身好了。 见榻上的人目光涣散,但依旧瞪着她。沉玉撇撇嘴,刚才滴药量,一头狮子转眼就能迷倒,亏这人支持了这么久,还有几分清明。 戏谑地伸手勾起江怀闲的下巴,她贼笑道:“美人,给大爷笑一个……这皮肤真嫩,手感不错啊!” 看着那人气得脸色发青,她笑得更欢了。终于出了这口恶气,谁让他先前老是支使自己来着?怎么说也得给点教训。 俯下身,瞧见江怀瞪大的美目噙着一丝羞恼,沉玉在他脸颊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双手在他身上翻了好一会,半点银两没找出来。撇撇嘴,在江怀闲洁白壮实的胸膛上色色地摸了一把。这才在他满含杀意的冰冷视线中,大摇大摆地出了去。帐外的士兵经常见她这个侍从走来走去,也不在意。 “公子歇下了,不见任何人,有事明日再禀。” 沉玉低声交待了,便匆忙回到乱糟糟的帐子里拿走些衣服和干粮,趁着夜色避开巡逻的侍卫,偷偷溜到后山,撒开腿就跑路了。 ———— 河蟹时期,这接触尺度有限,咳咳!~~ 早上又被吵醒了,那个郁闷,顶着黑眼圈爬过。。。 月底剩下十天不够啦,手上还有票滴亲8要浪费了。看到偶水汪汪滴大眼睛了米? 投偶吧,投偶吧。。。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