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一粟开口说: “一般杀人案,我们都要找出杀人的动机。杀人的动机有两种,一种是为财,一种是为情。根据凶杀案发生在医学实验室这一点上,可以判断杀人的动机不是为财。那么,因为工作上的矛盾,职务上的晋升,情感上的纠葛,可能会是麦佳明教授被杀的原因。各位教授想一想,麦佳明教授生前,和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矛盾?” 诸位教授交流了一下意见,一位教授说道: “麦佳明教授,应该说是很会做人的。对医学院各位教授都很友善。只要出去出差,总忘不了给各位带些礼物。口碑一向很好。要说院系里面谁和他有矛盾,还真的没有。” 副局长白治民听教授们是这个看法,问道: “那么,我想问问:在业务上,能够用这样的凶器杀人的,院系里面,都有谁能做到?” 白治民这句问话,惹恼了在座的那些教授。刚才开口的那位教授直截了当说道: “医学院是教学生治病救人的,偶尔也有教授到外面医院去做重要手术。小针刀这样的器械,运用熟练的人很多。可是你问用这样的凶器杀人,医学院不是杀人的部门,我们回答不上来。” 白治民有点尴尬。他知道这些教授们都是学问渊深的,同时也都是为人谦和又为人骄傲的。 谦和是对他们的学生和朋友,骄傲是针对他们的上司和领导。知识分子都是讲节气的,大多数都是关公脾气,傲上怜下,刚才的问话有点侮辱他们。 白治民换了一种更谦虚的口吻,问道:“请问,医学院业务能力强,在外面医院做外科手术的,都有哪些教授?” 医学院的院系主任站起来说: “要说业务能力强,能够在外面做外科手术的,医学院也有好几位。要论最最顶尖的,有两位。一位是死去的麦佳明教授;另一位,就是在座的东方傲教授。他们两个,是医学院的两颗明星。真的很可惜啊!这样一颗明星,就这样不明不白,陨落了。” “哦,东方教授。”白治民看了看东方傲。 东方傲浅浅笑了一下。 案情分析会议结束后,教授们纷纷离开了。叶盈盈来找东方傲,凌波走过来对叶盈盈说: “叶处长,打扰一下,关于案情,我想问您一些私人化的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叶盈盈说,“我已经表态了,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警方,尽早破案。” “那么,请到我的办公室一趟,我们谈谈好吗?”凌波问道。 “好。东方,等我一下,时间不会太久。”叶盈盈说。 “我也有话,想当面和东方教授谈。请您等一下好吗?耽误您时间了!今天中午我请您吃个饭,算是弥补,好吗?”凌波带点歉意,对东方傲说。 东方傲点点头。他生性狂傲。可是对这位年轻的女警官,他有点傲不起来,无法拒绝。 女警官白皙光滑的脸上有一抹微微的红云。 东方傲看到那抹红云的时候,总是会想到村头那一片明艳的桃花林。 凌波,看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怎么能够责怪她呢?她早就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如果不是跟从华金教授的量子意识,能够实现量子的穿越和转移,今天的东方傲,也会对面前的凌波一无所知。 凌波,一个女警察吗? 东方傲脸上,再一次绽放出一种温暖的笑容。 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无意识地微笑了。 看到凌波那种青春饱满的样子,很容易想到荷塘里面那一支出水的芙蓉。 太阳刚刚照在芙蓉的花瓣上,玉盘叶子和独立的叶梗托着它,飘逸,坚强,亭亭玉立,还带点一点说不出的妩媚。 东方傲对凌波微微笑了笑。这种笑容和对叶盈盈的完全不同。他这种笑容发自柔软的内心,而不是来自身体的别处。代表温柔的赞赏,而不是他经常在笑容里表现的那种鄙夷。 “我想问您的问题,请您别介意。有点私人化……”凌波对叶盈盈说,“我得到的线索,麦佳明教授生前追求您。他似乎很喜欢您,也追求了很久。但是您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份情意。是吗?” “是这样。”叶盈盈平淡说道,“这个和案子有关吗?难道您怀疑,我会和这份案子有牵连?” “对不起,请您别多想。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会怀疑所有人。这个请您理解。我想问的问题是:您似乎对东方傲教授很有好感。东方教授和麦佳明教授都是院系里面的最优秀、最出众的人,从外人的眼光看来,麦佳明教授似乎样样都比东方教授高出一筹。当然这不代表我的观点看法。我是说,大家似乎都这样看。毕竟,麦佳明教授已经被任命为医学院的副院长,还享受了国家特殊津贴。这些都是东方教授不具备的。……” “我还是没懂你的意思……”叶盈盈的语气里,有点冷淡。 “叶处长,您为什么会喜欢东方教授,而不是麦佳明教授?我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凌波直截了当问道。 “这个问题和案件没有关系。我喜欢谁,很重要吗?”叶盈盈冷冷说。 “我是想知道:东方教授和麦佳明教授,到底有哪些不同?弄明白这一点,我也许会增加一些对麦佳明教授的看法。您知道,深入了解这个人,触及这个人的灵魂,才能发现他的思想行为方式,才会知道他的行为举止特征,侦破此案。”凌波回答说。 叶盈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凌波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拒绝了麦佳明,不是因为他不优秀。从外人看来,包括我父亲,都认为东方傲不识时务,情商比智商低;而麦佳明教授不仅业务能力无人能比,他的情商也是很高的。你只要看看他一系列的头衔就知道了!” “这个我知道。”凌波出示了一下麦佳明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