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心伤花园 旁边莫名愤怒目光,像离弦的利箭一般,直直的射向我,我却完全麻木,甚至觉得可笑,明明整件事都是他们一手cao纵,但这责备的目光,居然来得这么理直气壮,这演技简直出神入化。 独独唯有那张绝色的温柔脸庞,隐含淡淡疑惑的迷茫目光,却生生的撕裂了我的心。流血不止,痛彻心痱。 昔日信誓坦坦的话语,言尤在耳,转瞬之间却已物事全非。那些珍视的话,那些珍藏事,全数变成最可笑的笑话。 他说,绝儿,我定不负你! 他说,绝儿,我以后就不必烦恼怎么对你了! 他说,绝儿,我会保护你! 他说,绝儿,别离开我! …… 上官恒没有立即杀我,而是命人先将我关在地牢,他这样不单是为了上官府正义形象,更是为了在依依面前,做足面子。而荣霜也被诬赖与我合谋,被禁足在柴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大厅,全身轻飘飘的,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脚像是踩在云端,没有一点踏实感,每踏一步都愈加虚无。心却异常沉重起来。像是压了千斤巨石,让人可从云端坠入地狱。 地牢在上官府的最东面,隔复心阁最远。亦是府内最荒芜的地方。绕过一大堆杂草丛生的院子,来到一片乱石窟。石窟的正中央,有一道石彻的门,穿过那里就是地牢。但要去地牢,必先通过这堆乱石。路极为难走,出去的路又只有这一条,所以这里不需要太多驻守,却能保万无一失。 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瞧,黑不隆冬的一大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一阵阵的刺骨的阴风,从门口蹭着石块刮出来,引得人不由一阵小抖。还有那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甚为恶心,这是地牢还是地窖。 我捏着鼻子,在门口张望,就是不敢踩足进去,找了半天阶梯仍是分辩不出,这要是走进去,一准一个摔死。 “看什么看?还不进去!”身后押送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对准我后背,一个猛推。我脚下不稳,扑通一下,扑了进去。一头砸在隐在黑暗中的石阶上,痛ing! 丫的!狗丈人势的家伙,回头怒瞪!求神保佑你,走路被摔死,喝水被呛死,作梦被吓死,啥事不做也被雷亲死! “MD,你还敢瞪我!找死!”那人满脸怒颜,轮起熊掌,就要朝我脸上盖了上来,我死死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期中的痛疼,mama咪,长眼睛干嘛用的?就是用来瞪人的嘛!我只是物尽其用而已。 良久,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而是传来两声闷哼,小小的眯开一只眼睛,斜着瞅了过去,前面触目所及之地,一片乱石,人呢? 低头一看,眼睛猛的瞪大,吓!怎么全躺下了?这冬眠期也来得太早了点吧? 凑近探一下鼻息,发现只是昏过去而已,在他们旁边的石块上还咕噜咕噜的滚着几颗貌似暗器的石子。看吧!我说会有报应的,人还是老实滴好! 正打算去拾那石子,瞧瞧法门。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修长的身影降在我的前方,我缓缓的抑起头往向瞅。 咳咳!这鞋有点熟悉!这裤子也有点熟悉!这袍子也有点熟悉!那头顶上的那张脸,我令愿不熟! “你好!圣喑其!”我招着刚刚摸摸石子的脏手,呵呵的笑着打招呼“咋们又见面了,你咋么尽往这府中迷路呀?”偶尔也迷一下别的院子嘛! 他没有说话,冷着一张脸看着我,那白色的衣袍,在风中飞舞,吹得啪啪作响。以前见他都是一身黑衣,现在也不知何故,既穿了件白的。之前在山上时我就想问他了,不过思及他那阳光般的性子,或许白色与他更加适合,就像是给他的阳光,加上了耀眼的光华,所以一直没开口询问。 但现今这表情,咳咳!不得不说,这光华要是加在冰山上,就愈发显得寒冷刺骨,突然很想扑过去扒了那件衣服。 “那个……如果你要出去,走那边就好!”我指向东边的方向,那里是后门。 他仍旧不说话,脸色愈加发寒的看着我,眼睛危险的轻眯起,直勾勾的盯着,神情也越发深渊。那眼神像是可以看穿人心,刺透我一切伪装。引得我内心一阵慌乱。 不由得后退一步,裂开嘴角呵呵一笑,“呵呵……圣喑其……你别告诉我又是来用餐的,我现在可没吃的!现在……”心里一沉,说不下去了!只是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 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凌冽的眼神,逐渐缓和,瞬间换上似水的怜惜,向前一步,伸手拭向我的脸颊,沉声问道:“你……这是在笑吗?” 脑里轰隆一声巨响,脸上的笑容瞬间崩溃,全身的伪装连着皮儿,被猛的揭开。顿时鲜血淋漓,痛彻心痱。好不容易奋力挤出的血色,刹那尽褪,苍白如纸。脚下已没有了气力,扶着石壁,摊软着直往下跌。 圣喑其箭步上前,长臂一揽,接住我快跌到地上的身子,深拥入怀。 我却全然没了知觉,没了结实的伪装,脸上泪水决堤,他为什么要揭发我?他分明已经看到前厅的一切了,分明已经知道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了。 明明我很努力很认真的把那全部埋起来,明明我已经决定不再去想的,明明决定不哭的,他却生生的揭开我那层伤口。 温热的大掌,抚上了我的脸庞,像是怕蹭疼我似的,满是疼惜,轻轻的拭去那满布的泪水,一下轻过一下,像是擦着最珍惜的宝物。 这模样像是小时候摔伤了,哥边揉着我受伤的小腿,一边轻吹,一边哄着,“疼疼飞飞!飞走了,不哭不哭!”那着急的模样虽然可笑,却实实驱去了心中的恐怖,再疼也能缓和。 心静静平稳,压着好久的东西,一下子释放出来,顿时轻松了不少。 醒悟过来,脸颊就开始发烧,从没有哭得这么丢脸过,抓抓头挣脱出他的怀抱,他却不允,伸手猛力一拉,反扣进他怀里,紧得找不到一丝空隙。 坚定强硬的语气,却又带着点令人心怜哀求,自头顶响起。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