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一颗无聊的树亲亲的打赏。谢谢没有因修文,而抛弃波心的亲亲。 -------- 两名黑衣壮汉,把正杀猪似地叫唤着的花德往地上一丢,便退至一旁看好戏。 花德拍拍灰尘起身,怒目而视,“花行彪,这是何意?” 花大族长一脸的无辜,嗔怪那两个黑衣人,“不是让你们去‘请’花德老兄么?” 两个黑衣人,各自冷哼了声。 花大族长陪笑道:“花老兄,你瞧,他们平日里连我也未放在眼里。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连族长大人都陪罪了,花德就是一肚子的火,也不好发作。 筱叶眼角抽了抽,撇着嘴不屑地看着这个老不羞的男人。长了双桃花眼,只是人已老矣,桃花眼下拖着两个大大的眼袋,成了恶心死人的金鱼泡泡眼。 心术不正的人,看人时也带有色眼光。当花德的眼神落在筱叶身上时,她几乎全身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花大雷不着痕迹地把筱叶拉至身后,侧过身子,挡住那不善的眼神。 几米远的花小左,见着他爹的身影,握紧菜刀的手,手指关节因大力而发白。他隐忍着,生怕一个冲动,冲上去把那个自命风流的人给砍了。 花大族长指着岸边那个笼子,淡淡地笑道:“花老兄,你且瞧瞧,岸边是何人?” 花德漫不经心地望向岸边,视线触及双目赤红的花小左,全身顿时一僵。再定睛一看,笼里赤裸披头散发的女人受了重伤,当即脚下一个趔趄。一张脸红红白白,看不出颜色。眼角余光瞥见那黑压压的人群,一屁股颓然瘫坐在地上。 这不孝子,竟敢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原以为,办完老伴的丧事,出去躲几天会好些。岂知半道发现拉下了东西,才回家,就懵懵地被人扛来了。 众人倒是不知这花德天未亮便偷偷摸摸地逃了,要说这么凑巧被逮住了,也活该他倒霉。 花德恨恨地瞪着不远处的花小左,胸口澎湃着怒火。这小子,丢了他这张老脸,便xiele气么? 花德原本以为这家丑不可外扬,他这做儿子的,再怎么着也不敢拿老子怎么样。 花小左从怒火中回过神来,缓缓起身,微扬着唇,表情甚是古怪地唤了声,“爹。” “你这个不孝子!”花德暴喝,“还嫌不丢人!” 花德努着嘴,似笑非笑地道:“爹,这丢人的,好像不是我吧?” 眼看他们要吵起,花大族长忙出声阻止,“花老兄,怕你儿子会闹出人命,不得以请你出面。” 花德望着笼内几乎昏死过去的女人,反倒急于撇清自个,“儿啊,犯不着为了个女人,影响咱父子间的关系。” 笼子里的女人,听闻此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蓦然睁大,眼里精光暴长,凄厉地叫道:“花德,你不得好死!” 花小左一刀猛然砍在柳树上,仰天狂笑。 笑毕,他满是血丝的眼里,盈满了泪花,凄凉的笑道:“爹,我这命是你给的,我自然得叫你一声爹。你就算是要收回我的命,我也给,更何况一个女人!” “住嘴!”花德失态地怒吼,发丝凌乱,与平日里自命潇洒的形象相距甚远。 花小左似未听见般,一边哭又笑着,问道:“爹啊,我就问您一句话,您凭良心说,若是这贱人主动勾引你,我这就一刀劈了她!” 花德目光躲闪,全然不敢看儿子儿媳的眼,只是含糊地嚷嚷,“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花小左望着他,温柔地笑道:“我自是信爹的话。”说罢,提着刀平静地朝笼子走去。 只是这种平静,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胆颤心惊。 笼子里的女人瞬间瞪圆了眼,却只是麻木地望着他走来。 花小左在笼子前蹲下,温柔地道:“阿柳,一路走好。” 那么温柔的笑脸,那般充满爱意的眼神,阿柳双臂紧紧环住胸口,苍白薄凉的身子抖的似筛糠。 “小左......”阿柳在菜切落下时,闭上了眼,淡淡却是坚定地道:“此生,我只爱过一个人......” 菜刀落在木笼上,往外一滑,斜劈了出去。 “阿花......”阿柳轻轻地唤着。 花小左全身一僵,继尔暴怒,抡起菜刀疯狂地乱砍,一颗碗口粗的柳树,顷刻间倒下。 花大族长气定神闲地朝一旁的黑衣人吩咐道:“破坏村中财物,扣钱半吊,记上。” 筱叶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管这个,真是比自己还财迷! 花小左扔了菜刀,颓然坐下,喘着粗气,冷笑道:“你已经不配说这样的话!” “我自是对不起你。”阿柳无力地垂下了头,脸色越发苍白,“九泉之下,我也无脸见你。我......错便错在,不该瞒着你,早该誓死反抗,而不是苟且偷生!” “住口,你这个贱人!” 花德父子,竟是异口同声。 偌大的场面,顿时寂静无声,黑压压的一片人,仿佛连对方的呼吸也听得见。 好看,越来越好看了! 筱叶渐渐放下心来,看来,这花小左估计下不了手。 “爹。”花小左竟是笑了,“你不想听听,阿柳是怎么说的么?” “她不就是想诬陷我!”花德气的手在发抖,“这种贱女人,早活该去死。” “该死的人,是你!” 筱叶一愣,这阿柳竟开口替自个辩解,真是出人意料。 阿柳的眼神,已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羞愧,虚弱地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把花德禽兽的始末公诸于世。 原来,这花德见阿柳柔弱美丽,越长越是有风韵。早便眼谗打她的主意,岂知一直找不着机会下手。去年,花小左开始迷上赌博,一吃完晚饭便上别家去玩,深夜才归。 有天夜里,花小左的娘睡下,花德便趁机强了阿柳。阿柳羞愤至极,一心寻死,花德却以两个还小的娃儿为要挟。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花小左泪流满面,激动地大喊。 “有用么?”阿柳苦笑,“我早已是不洁之人,我若是告知你,下场也是被赶出家门......” 一阵狂咳后,她继续说道:“我也早已想到,会有今日的后果。只是,我痴心妄想,想多看两眼两个娃......” 阿柳呜咽地哭起来,似乎在用泪水,冲刷不洁之身。 花小左抱住笼子,亦沉闷地低吼。他才想起,为何每日晚饭后,他柔弱的娘子,每次都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期盼地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为何早未发现啊,而是一心沉迷于赌博。 花小左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忽然大叫,“阿柳,你怎么啦......” 筱叶急道:“族长,快派两个人帮忙把阿柳搬出来。” 花大族长看了眼两个黑衣壮汉,这两人则连连后退。 “咳咳......”花大族长轻咳,“这种事,男人避嫌的好。” 花小左又急又吓,手脚已发软,几次未打开笼子的插门,急的嘶吼。 闻者心惊,众人皆由对阿柳的不耻,转为同情。 “我来吧。”人群中有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花春香从旁人手中接过薄毯,朝筱叶走来。筱叶轻轻捏了捏花大雷的手,跟随着花春香朝岸边走去。 筱叶忽然觉得,春香这人,不错。 花小左见有人逼近,疯狂地又去cao菜刀。 筱叶忙和声安抚,“小左大哥,瞧,我们是来帮你的。快把嫂子放出来,搁毯里保暖。” 花小左松懈下来,反身又去解捆笼口的绳子。因为怕她会逃出来,所以捆的是死结,越急越解不开。 花春香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菜刀,高高举起。 花小左似有感应,猛然转身,喝道:“你想干什么!” “让开!”春香吼道:“我把这绳子剁开。” 花小左原以为她是要对自己不利,但见阿柳已昏死过去,忙七手八脚地爬到一旁。 春香真是勇猛,咣咣咣几下,就把拇指那么粗的绳子剁开。 花小左急忙扑上去,丢了笼盖,便去抱里面的人。 筱叶与花春香,展开薄毯,挡住后面无数的视线。待花小左一把将阿柳抱出,两人便将手中的毯子,覆在她身上。 花小左紧紧裹住阿柳,不撒手。 春香淡淡地道:“只是失血过多,又浸泡了这么久,怕是体力不支。你赶紧抱她回家,喂些糖水,应该没事。 花小左来不急说感谢,也不及追究他爹的责任,不顾众人的眼神,抱紧了阿柳,便往家里狂奔。 “花德呢?”众人才反应过来,四下去寻花德的身影。 花大族长跟前,且还有花德的影子! “他在这!”人群中,有人大喊,揪住正要逃跑的花德。 “打他!”众人皆怒吼。 一时间,拳头如雨下,够不着的人,则远远地扔烂菜邦子,但免不了砸着自己人。 虽说这样打,免不了出事,但筱叶是成心想多看这个禽兽多挨会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时地响起花德的惨叫,被人按住了狂揍,已是毫无还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