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她。 “你别想走!”秦兰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裳,“你和我母舅说要对付我,你怎么会平白放过今晚的机会。” 伊寒江冷眼道,“你面目可憎,仇家又何止我一个。”她冷笑道,“本姑娘现在没心情和你闹,你最好给我放手。如若不然,我就干脆成全你,真对你下毒,让你另一边的脸也肿起来,左右对称正正好。” 秦兰发狠一扯,她半截袖子被扯落了下来,伊寒江生气的看着袖口,怒瞪秦兰。孔书继立马隔在她和秦兰之间,“寒江,你先回去吧。” 伊寒江一肚子火气,哼了一声,转身不理秦兰的骂声。走了两步正好与姗姗来迟的孔公晏遇上,想起孔书继说起他的用心,她撇撇嘴,“我的事你不用烦,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你只要记得你姓孔,我姓伊就好了。” “你这死丫头,你真以为你出事了,我能袖手旁观么!”孔公晏大声骂道,激动得青筋都冒出来了。 她也跟着大声,拉高嗓子,“我说我能解决那么我就能解决。我已经和叔叔说了这阵子双方不要往来,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孔家其他人。” 孔公晏不再出声了。孔家上下二十来口,离乡背井进孔家来为奴为婢,不过为求温饱有个安身之所,让那些人断了性命,孔公晏是不忍心的。 她要的就是孔公晏的不忍。不是人多力量就会大的,孔家一门老弱病,碍手碍脚,和她断得干净,她没了后顾之忧,办起事才能随心所欲。 她看了一眼孔公晏,事情不解决是不会再见了。她离开孔家,辛恒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辛恒神色黯然的问,“姑娘当真那样厌恶我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我说过我对你没那意思。皇都多的是好姑娘,才貌双全的更是不少,你现在已经做了官,要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是很容易的事。何必纠缠我。” 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他却是不懂知难而退,那份韧性若是用在别的地方,她倒还会觉得钦佩,可偏偏却用错在她身上。 他承诺道,“感情之事是可以培养的,只要姑娘愿意给我机会,此生,我绝不辜负姑娘。” 伊寒江道,“誓言那种东西从来就不可靠说变就变,想得到一样东西谁不是花言巧语,得到就弃如敝履了。你既然说感情可以培养,为什么不干脆放弃我,去找另一个姑娘和她培养感情?” 他深情道,“我只钟情于姑娘。” “可我不喜欢你。”她反问,“你多久没照过镜子了?在客栈见到你时,你流连在美酒美人中过得惬意,可现在呢?完全没了当初的洒脱了。林初一曾经让我去看你,可我拒绝了,你又何必想着一个根本无心于你的我?” 辛恒着急道,“难道姑娘想嫁给大皇子么,他为人风流,今日看上姑娘,明日也会看上另一个,姑娘想就被那么糟蹋么。” 他实在是小看她,以为嫁给景驰拓为妾和嫁给他为妻之间她只能二则一么。她正色道,“我不会嫁给景驰拓的,但我也不会嫁给你。你死心那是最好,若是执迷,不过白白蹉跎了你的时间罢了。” “姑娘有喜欢的人了么?”他试探的问道。 她转过身。若是说没有,他或许又来纠缠,她若说有,他也未必会信,既然这样就模棱两可吧,“有或是没有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见她要走,急急又问,“可是王爷?” 她翻白眼,怎么那么多人问她是不是喜欢景故渊。“去找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成亲吧,一见钟情未必是真实的,等你有天想通了,就会觉得自己今日追逐我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留在了原地,渐渐隐没到夜色中。 景故渊写着折子,伊寒江一脚踹开门进来,一只袖子还没了。景故渊好笑道,“你不是去孔家吃饭了么,怎么,又是和孔大人打架了么,不然怎么弄得这样狼狈。”颜闯对她惹祸的本事也见怪不怪,低头继续磨墨。 她声音清滑,“狼狈?你大哥若真是打我主意要我做他妾侍,他后半生会更狼狈,不,他压根不会有后半生了。”景驰拓那样风流,色字头上一把刀,死在牡丹花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死法。 景故渊敛了笑,“是发生什么事了?”颜闯也抬头看她。 她哼笑了两下,道,“辛恒说你大哥求你爹赐婚让我做他妾侍。你爹以为人人叫他天子他就真是天了么,你明日去告诉他,他若是想老来丧子,尽管赐婚好了。” 景故渊听出她话语里的杀意,紧张道,“你不要胡来。” 她道,“把你大哥杀了,我再回南蛮。要知道杀个人对我来说,不难。” 景故渊道,“你是打算此后再也不踏足皇都了么,你爷爷你叔叔此后也都不见了?若是死了一个皇子,父皇定然会雷霆震怒,你一走了之就算了,你不怕两国交锋兵戎相见么。” “你爹若是为了一个儿子,不顾他的子民要流离失所,那就打吧。” 两国多年来相安无事,何尝不是因为这边的皇帝忌惮南蛮兵强马壮,要真开战吃力不讨好,未必能占上风。 反正她家也与世隔绝,世道就算兵荒马乱又与她何干。 颜闯指责道,“你实在太自私了,只为了个人的恩怨,却不会顾全大局。”若是开战会是怎么样的生灵涂炭,人间炼狱,她却只惦记自己,其他人都不顾了。 伊寒江道,“你还真是好笑,世上的事有因才有果,是你的大皇子贪恋美色在先,我才要杀他,你这样正义,怎么不去和你的大皇子晓以大义!就因为我是南蛮人,活该就要我委曲求全么,凭什么!我可不是西施王昭君,只能听从皇命却身不由己。”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顷刻分崩塌了,蜡烛落在折子上,烧了起来。颜闯立马端起洗砚的水灭了火。黑暗中,景故渊徐徐说道,“颜闯,你先出去,一会再让人来收拾。” “王爷……”老实说他虽知道伊寒江武功不弱,可她方才那一掌还是让他吃惊不小,颜闯怕他一旦走了,伊寒江发起疯来,也一掌打在景故渊身上,让他如那桌子的命运,分崩离析。 景故渊又重复了一遍,“出去吧。” “是。”颜闯将门带上,却特意不将门关紧。担心真的有个万一,也好冲进来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