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跟在杨氏身后,来到大厅内,父亲乔越坐在轮椅上,乔枫与乔松一个去作坊制作茶叶,一个去习文,故没有来到。 奴婢云娘推着乔越的轮椅,一行人前往厅外迎接,乔木则留在内室。 她轻轻掀开珠帘朝外看去,只听一顶雕花降紫色车轿驶了进来,虽然车轿子很华丽,可是一起来的家丁却没几个,而且很低调,个个只穿着暗色胡麻,叫人不能相信,堂堂的王爷子嗣竟一点也不讲究排场。 这时,帘子掀开,一个家丁上前,扶着轿子里的人下来。因为前面的人太多,乔木一时没看清顾止长什么样。 顾止对着乔越杨氏深度鞠躬:“顾止拜见乔伯父、伯母。” 乔越也深深作揖,寒暄了几句,便走进大厅来。 乔木连忙拐到内室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云娘进来,“姑娘,老爷请姑娘出去见客。” 乔木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着装是否整齐,又在心里默默念着杨氏教她的要领:“要记得低头,低头。走路要一条直线……” 她一边念着,一边低头步出内室,人的脸是一张也看不到,倒是看到一双墨绿色的靴尖,靴子很干净,上面还绣了蟒蛇,她想,穿这双靴子的人一定就是顾止了。 她低头端庄行礼:“乔木见过父亲、母亲、顾将军。” 她对着那双绣蟒蛇的靴尖福了福身,却没看到那人回礼,只听到一句清润如钟、带着磁性的声音:“不必多礼。” 她心想,哼,这人也真不懂礼貌,有人对他行礼,他至少应该站起来才表示尊重,这么大牌,心里不满,却听到乔越说:“木儿,给顾将军斟茶。” 她很不满地接过云娘手中的茶,快步朝顾止走去,“请将军用茶。” 语气就硬了七分,早将母亲教的“柔声细语”抛之脑后了。 也许是心头带着不满,她这送上去的茶杯忽然一倾,啪! 茶杯碎在了地上,茶汤倒在了顾止的衣服上。 她一怔,连忙抬头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在目光刚看到顾止的那一刹那,她就呆住了。 原来是他! 就是上回她骑马摔崖救了她的那个“恩人”? 顾止只是站了起来,轻轻用手擦了下衣裳上的水,眼中无半点波澜,云娘连忙上前递上一条手绢儿。 顾止接过,看都没看乔木一眼,只是擦拭着衣裳。 乔越与杨氏早开口了:“小女不懂礼仪,还望将军见谅。” 杨氏说:“木儿,还不向将军道歉?” 乔木还是愣在那里,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顾止抬头看向她,脸上温和一笑:“不碍事,擦一下便好。” 他今日穿着玄黄色长襦,一头青丝全盘于玉簪里,显得儒雅了许多,与那日初见他穿着一身飘逸的红衣,长发松垂时的柔美放荡,完全不同,可是那温润之身所隐含着的王者霸气,却还是表露无遗。 她看着他对她一笑,才反应过来,连忙福了福身:“乔木不知将军便是顾将军……”说话竟打了结。 顾止轻轻一笑,“你的脚好些了吗?” 她答:“多亏将军的神奇草药,已无大碍。” 顾止坐下来,“姑娘不要光站着,坐吧。” 她便坐在顾止对面。 他们这一言一语地听得乔越与杨氏莫名其妙,乔越问:“莫非小女曾见过将军不臧?” 顾止干干脆脆地答:“只见过一面。”一面瞥了乔木一眼。 乔木在心里暗骂,既然他就是顾止,那上次为何不说?看来这个人心机了得,伪装功夫一流的,乔木一向喜欢与单纯简单的人交往,因为她在前世见惯了她母亲公司里的职员勾心斗角的那些事,她觉得与太有心机的人交往会太累。 只是没想到这个顾止,心机决不简单,这样的人,以后若是日日相伴,岂不天天提心吊胆,无法摸透他的心思? 可是他又实在是长得很靓,她虽不是花痴,可是面对俊美到这份上的男子,她也做不到全然无动于衷。 她分明感觉因为见了他,心情舒畅了好多,这些日子来因为父亲的脚伤所引发的不快,竟因为见了他,消散了不少。 她抬头看看他,他却没有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来,她暗想,他这样的人,自然是见多了美女的,她的长相也许并不能让他激动。 她有种挫败感,他的出现让她内心暗涌了一小阵,可是他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就这样翻来覆去地、纠纠结结地想着,顾止与乔越说什么,她都没听到,后来一句话将她弄清醒过来:“伯父,既然今年的茶诗会本应由伯父举办,那么顾止是决不允许薛家的人抢走伯父这个机会的。” 她蓦然抬头,看到顾止正捧着一杯茶在喝,袅袅白烟升起,他脸上依旧是云淡风清的表情,眼中却射出一丝剑削般的犀利。 [bookid=2140299,bookname=《带着厨房去晋朝》] [bookid=2284360,bookname=《晋秀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