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说:“叔父这是什么话,我们乔家茶叶可是上档次的东西,这铺子自然也要跟得上档次,怎么可以随便装修呢?自然是要大方,气派,如此,客官一进铺子,就可以想象得出,我们是多么地有实力。” 乔木人才十三岁,说话就如此头头是道,甚是了得,惊得众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她倒也不羞不惊,只是淡淡一笑,眉眼间尽有一抹气定神闲。 看得乔氏越发喜欢乔木,拉着她的手爱抚不已:“我说,木儿比露儿还要厉害。我喜欢木儿。木儿喜欢祖母么?” “木儿也喜欢祖母。”乔木对着乔氏的身体蹭了蹭,撒娇。 吃完了饭便回去了,乔木被乔枫拉着去学榨油。 只见一长长的铁道横放着,两头通,上有一露口,这便是古代的榨油机了。乔枫捧了一盆花生往铁道里倒,上下摇动着杆子,铁道里发出“嗡嗡”声。 很快,从一头里滴出了粘稠的油来,正好滴在事先放好的桶里。 乔木连忙将那油用手指一蘸,放在嘴里一尝,呀,真是花生油! 而且味道可纯正了,天然无污染,又香又咸。 乔枫直起身子来,“木儿,这次轮到你了。” 乔木捧了一叠菜籽过来榨,她摇着摇杆,可是当摇杆发出呜呜声音来时,她有些害怕,停住了。 “这个可不能停呢,一停这油就成了油渣了。”乔枫笑道,“你看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天与祖母叔父对答如流,怎么听这声音就怕成这样了?” 乔木笑道:“哪里就是害怕了?只是不习惯而已,若是习惯了,一定榨得比哥哥还要快!” 乔枫用手指勾了下她鼻尖,笑道:“你呀,嘴巴是越来越会吹了。将技术学好了再吹好不?” 兄妹俩正说笑着。“木儿,你过来一下。”身后,传来父亲乔越的严厉声音。 乔木一怔,看了乔枫一眼,乔枫说:“父亲叫你呢,还不快过去。” 乔木双手扯在衣服下摆上,跟着乔越走到天井边上的藤椅上,坐下来。 “父亲。”她干巴巴地叫了一声。 “嗯。”乔越应了声,看定了她,说,“你且说说,你为何要将父亲的铺子,设计转给了你叔父?你应该知道,这么好的店一旦到了你叔父手中,十有八九是要被糟蹋了。” 原来真是为了这事。 乔木说:“父亲,这是孩儿的一条计策,我们两家转给叔父的铺子,不出一个月,保证全要回到我们手中。” “什么?”乔越大惊,“此话怎讲?” “父亲,天机不可泄露。”乔木还要卖一下关子。 “你若是不告诉父亲,叫父亲怎么帮你实施这条计策?”果然是知女莫如父,乔越一脸阴笑着说。 乔木压低了声音说:“女儿看到新买的铺子反正也要装修,叔父手中的银钱反正正也是要落于赌场者之手的,不若用来给我们新店装修好了。于是便先让叔父得了这铺子,让他出钱装修。叔父已得了我们的大好处,自然也会同意出装修的钱,可是叔父哪来这么多银子?自然他会将目光放到我们给他的老铺子上。他会出钱当了这铺子,这时,我们只消派一个人,打扮成商家的样子,过来出个价钱,将老铺子给得了,然后叔父便会将这笔钱全用于装修之上。等到叔父装修好了,父亲再叫那个人过去讨钱,到时只消在契约上作点手脚,自然叫叔父拿不出钱来还这笔当钱,如此,这老铺子便回到父亲手上了。” 乔越眼中渐渐放光,“那如何从你叔父手中得到新铺子呢?” 乔木依旧沉着地说:“新铺子一旦装修好了,叔父手上的钱全用于装修,哪里还有钱去赌?他一定按压不住,又想着当这新铺子,到时候,故技重施,叔父得了当铺子的钱,拿去赌的路上,我们派个人,将他的钱给抢了,不就得了?如此,叔父从我们手中得的两间铺子,全归于我们了。祖母又不知道,还以为是叔父输了钱,将两家铺子都给毁了,到时候,祖母也再不好意思,让我们帮叔父了。” 乔越惊诧地望着乔木,真想不到,才十三岁的女儿,竟可以想出这么狠辣的计策来! 这完本不像是一个长年呆在深闺中的少女想出来的,倒像是一个老成的生意人想出的! 虽说无商不jian,可是乔越这jian却没想过要用于自己的兄弟身上,如今听乔木这么一分析,他是点头个不行,到哪里再去想比这更好的计策呢? 当下他便同意了,还拍着乔木的肩膀,兴奋不已:“木儿,打明儿起,我叫枫儿带你来我们的茶园茶铺看看去。你这样的心思,养在深闺是太可惜了,是时候看看我们的生意了。” 乔木听了心想,那明天不是要早起了?她可有睡懒觉的习惯的。 可是她前世没有父爱,今生好容易得了个这么疼爱她的父亲,她不想让父亲对她失望,便点点头。 到了晚上,她与那只白捡了的乌鸦逗笑了一会儿,奴婢哈密说:“姑娘,这乌鸦真奇怪,姑娘没回来,它就一直在屋顶上不下来,姑娘不回来,它就下来了,还乐得吱吱叫。” 乔木抚摸了下乌鸦光洁的羽毛,心想,这乌鸦与她倒真是有缘分,也很机灵,究竟是谁家养的宠物呢? 她睡下时,乌鸦也睡在她床榻上层,亲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