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瑶光殿,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在院墙外探头探脑,小莲厉声喝问:“你躲在那儿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他立刻跑过来跪下道:“公主,是皇上让奴才守在这儿看您回来了没有。” “然后呢?我回来了怎样,没回来又怎样?”都派人监视起我来了,很好很好,这才是我的亲弟弟呢。 “皇上说,回来了就赶紧回去禀报。” “那你还不快滚!” 我气得两眼直冒金星,他这么盯牢我,不就是想打听兰妃的消息?这下我更肯定了兰妃落水一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激怒之下,我过自己的宫门而不入,径直向承乾殿开拔,与其被人监视,还不如我自己送上门去,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人半道相遇,他喜出望外:“jiejie,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板着脸说:“我也正要找你。” 无视我的冷淡,他照样粲笑如常:“那我们是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 “你那儿近些。” 他点头应道:“好的,小安子,你快回去备好茶水点心,茶要暴马丁香花茶,点心要百合薏仁糕,蝴蝶水晶饼,荷叶酥,玫瑰饼,再让他们做一碗蜜梨银耳羹,里面放一颗胖大海。还有,把西偏厅的那张香妃榻移到暖阁里,茶水也放在那儿。” “是。”小安子答应而去。 要是平时他这样,我会感动,觉得他真是个周到体贴的好弟弟。可是经过了一系列的事件后,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他了,因为不知道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什么时候是真病什么时候是假病,也许,无一是真,全都为假。 后来的一路,他自问自答,我一言不发。 在暖阁坐下后,没等奉茶我就吩咐:“小安子,你带着人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 小安子没有再向他的主子请示,连眼色都没递一个,直接接受了我的旨令。 屋里没了下人,皇上只好亲自捧茶奉客,嘴里则劝哄着说:“jiejie,先喝点丁香茶润润嗓子,在烘箱一样的地方烤了一晚上,再不进点清热润肺的东西,容易上火的。这些糕点也我特意为jiejie要的,jiejie多吃点。” 我接过茶放到一边,皱着眉问:“揽月宫你也派人监视着?”不然何以有“烘箱”一说。 他好声好气地辩:“我更愿意用‘关心’这个词。” “关心谁?我还是兰妃?我看你是关心兰妃死了没有吧。” “我只关心jiejie,别人****什么事。” 我怒了:“既然不干你的事,为什么要派人推她下水?现在是地道的寒冬腊月,水都快结成冰了,昨天要是再晚点救上来,不淹死也冻死了,你不喜欢她尽可以疏远她,何至于要她的命?” 皇上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说不是我派人做的,jiejie肯定不相信,但真的不是我。” 我冷笑:“不是你还有谁?你想说是母后?” “我没那样说。” “除了你和母后,谁敢?谁敢谋害和亲公主?” “jiejie,这只是个意外!” 我几乎咆哮起来:“兰妃meimei亲口告诉我,当时有人推了她一下。” “是吗?她亲口说的?”皇上的眼睛里居然有着微微的笑意,却让我浑身一冷,昨晚在兰妃的浴桶边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又来了。 我赶紧补充:“她是这样说的没错。不过她也说,当时人多,大家都你推我挤的,多半是无意中推下去的。” 皇上的笑容明显地平和下来:“本来就是无意!jiejie你想,她是和亲公主,如果她嫁过来没几天就死了,安南国王会怎样想?先皇驾崩后,我因为年纪小身体弱一直没亲政,朝政暂时由太后和王叔主持着,这个时候岂能得罪周边国家挑起战事?”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我也疑惑了:“真的不是你派人推她的?” 他重重地点头:“真的不是,不管我有多烦她,但我既是天佑皇朝的国君,肯定会把国家的安危放在首位。” 好吧,就算这样:“为什么后来连太医都迟迟不到呢?你知道她冻成什么样子了吗?嘴唇乌得像死人,身体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是从南方最炎热的国家来的,第一次在北方过冬,平时穿两件棉袍都冷得不行了,还掉进冰水里去。昨天要不是我还会一些土办法,这会儿,她很可能发着高烧,甚至可能转成伤寒症。” “你用的什么土办法?说来给我听听,让我知道我jiejie有多能干。” 我说了那么多,他好像只对这个感兴趣。 我简直无语了:“我用的什么办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那样是很危险的!如果我不跟去,太医也不去,由着那些只会偷懒的下人,顶多给她熬碗姜汤,再加一床被子了事,她受了那么重的寒气,光靠姜汤根本发散不出来。” 皇上依然轻描淡写地说:“她现在不是没事了吗?jiejie就别着急了,来,吃点百合薏仁糕,百合是最滋阴润肺的。呃,你还没用早膳吧。” “当然没有,这会儿才卯时二刻,宫里的人都还没起床呢。”说到这里,我才问他:“皇上今日这么早就出门,只是去看我的?” “是啊,不然还有谁值得我大年三十清早就跑去看。jiejie昨晚一夜没回,我担心嘛。”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皇上不会等了一夜吧?” 他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啦,只是睡得不安稳,很早就醒了。” 我也不想揭穿他,心里却五味杂陈,他的为人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但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于是我改用恳求的口吻说:“皇上,兰妃只是个无害的女子,就算性格莽撞点,经过了这一场意外,以后也会学着收敛些。皇上也说她是异国公主,关系到两国交好,不能出事的。” 皇上苦笑着说:“jiejie还要我怎么解释呢?真的不是我派人推的,至于太医为什么迟迟不到,我想大概是太医院现在人手比较少,宫里又病倒了几个老太妃,所以在别处耽搁了吧。” “真的?” “真的,jiejie相信我就好了。” “那,兰妃以后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皇上再次苦笑,然后摇了摇头。 “行,我就当你答应了,君无戏言。” “可我什么都没说啊。”皇上小小声地抗议。 “你用摇头表示‘不会’。” “jiejie很无赖。” “跟世上最狡猾的弟弟打交道,不学会耍点无赖怎么行。” “冤枉啊,我明明是世上最真诚的弟弟。” “少来。” “好了,jiejie,你审完了吧?我肚子好饿。”说完还摸了摸肚子,咽了咽口水。 “肚子饿了吃点心啊。”我往桌上一指。 “点心是零食,只能吃着玩玩,我要吃早餐。” “好吧,让他们传早膳来,说实话,我也饿了。” “用过了早膳,我们就去太后那边吧,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嗯。” 就算一夜未眠,也不能跑去睡觉了,今天如果不早点去母后那边报到她会有想法的。最多,午膳过后歇一会儿,今晚还要守岁呢。 ——————————粉红色的分隔线———————— 又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皇上的寝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搁在皇上的脖子上。 皇上:御玺在御书房,银子在国库,官诰在母后和王叔手里,我这儿什么也没有。 刺客:那些我都不要。 皇上:那你要什么? 刺客:你! 皇上:我对男人没兴趣。 刺客:我是女人。 皇上:我只喜欢真女人,对男人婆一样的女刺客没兴趣。 刺客:我不是男人婆,我是真女人。 皇上:证明给我看。 于是刺客脱下夜行衣,露出白色的内在美。 皇上(无动于衷地):只有粉红色对我才有催情作用。 刺客(从胸口摸出几张粉红票):这里有这里有,都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