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主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不理会坐在床边,怒目圆睁的西楼,随手从衣柜里取了一件天青色长衫换上,西楼立马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尘主边换边回头看着紧闭双眼的西楼,笑着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西楼睁开眼睛,张大嘴,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尘主抿起嘴唇,眼眸眯缝成一条线,看起来有些调皮,“不说话啊,那就睡得不错了,嗯,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慕王府!” 尘主戴上面具,拉起西楼,就要往外走。西楼一掌劈了过来,尘主松手侧身闪避,退到一边,看着怒气冲冲的西楼,说道:“对了,忘了解开你的**道了,等等!” 西楼看他眼中闪过狡黠,知道他是故意的,一解开**道,张嘴就问:“你昨天是不是给我下药了,不然我怎么不知道你搂着我睡觉呢?” “下了,怕你伸爪子挠人,下点药乖一点!” “哼!还好我完好无损!对了,我不走,我还想再去隔壁的院子看看!”说着,就要出门,尘主拉住她,“去了也没用,她昨夜就离开了!你还嫌命不够长?” “走了?去哪里可以找到她?”西楼失望透顶,好不容易得来见面的机会,就被那个该死的大人破坏了,想起那美貌妇人初见玉佩时一瞬的疑虑,她应该见过玉佩,她肯定知道什么,一定要想办法再见她一次 ! 尘主不说话,看着西楼垂下了脑袋,沮丧的神情,不由有些心疼,“她身份特殊,所居之地看似平静,实则守备森严,身边不知布置了多少暗卫,比这处别院危险许多。你还是不要去了!以后还有机会,走吧!” “不,尘,你告诉我!就是龙潭虎**我也要去试试,我出山以来,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此生的生身父母。现在机会就近在眼前,你让我怎么能轻易放弃?”西楼的恳求让尘主有些为难,就凭她绝顶的轻功,也难逃众多高手的追捕,他还是摇头不允。 西楼见他不语,只是轻轻地摇头,不由心急,突然想起了他曾说过皇宫寿筵时也许能见到,对啊!那妇人既然是位高官之妻。书.道自然也是命妇,肯定会去参加,怪不得当时尘会如此说。 “尘。带我进宫!” 尘主愣住了。忽然明白了西楼地用意。面色严肃。“当初。戏耍于你。没想到你还不死心。皇宫大内虽说没有那人府上暗哨多。可也不能小觑。稍有不慎。会被人误以为心存不轨之人。万一被当刺客。你如何以一敌千?不妥!” “既是寿筵。自然贺寿之人众多。人越多地地方越安全。你说地那位大人总不会带着阖府地侍卫、暗哨往皇宫里跑。到时肯定有机会!你不也是菡萏吗?那个刘家地登徒子当街调戏你。不就打着进宫唱堂会地幌子。尘。你带我去吧?嗯?” 西楼凑到了尘主身边。像只小哈巴狗似地。仰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撒娇地哀求道。着实吓了尘主一跳。“有求于人。就收起爪子。过来谄媚于我?不答应!” “尘。你昨夜专程赶来帮我。这次总不能见死不救?”西楼带着哭腔。哀怨地望着尘主。 尘主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是别过脸去。装作视而不见。“谁让你自己要去找死!” “嗯。你就带我进去即可。找人地事情我自己来。再说了。皇宫里地侍卫都是明面上巡逻。即使有暗卫也是跟在皇上周围 。若是有什么皇家007。也只能监视那些个朝廷重臣。我这种小虾米。只要小心。肯定不会出事!” 西楼试探着摇晃尘主地衣袖,只求他快点答应。尘主无奈地撇撇嘴角,冷冷地说了句:“带你去可以,凡事听我的!” “好!我答应!”西楼送了口气,终于可以再见到那位夫人,但她若是母亲,这么多年为何不曾找过自己呢? 西楼还在愣神之际,腰上一紧,尘主带着她掠出窗口,直接从院子后墙翻出,不消一刻,就出了这栋宅子。 走到了大街上,尘主在个僻静的角落里放下西楼,约好这几日西楼要抽时间去广合班,熟悉一下里面的人,以免进宫时露出马脚。西楼应允,二人就此告别。 西楼因为能很快进宫,再次见到那妇人而高兴,一路哼着小曲,晃悠着溜达回了慕亲王府,没想到刚回去,等待她的就是一张“黑”脸。 李佑安站在慕王府门口的石狮子旁,看着摇头晃脑、悠然自得的西楼,本来多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阴天。平日里风华高洁、出尘脱俗的贵公子已经失去了他往日地镇定,疾走了几步,拉着西楼就往府里走。 “喂喂,安,放手,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还知道体统?为何彻夜不归?为何让尘主诱骗岚儿送了一坛子醋给我?” 西楼尴尬,左右看看,见府里的下人都停下了脚步,打量着二人,不由脸红,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快放手,你没看见那么多人都盯着咱们两个大男人” 李佑安不吭声,也不松手,径直拉着她回了所住的院子,一进门,就屏退了下人,关上房门,审问西楼。 看着怒火冲天地李佑安,西楼心知,都是尘的那一坛子醋惹的祸,偷偷溜出去不就没事了,非要骗岚儿去送“佳酿”,这下好了,所有的后果都得自己承担,西楼越发觉得尘是挖了个大坑,让她跟李佑安一起跳! 西楼想着想着,翻了个白眼,可却碰巧又给李佑安看见了,李佑安更加恼火,以为西楼不屑搭理自己,阴沉着脸说道:“看着我!” “嗯?”西楼一惊,回过神来,胆怯地看着李佑安 。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昨夜,我派人出去寻你,结果都被不知名的人物,暗中破坏,不用想,也知道是尘主所为。你们去做什么了?” “啊!尘带我去寻那个额心有梅花记的妇人了,可是我刚要问她玉佩的来历时,就被人打断了,只好作罢!”西楼一想到功亏一篑,心情就郁闷起来。 “哦?在哪里见的?”既然是与西楼有关,他应该派人去查查,也许会有师父的消息也不一定。 “离临清江不远,在红灯区后隔壁地街上……” “红灯区?” “哦!错了,就是那些香风刺鼻的青楼!” “我回头派人去查查!”李佑安暗暗记下。等一会审问完了,再去派人查探。 面对着若有所思的李佑安,西楼心虚。还好没问我哪里过夜的?难道真告诉他自己被尘搂着睡了一夜? 正在西楼暗自庆幸之际,李佑安抬起头,睨了眼正在窃喜地西楼,提高了声调,问道:“昨个夜里,在哪里过夜的?我可是在你屋子里等了一夜,也没见你回来,所以……要说实话!” “啊?”西楼一滞,想什么来什么。唉! “对方人多势众,里面还有几个高手,我躲在那别院里的一间柴房里过了夜,天亮才脱身……” “尘主没跟你在一起?” “在又如何?” 李佑安一听二人在一起单独过夜,面色阴沉到了极点,“那就是说,是一起过夜的了?” 西楼心里发虚,表面上强自镇定的道:“是一起过地夜,可我们也没做什么。” 李佑安收敛了怒气。寻思着,自言自语道:“不能让你这么跟着他到处乱闯,看来过几日,我要开始筹备咱们地亲事了!” “你说什么?亲事?我,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你 !”西楼大吃一惊,李佑安发火吃醋也就罢了,怎么没有征得自己同意,直接就说要办亲事! “你身上什么我没见过,你只能嫁给我!” “我不同意。看光了怎么了?看光也不一定要嫁你!再说。过几日我还要进宫去寻人!”西楼脸红到了耳根,是啊。自己在李园的时候,就被这家伙看光了,可也不能就此把自己卖了! “进宫?” “嗯!尘说那妇人是朝廷大官的妻室,奈何此人身份特殊,所以他不准我贸然前往其府邸寻人!那么只有贤妃寿诞的机会了,她既然是命妇,自会去贺寿,届时我混进宫里,趁机见上一面,也好解了我心里的疑问。” 李佑安听了西楼的话,不禁生疑,什么朝廷命官身份特殊到自己的府邸比皇宫内苑还难出入?但西楼要在寿筵那天进宫,实在不妥,万一出事,麻烦就大了! “不妥,皇宫内苑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准去!你先在慕亲王府歇息,我派人去查查那处别院再说!” “可是……” 李佑安见她犹豫,忙安抚说:“等着,万不可擅自行动,我会帮你!不要只认得尘主!” 西楼乖巧地点点头,忽然想到还有件事没有告诉李佑安,忙说:“还有一件事,上次在鱼庄,我看到了那妇人时,还看到了梅落,而且梅落叫那妇人母亲。” “哦?梅落?夫人做主,已经被大哥收了房,我可没听说她有母亲?”李佑安越发觉得蹊跷,遂告辞。 看着李佑安离去,西楼心想,其实李佑安心中有她,这感觉不是作伪,即使尘说他心机甚重,可对她体贴关心却也是真地,她一个籍籍无名地小人物,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吧?唉,现在考虑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这厢,李佑安派出手下去查探西楼所说的别院,待到来人回报,却已是人去楼空,唯一探查到地线索,就是此间乃是昭明巨贾白家所有,可是据查,白家并无一人符合西楼所讲,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梅落地母亲?看来是该查查这位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