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逃得有些狼狈,刚回到王府,就一溜烟地蹿回了屋里,解开衣服来,对着镜子一照,隐隐约约就看见锁骨上被李佑安咬下的印记,脸上**辣的,西楼抚摸着齿痕,低声咒骂着李佑安。 “这是做什么?欣赏杰作?李佑安的吗?”尘主的声音突然从房顶上传来,吓得西楼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合上了衣领,仰头看向房梁。 尘主穿着一身黑衣,一手撑着脑袋,侧卧在房梁上。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窗棂照进屋里,洒在银色面具上,那面具变成了金色,暖暖的,唇色也泛着淡淡的金色,不似往日的冰冷。只是此时眼睛直盯着西楼的脖颈,嘴唇抿成一条线,面具下的暗绿色涌动着愤怒。 西楼被他看得有些后怕,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攥紧衣领,低下头不敢再看。尘主纵身从屋梁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近西楼,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西楼紧抓着的衣领,“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你不好意思让我看?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相公!” 西楼脸越发红了,尘主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低低地哼哼:“明明你说那是假成亲的,你怎么又成了我相公了……”她有些郁闷,为什么每次李佑安和尘主总是爱一天之内同时找自己的麻烦?两人约好的吗?西楼想起当日二人背着自己约谈,心里开始怀疑,这敌对的二人似乎对对方的行踪很是了解,那么他们对自己呢?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嗯?我不是你相公,难道你真要嫁给李佑安?”尘主不再靠近西楼,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起刚才西楼用过的茶碗,眼睛瞄着西楼抬起的脸,唇对着她的唇刚才接触的地方,慢悠悠地品了起来。那闪烁着的淡金色面具。不诡异,不冰冷,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透过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眸,冲入胸口,让人感到忤逆了他肯定没有好结果。 尘主瞬间地变化,让西楼觉得太多不知道的秘密围绕在自己周围 。看不透他人心思,难道越想简单,却越难实现?自己再这般随波逐流下去,终归不是办法。西楼静静地寻思着,李佑安,看似喜欢自己,亲昵的动作,温柔的眼神,甜言蜜语融化了自己。可总是不透露只言片语,就是误会也不曾多解释原因,只要求你去相信他? 还有尘。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施恩,他每次欲言又止地不透露给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从见到自己以后,就处处相帮,究竟是为了什么目地?一时想来,西楼越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陷入了重重谜团,突然有种想要逃离这一切的冲动,褪去脸上的红潮,刚才的羞赧甜蜜似乎也淡了下来…… 西楼目光沉静地望着尘主。问道:“你跟踪我们?” “即使不跟踪,也不代表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再说李佑安机心甚深,也许他……” “够了,真心也罢;假意也好,你们爱怎么玩是你们的事情,扯上我做什么,你和他,信与不信皆在我自己。多说无益!”西楼打断了尘主的话。 “这样地你。才有几分初见时地冷然决绝。你若公平就好。我可不想你偏向于他……有一日面临两难选择时。你会站在谁地身边?” 西楼暂且抛开了烦乱地心绪。欲先打听清楚那个也有梅花记地女人是谁。开口道:“你说那与我相像之人。可是今日鱼庄所见地女人?” “嗯?你见到她了?”尘主手捧着那只茶碗。手指摩挲着杯沿。暧昧地望着西楼。“你是不是该公平一点。让我也亲回来呢?” 对于尘主这种跳跃性思维和没头没脑地问话。西楼皆无视之。她知道这人精又在回避问题。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善罢甘休地! “我听梅落叫她母亲。”西楼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一些很重要地东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深藏不露啊!我似乎遗漏了很重要地一件事。这样说吧。尘。我是不是该这样认为?李园里那个加害我和翠玉、吟荷地神秘人就是梅落尘主把弄茶杯地手指顿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修长地手指抬到唇边。手指一下一下地抚弄着下唇瓣。仰起头对着西楼说道:“不知道我如李佑安那样吻你时。你会有什么反应?” 他依旧不回答西楼地问题 。 半晌,尘仍不说话,西楼无奈,“梅落地事情你不愿说,也就罢了。可是我身世线索的事,你若有难言之隐,自不会如此戏弄我;要不,你当初告知我有人与我相似之事,就有别的目的?”西楼不禁自嘲,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笨了太久,傻了太久,在与李佑安、尘主的屡次“对战”中,吃亏受罪的都是自己。 西楼觉得自己傻的可以,懵懵懂懂,犹如不谙世事的孩子,她一个从今走到古的人,似乎无能了太久!世人皆爱戴着面具过日子,所爱地人不愿袒露心扉,感激的人也不知真心假意,如今她被两人的虚虚实实的感情弄得有些疲惫。不管二人在自己的周围要扮演什么角色,由他们去吧。她入世原本是为了寻亲。再说自己年纪也小,何必陷进这样的感情旋涡中,还不如坚守自己的本心,先找到父母再说感情的事不迟。 “你变聪明了!为何原来总是那么笨呢?”尘主的笑容似赞许,似宠爱,似调笑,包容着许多西楼看不懂地意思。“我不能再糊涂一世,难得聪明一回了,到头来,倒霉地总是我!”西楼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为何,看在尘主眼里觉得就似撒娇,他站起身来,走到西楼身边,低头问了句:“若是你告诉我,你地心里不只有李佑安,也有我,那我就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西楼为难了,这些日子纠缠在这两个男人中间,西楼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屡屡被轻薄,可她竟然都没有反抗过?这是为何?她心中所爱应该是李佑安吧?可是有时候也会不自觉地想到尘?难道自己也见一个爱一个? 对于前世未经历情爱的西楼,也许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她似乎也有迷茫的时候,初恋的青涩甜蜜流落在了李佑安身上,久久眷恋;可尘呢,那夜凤冠霞帔加身,龙凤红烛下,红纱帐幔内深情的凝望,一瞬间真的让人心颤…… “这个问题,我,我回答不出来!” “回答不出来,呵呵,也好!至少你为难了……看你的表现,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至于见不见得到,你靠你自己了!”尘主说完,拉着西楼就准备出门。 西楼埋怨尘主把话不说清楚,“不是说要带我见到人吗?你放我一个人到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怎么找?我又不是狗,闻得出?” “可你没有说出来我要你说的话啊?”尘主不以为意,“你若不去,我就走了,反正今天只是来看看你……”他没有说出口,心里窝火,看见了自己不愿看到的东西,他就开始盘算着,怎么也不能让李佑安占了上风,李佑安能约会,他就不能“拐带”西楼? ! “去不去?不去,你可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她?也许要等到皇宫寿筵吧不过那时候你进不进的去就是后话了……”尘主不羁的笑容,邪气十足,西楼发怵,可又抵不住渴望得到父母消息的诱惑,“去,走!” 西楼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随着尘主寻找她白天所见的女人。俩人刚走出院门,就看见岚儿蹦蹦跳跳地来找西楼。 岚儿一看见西楼和尘主在一起,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有些疑惑,“尘师父,好几天都不见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尘主抱起岚儿,笑嘻嘻地答道:“刚才回来,找你娄哥哥有事情!”尘主笑得纯真,连西楼都有些呆楞,西楼不禁怀疑,如此干净的笑容也能出现在他的脸上,怪不得岚儿会说尘主只在他面前笑,为何他要压抑自己? 岚儿点点头,伸出胖胖的胳膊搂住尘主的脖子,小脸在尘主脸上蹭了蹭,“尘师父,你回来都不先来看岚儿,岚儿吃娄哥哥的醋了!” “岚儿,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谁叫你说的?”西楼面色尴尬无比,脸颊红到耳根,不丁点大,也会知道吃醋? 岚儿撅着嘴,嚷嚷着,“表叔说的,因为你见他和纤尘jiejie在一起,不理自己,就是吃醋!” 西楼想呕血,李佑安啊,李佑安,你怎么能带坏孩子啊? 尘主听了岚儿的解释,笑着说道:“呵呵,岚儿吃醋,也要对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吃,不能吃娄哥哥的。不过岚儿啊,一会尘师父和娄哥哥出去后,你回去叫下人带着小坛醋,送给你表叔,就告诉你表叔说,尘师父带着娄哥哥幽会去了,特送佳酿一坛,任君品尝!记住了吗?” 岚儿摇头晃脑地重复着尘主的话,“嗯,记住了!岚儿带着醋去找表叔,告诉他,师父和娄哥哥幽会去了,送了一坛佳酿给他!对不对?” “对!就这么说!” 西楼看着哈哈大笑的尘主,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又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