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慢点,等等我嘛.” 钟离促足回头看着这个纯真的丫头,殊不知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朝。 如若刚刚清荷和她在一处,钟书卓必会两个都灭口。 她并没有看清那个和他行苟且之事女子的相貌,若她猜的不错应该是四姨娘。 若是普通的丫头他不会无故紧张,大夫人知道了,或是棒杀或是发卖了也就罢了。只有不守妇道的妾氏做了龌龊苟且之事才会被沉溏。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他也就是枉顾伦理道德的孽子了,那后果.....否则他也不会杀意全全。 钟书卓是郑国名将晋毅麾下的一副将,武将出身,功夫如何她不知道。但对付两个区区弱女子还绰绰有余的。 要是刚刚清荷也在那,他就会为了防止众口成川而毫不犹豫的下手了。便是她自己也废了一番心计才打消他的杀意,最后才拿出杀手锏的。好在有惊无险。 回到她的离院,看到紫荷和孙嬷嬷正在弯腰除着草,院子里的草已经长了一尺多高了,孙嬷嬷已经汗流夹被背了。 “小姐,您回来了,您还没用早膳呢吧,奴婢去厨房给您热热。” “不必了,我不饿。” “小姐那怎么行呢,那样小姐的身体会虚脱的。”孙嬷嬷急道。 钟离道:“嬷嬷,我真的没有胃口,放心我没事。”说完就闪进了屋子。想她前世她讨饭的时候几乎天天忍饥挨饿的。” 紫荷和孙嬷嬷把眼光都投向了清荷? 清荷还抱着几只杏花,忽闪的大眼睛道:“不关我的事,是二小姐和大小姐今天又嘲讽小姐,小姐今儿反击了她们,这样就被大夫人罚抄女戒” 屋子里钟离一篇一篇的翻看着“她”以前临摹的字贴,“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所谓字通人心,钟离似乎在她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她的无奈,困苦,和纠结。她好像被困在一张网里,越是挣扎越是收的更紧..... 钟离暗道:“既然这般痛苦,这般纠结,又何必深陷其中呢,就让我来揭开这张网吧!”遂拿起了笔临摹起了“她”的字。 “小姐,三姨娘来了。”清荷说道。 钟离抬起头,看到三姨娘何氏身材瘦弱,脸色有些苍白问道:“娘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三姨娘愣了下,钟离以前都叫她姨娘的,从没叫过娘,不由有些恍惚道:“我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钟离伸手试了下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道:“娘您坐吧。” 三姨娘眼里泛起了雾水,颤抖着手,摸着她的头道:“都是娘不好,娘没用,让你受苦了.....要是我们还在齐国......哎...” 钟离沉默了....她前世今生从没体验过母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高门大院的妾室都是如此,自己的亲骨rou不能叫自己娘亲,不能和自己住,不能和自己太亲近。想到这她心里一阵酸楚。 她伸出手给三姨娘拭了拭泪道:“娘,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离儿以后会守护您的。” “娘,您的娘家没什么亲人吗?” “有个哥哥但已多年失去联系啦,老爷也帮我打听过,但是几年过去了还是音信全无” “娘,有机会我会帮您留意的。” 三姨娘点点头又道:“这么多年了也不强求了,顺其自然吧!娘现在就盼你及笄,大夫人能看在老爷的份上给你许一门好的亲事。”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三姨娘见钟离案上的字,想是在抄女戒,便起身塞给钟离一个荷包道:“离儿,娘现在帮不了你什么,娘知道你现在清苦,娘给你的太少且莫推却”说完她也不待钟离做出反应便步出了院子。 钟离看着手里的荷包沉垫垫的,不知道三姨娘攒了多久的积蓄啊,她抬头看看院子,两个丫头和孙嬷嬷还在除草,满头大汗的,心下一片黯然。 “钟文重,看来势必要试一下你钟府的水多深。” “清荷,帮我找件紧身点的衣衫。” “哦,知道了小姐,我净了手马上来。” 钟离换了衣服来到院子二话不说蹲下来拔起了草。孙嬷嬷和两个丫头愣愣的相觑了良久才反应过来。 “小姐您在做什么啊?使不得,使不得。您这样可折煞老奴了啊.” “是呀,您这样,奴婢可如何是好啊?” 钟离抬起头笑了笑道:“嬷嬷我在屋子里闷着时间久了,长期不见日光,觉得头痛的厉害,今儿也借着拔这些草舒活舒活筋骨嬷嬷您就别拦着我了。” “可是小姐.” 紫荷还想说什么被钟离打断了道:“没什么可是的,快点做吧?今儿晚膳之前除完。” 随着夕阳下沉,主仆四人终于除尽满院的青翠,院里清净了许多. “小姐,奴婢给您端水净手吧,一会您更了衣也该到晚膳时辰了”紫荷说道。 钟离点点头道:“拿些绷带纱布来。” 孙嬷嬷看着钟离芊芊十指乌青红肿,还带着隐隐的血渍,不禁眼泪簌簌道:“这些粗活哪是小姐做的啊,小姐的手本是该描红,抚琴的啊!” 钟府的晚膳是要府里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共同在主屋的饭堂里共用的。钟离到时钟敏,钟萝,钟灵已经到了,三位姨娘仍是站着。 钟离抬头看向四姨娘,只见她面若桃花,艳丽无比,一双丹凤眼媚态天成,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华美,细腰芊芊不盈一握。 四姨娘见钟离打量着她,便眼神飘忽闪躲的低下头。 “钟离你最近好像挺爱出风头的啊” 钟离无奈了,不知道怎么就得罪这个二小姐。每次都言语无逊。 “二jiejie难倒就见不得别人好吗,我们都是母亲的女儿,每天都不安生的厌讽,传出去还以为母亲治家不力呢” “父亲本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而后院整天却鸡犬不宁的,这不是在朝堂上落父亲的脸面吗,朝臣会耻笑父亲家都治不好又何以伴君侧?” “都吵什么呢.”大夫人传来一声怒吼。 钟文重铁青着脸和大夫人一起走来,钟文重看看钟离,又看了看钟萝道:“萝儿最近读什么书了?” “萝儿.....萝儿最近读....了经史”钟萝颤抖的回答道。 钟文重道:“看来书读的太少了。晚上去祠堂醒悟一下吧!” “是.” 其实钟离本不想拿“家国天下事”来揶揄钟萝,只是她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叨扰她,她实在是懒的再理会. “卓儿呢?”钟文重又问道。 “父亲,孩儿因公务在身回来晚了”钟文卓笑着走过来 钟文重脸色好看了些道:“用膳吧!” 几位姨娘开始给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布起了菜. 钟离伸出用纱布缠裹的十指,上面还阴出斑斑血迹,众人都吃了一惊。 大夫人问道:“离儿你的手怎么啦?” 钟离笑笑道:“母亲离儿无妨。” 大夫人眼里露出一丝狠戾道:“孙嬷嬷你说怎么回事?” 孙嬷嬷连忙跪下道:“回大夫人,奴婢们下午在院子里除草,小姐看着奴婢们辛苦所以.....”. 孙嬷嬷还没有说完就听大夫人喝道:“什么,你们这些恶奴竟然胆大到欺主的份上了吗?来人来人。” “母亲您可否消消气,听女儿说一句呢” “你说!”钟文重脸色铁青 “父亲,母亲,女儿长久以来整日足不出户,实是在潜心苦读一部叫”治贤”的圣贤书。” “书中以、孝、贤、礼、让、仁、忠为先导,女儿读完此书顿悟了很多。” “女儿相信父亲和二哥也读过此书。知道书中提倡贫富皆同人,尊师重道,百善孝为先。所以女儿下午看见孙嬷嬷汗流夹背的除草,甚是不忍,孙嬷嬷已年过花甲,于女儿虽是主仆但多年来一直照顾女儿,于女儿却是亦母亦师亦友。我想父亲与皇上亦是如此,父亲伴君侧多年定是比女儿明白个中原由。” 大夫人的脸上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 钟文重定定的看了钟离半晌道:“看来离儿长大了,为父以前对你关注不够啊,实是为父之过。” 作者:女主必须展露锋芒,否则出不了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