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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空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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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空屋(2)

“不同的……空间?”钟雍脑海中霎时间出现了空白,不明白张魁在说什么。

“我不敢确定,只是有这种感觉,感觉我们不是在一个空间中。”张魁也对自己说的定论怀疑不已。

“就因为你碰不到他们?很多鬼魂不露出实体的情况下我们不也是碰不到吗?不要说的如此科幻,本就已经很复杂了,不要再小事化大。”

知道目前还无法说服钟雍,毕竟连自己都不大相信,便改口说:“先不管这个,他们若是看不到,不如试试看能不能出去。若能出去到对面看看这边的情况,换个角度想想可能会想通也说不准。”

以防万一,两个人没有冒险横穿过客厅,而仍旧是沿着墙根来到房门前。钟雍手搭在门把上,向下一掰,“咔”,门锁打开的声音传来,他也松口气。向外一推,没有推动。连续试了三次,钟雍垮着脸对站在旁边的张魁说:“这门好像卡住了,推不开。”

张魁挤过来,一试,的确推不开。这不像是那种被卡住,但可以小范围松动的样子,反倒是想整扇门被牢牢地嵌在墙体中,与墙化成了一体,要不是有门把的存在,他会认为自己在推一面墙。

钟壅探头看向客厅,看见那三人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行动,钱一方锲而不舍地在做着手语,另两个‘钟壅’和‘张魁’平静地站在后方交谈着。收回身,平息着这种找不到出路的焦急感,好在不是前后夹击的窘况,看样子屋中的三人真的无法看到他们两个。钟壅也想过没有必要害怕,即便他们看得到,大家都是人,应该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但若不是人,那该怎么做……甩甩头,将这种愚蠢的想法甩出大脑,他可不希望提前预知自己的死亡,既然张魁已断言不是后一种情况,自己何必杞人忧天,他人平时看起来不着调,关键时刻还是相当靠谱的。

“钟儿,你看外面。”张魁拉回他的思绪。

“外面?看什么?”钟壅带着些疑虑向客厅走去,打算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天气,他估计张魁是想让他看看天色亮了没有。

“回来,我说的是这里。你看看门外,能看到什么。”张魁迅速拉住他,指着门上的猫眼说。

钟壅俯身上前,将眼睛贴在猫眼上看向外面,外面一片黑暗,就像有人用墨汁将猫眼厚厚的涂上了一层,一丝亮光都找不到。钟壅被这深沉的黑暗牢牢地吸引住,全无想要离开的想法,眼里所见越黑暗,心中的不安越剧烈,自己现在的动作似曾相识,与他在13号走廊上透过腐烂的木板缝隙看向联通走廊时是一模一样,而那时,与自己对望的也是一只猫眼,真正的猫眼!钟壅猛然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

“嘭!”

钟壅跟受了惊的猫一样,向后大幅度的一窜,背抵在玄关两边的墙壁上,大口的喘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声巨响的始作俑者,张魁。

张魁的手还放在门上,在他三分惊恐、三分埋怨、三分气愤加一分局促的目光下,讪讪地说:“我拉你你不知道?”

血气上涌,怒气冲头,钟壅低吼:“你什么时候拉过我?弄那么大声音想吓死我?你要干什么?”本就紧张,被他这看似无意义的举动吓得差些昏过去。

“我刚才快把你胳膊都卸下来,你就是黏在门上不肯下来,我只好出此下策,吓吓你,叫叫魂。”钟壅投来不信任的目光,张魁痞气地甩出一句,“就当我想看是否能将楼道里的感应灯镇亮吧。”说完,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透过猫眼望出去。

“怎么样?”

“仍是一片黑暗。”

“灯坏了?”

“即使灯坏了也不会是一丝光亮也没有的。这走廊一侧是有玻璃的,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走廊中没有灯光也不会看不见东西的。”张魁右手反复地摩擦着门把手说。

“我们这算是又遇到鬼打墙了?跟上回的感觉不一样啊。”

“那你说我们是鬼还是他们是鬼?”

钟壅无言以对。

“这挺像人为的结界,以前遇到的都是鬼魂造成的,结界上会有鬼的味道,所以我能分的清楚,这次,味道很淡。”

“闻得出来是谁吗?”钟壅天真的问。

“……我是人,不是警犬。所以,不能。”张魁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放弃打开房门的计划,改为回到客厅中,选了个舒服的位置,站着。

跟在他后面,钟壅警惕着四周,生怕再徒然多出人来。靠上来问他:“你有什么计划?”

“没有。”

“不打算对付他们?起码问问他们是如何出现的?”

“碰都碰不到怎么抓?再说了,你想对你自己动手?”

“……不想……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对,等着。”

“等什么?”

“等到他们离开这里。”

钟壅心思细腻,“要是他们离开了,我们也走不了怎么办?”

“门不通,我们走窗户,我带了防火绳。”

“绳子不够长怎么办?”

“……你不防往好了想想?比方说,门,通了?”烦了他的聒噪,张魁不耐烦地说。

时间的快慢经常是相对而言的。排队买单的与等着上菜的,马桶上的与等马桶的,床上睡觉的与坐等下班的,前者总觉得时间转瞬而逝,后者抱怨时间迟迟不来。

钟壅目前就属于后者。

每隔几分钟,他就开始细致地数着秒针走过的格子,数晕了便抬头观看钱一方的行为艺术,看麻木后再盯着手表数数。先前的紧张与恐惧感消失殆尽,留给钟壅的便是无聊与等待。从他们折返进屋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窗前的钱一方仍旧在无声地嚎叫舞动着,地中央的‘钟壅’‘张魁’已席地而坐,不知在讨论着什么。用张魁的话说就是:“再灵异的事件,反复的看也成了喜剧片。你若是看着贞子爬出电视屏幕,爬进去,再爬出来,再爬进去,如此重复,你绝对不会再害怕,而是被一种强烈的冲动替代,我的冲动就是一脚将她踢进去,然后砸碎电视机,碍眼。”

钟壅数好秒针,抬头转动酸痛的脖子,看向对面。对面的钱一方不在看向这里,而是抱着个相机木然地侧坐在窗前,从远处看,像是洛晃的那个特殊相机。李启有时会出现在窗前,一个小时前还在滔滔不绝地跟钱一方说着什么,现在只是一味的看过来,看其焦急的程度,应该是在找寻他们的身影。张魁之前寻到窗口,对他挥手,不过显然没有被他发现,便放弃,回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等待着。

渐渐,天大亮了。

窗前的钱一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倒是地中央的两个人行动起来。两人猫着腰靠近钱一方,头顶的高度低于窗户,正好不会被被对面的人发现,‘钟壅’伸手抓住钱一方的一角,向后拉着他,嘴里嘀嘀咕咕不断念叨着。眼前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只手抠住窗沿,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张魁’上前,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扯,将他摔倒在地,将他两个手臂反折,压制着他。‘钟壅’回身快速地关上灯。屋子中刺眼的灯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独有的清冷日光。两人夹着钱一方奔到门口,拉开门,跑了出去。

早在他们行动前,一直守在一旁的张魁、钟壅便收拾好行囊背上身,随着他们一起走到了玄关。待他们打开门窜出去的后,张魁伸手要去挡住由于惯性儿将要自动关上的门,谁知,他的手穿过了门板,门关上了。

两人一时无语,张魁看着自己没有放下的手,真诚的定论:“钟儿,你不仅会招鬼,而且是个十足的乌鸦嘴。以后能别说话就别说了,尤其是出任务的时候。”

后者低下头,只是出于好奇地去拉那个门把手,他好奇为何这门像虚像一样闯过人手,若真的不存在,那刚刚他们研究半晌的又是什么?手搭在把手上,下掰,轻推,门,开了。门外的走廊上静悄悄,七点钟的微弱太阳光斜射在台阶上。回头看自己老板,对方也是一脸不置信,但胜在善于变脸,借台阶下坡,说了一句“实践精神可嘉,继续保持”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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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空清澈通透,钟壅轻松地张嘴打着哈欠,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伸展着身体,侧头时,发现小区花园的另一头,一位老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收起不雅的姿势,钟壅向老者点点头,报以歉意的一笑,公共场合的确不妥。

那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做出回应。

被盯得头皮发毛,不解地看向老者,同时回忆自己以前是否有在哪里遇到过老人。

“钟儿,走了,还要去钱一方家呢。”张魁背着包回过头,对十米开外的钟壅说道。

在老人的监视下,钟壅赶上他,边走边回头看边问:“老板,你认识那位老人吗?为何他一直盯着我?”

两天没睡好的张魁调笑道:“怕被劫色?”说着回头看过去,“哪里有人?你眼花?没睡醒?”

“就在……”他回头一看,老人原本站的地方已没有了人影,“奇了怪了,刚刚就在那里……”

“神经过敏吧。”

“……有可能,太困了。”

张魁趁他不注意,回头皱着眉瞄了眼老人原来站着的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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