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凤凰部落的男人们胜利归来。虽然损兵折将不少,不少人身上还挂了彩,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胜利了。 歌的哥哥站在部落男女中间,大声高呼了些什么。顿时,全族沸腾,女人们朝男人扑过去,紧拥他们的脖子和身体,欢声尖叫。 歌怕我没听清楚,忙对我重复了一遍。部落里的凤凰男人这次成功大胜,将兽人部落杀了个天翻地覆,几乎将们的老巢都掀了。但后来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男人们因一时的失误和粗心,仍让几十个兽人逃脱了。 歌说完后,冲向了灰瞳美男,紧紧抱住他,哭成了泪人儿。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忽然有点发呆。这时那个银发老女人看到了我,走到炫彩俊美的族长身旁,低头说着什么,那美男族长便看向了我。 我立刻别过头,避免与他的眼神相碰。 我深知这个地方古怪得很,不想与这里的人有过深的接触。和歌结婚,是出于生存的无奈,可和这个男人,最好不要有任何牵扯。 他的身份很特殊,加上部落杀戮时显露出的残忍本性,使我不愿接近他。虽然他在不与人残杀时,表情和眼神都很温和,但这越发显出了他的深不可测。另外,他的外形俊美不凡,在我看来却有些近而妖了。 银发老女人或许正在向美男族长讲叙我提出的挖坑设陷阱一事,美男族长的眼睛不断瞥向了我。我又往角落里缩了点,躲在几个大块头女人后面。 前几晚,二十几个兽人偷偷潜入部落,大概想趁男人们不在偷袭一番。银发老女人说对了,他们的目的是要杀死整个部落女人,身上除带了大刀长予外,还带了几斤重的炸药。 当他们掉入陷阱,被迎天而来的织网罩住时,三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将他们捆绑了个结结实实,没收了所有炸药包和武器。 我看到炸药后,心中一惊。看来这里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原始社会,否则他们为什么会使用炸药呢?幸而事先教会女人们设陷阱,否则这会儿就去见上帝了。 低头站在角落里想着,丝毫没有察觉那位美男族长向我慢慢靠近。 他轻声地对我发出咕哝的声音,我才惊异地抬头。那一瞬,我的眼睛与他的碰在了一起。他湛蓝的眼睛犹如最美丽的宝石,耀眼迷人,温和澄净,就像深深的蓝色湖水,一望即要深陷下去。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四目相对,忽然间,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我跌撞着向后退了几步,摇摇欲坠,几近跌倒。他吃了一惊,忙上前就要扶住我。在他手即将碰上我的一瞬间,我像触电般的把手一收。 他微笑着,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再向我靠近,而是轻柔地咕咕说些什么。我的大脑混沌糟乱,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见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止住了话语,抿唇微笑,然后走开。我扶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吐出一口气,那个男人真是电力十足,差点儿就招架不住。 蓦然,我感觉到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抬头望去,一个半裸修长的金发美女站在十步远的地方,冷冷地望着我。她的面孔很秀丽,清秀的眉毛,浓长的金色睫毛,金色的漂亮眼瞳。但那双金眼里发出的寒光就像锋利刀子般,直直向我逼来。 回到石屋,我向歌打听了那美女的来路。歌显然也看到了美女死瞪着我的模样,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告诉我她是族长的meimei。哪个女人和族长多说几句话,她就会朝哪个女人死瞪眼,而且每年冬季都霸着族长不放,好像族长只是她一个人的一样。 “每年冬季?”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歌的脸突然变红,支支吾吾,任我怎么追问都不肯再说下去。 一个多月后,当冬季到来的时候,我明白了她脸红的原因。部落里的男女在这个季节都躁动不已,哪怕是已举行过婚礼的男男或女女都会朝异性示好。趴在没有玻璃的窗子上,看着这些男女眉来眼去、亲亲热热的模样,我明白了些什么。 冬季大概是他们的情动期,每逢这个季节,异性男女就会向意中人示好,然后那个那个。 很早以前凤凰族也是男女结婚制的。可后来发觉男女住在一起容易吵架,引发冲突,甚至有时造成流血事件。所以族中有资历的老人便提议同性结婚生活在一起,只在繁衍季节才与异性亲密。 这个提议有其合理之处。因为男女相处确实不易,还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但就为了这个要与相同性别的结为夫妻,这个,这个……我竟说不出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歌显然已经找到了繁衍对象,她已连续几个晚上没回石屋了。冬季到了,食物渐渐变少,猎手们带回来的食物很有限。我是外来的,不能独自去领食物。有次硬着头皮去了,猎手们也是优先把食物分给本族女人,轮到我时,往往没有了。看着领到食物的女人似笑非笑的讥笑表情,我几乎是逃回了石屋。 幸而屋子外还有些剩下的鹿rou,否则我非饿死不可。 寒冬的傍晚,飘起了雪花,我独自坐在屋子外烤一小块鹿rou。刚刚烤好,一只不知从哪儿蹿来的小狗似的动物冲了过来,朝我凶神恶煞地龇着牙,叫唤个不停。我吓了一跳,rou掉到了地上,小黑狗扑了过去,一口衔住了rou就向草丛逃去。 “回来,那是我的口粮。”我抄起门前粗树干做的扫帚,就追了上去,“还给我,死狗。” 冬季的食物原本就短缺,我的鹿rou所剩无几了,要是没了今晚的晚饭,我还不知道剩下的能撑多久。 我在密麻冰冷的雪花中愤怒追赶,破口大骂:“把我的rou还回来,死狗。” 小黑狗跑得极快,黑色的尾巴在雪花里摇晃不定。我跑得气喘吁吁,浑身热汗,一直追到草丛深处。 小黑狗转眼不见了踪影,我气得连跺十几下脚。cao,我的口粮就这样一下没了。可恶的小狗,简直想谋害人命。 风雪越刮越大,我不由缩紧了脖子,把身上的兽皮裹得紧了些。这件衣服是冬季来临前银发老女人发的。她带着族中几个有资历的女人挨家挨户地发兽衣,我也领了一件,穿在身上挺暖和的,虽然款式丑了一点,只是直筒筒套在身上,但好歹能御寒。 漫天飘舞的雪花中,我准备往回走去,却听到了一阵阵奇异的声音,不由顿住了脚步。顺着声音,我向草丛最茂密的地方走去。 冬天的草叶枯黄萎靡,风吹过处,轻轻摇摆,有几分萧瑟的味道。我拔开了长长的草叶,看向了树林,刹那惊呆。 草丛里、大树旁、结了冰的小河旁,还有大石头下等等,无不充满了凤凰们的身影。 歌和一个面生的帅哥在结冰的小河边翻滚着,歌的哥哥则和一个银发美女在树下拥抱。我还看到了那个美貌无双的美男族长,他正和那天朝我瞪眼的金发美女紧拥热吻。 我慢慢回过了神,脸涨得通红,正打算拔腿而逃时,美男族长忽然朝我看了过来,对我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眼睛仿佛罩上了一层炫魅的晨雾,迷惑诱人。我的心猛跳了一下,落荒而逃。 那晚,我什么都吃不下,也就不再气那只偷走鹿rou的狗。只是,我一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就犯呕想吐。坐在角落里,连连深呼吸几下,才把那种恶心感压了下去。 自从来了这里,不断地受刺激。这日子过得真是惨不忍睹。但在这接连不断的刺激中,我总算活下来了。先是从海难中幸存,又从兽人手中逃脱,现在还能衣食无忧,说实话,也算幸运。 心情平复下来后,忽然理解了他们的这种行为。冬季是他们的发情季节,他们在这个季节只是做了他们该做的事,否则部落岂不是绝种了?只是,他们实在不会选地点,干吗非要凑在一堆呢?我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