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终究没做出数花瓣的囧事，但一晚上的辗转反复，东想西想的，翻被子，盖被子闹出噪音无数。第二天一早，四只小鸟戴着黑黑的眼圈，直直瞪着贺兰。

小波特毛色鲜黄，淡淡的黑色格外显眼。小灰和小笨原本就是灰色的羽毛，现在眼圈一周黑得抢眼。

四只小鸟，四对眼珠子齐齐看向贺兰。贺兰干笑一声，脑袋往被子里缩缩。小灰一翅膀扇过去，扇起的风连一根头发都没吹起。

“大夜晚不睡觉，你做什么了？”

“一晚上唠唠叨叨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有喜欢的人了？”小笨打了一个哈欠，歪着身体，蹭蹭被单，好舒服，好想睡啊。

小灰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就知道想些没用的！不去想想谁杀你，不去想想提高自己。你身为一个鸟语者，居然被一群鸟追杀，传出去丢不丢脸。”

“小灰，有话好好说啊。”

“能怎样好好说。你见过养猪的被猪追杀吗？你见过养小猫小狗的，被追着跑吗？我就见过，我见过一个能跟小鸟沟通，说话的人，居然被一群鸟追了半座山。”小灰气哼哼，抛出一串比喻，也不管贺兰脸色好不好看。

“那个，小灰你听我说......”贺兰把贾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这人怎么那么死脑筋。贾家觉得你有威胁要除了你，你就要好好努力，让他们不敢对你下手才是啊。听了别人的话，不单信了人，还喜欢上那家的人了。按我说，他们就是故意使的苦rou计。”小翅膀扫扫下巴，小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兰，你很喜欢他吗？”小笨和两只小波特伸长脖子，看向贺兰。

贺兰脸一红，“没。就是觉得他救了我，而且人也不错，而且他向我表白了。”天啊，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贺兰掩面。

“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下次再碰上一群发疯的鸟怎么应对。”小灰往前跳了几步，一扇翅膀，终于吹起了几根头发。

“兰，小灰说得对。”

两只小波特齐齐点头同意。

贺兰嘘了一口气，好吧，贾俊先丢一边去。至于提高实力，贺兰向小灰一摊手，“当时我尝试过和那群鸟对话，但是它们根本没反应。”想了想，“曾经有过一些反应，就在我刚离开贾俊，他在后面抵挡的时候，鸟群出现的混乱，我和鸟群说了几句，然后就失去反应了。卡蓝说鸟群解剖的样本发现，鸟类的大脑组织受到破坏。我想是不是贾家发出的声音控制了鸟类，令他们失去神智，发动攻击。所以我无法和它们对话，甚至制止它们的行动。”

“你家老头子在G市住了那么些年，也碰见过失去神智的小鸟，但是老头就有办法令小鸟冷静下来。没见过那些急红了眼的小鸟攻击老头的。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方法的。”

贺兰盘腿，两手托着下巴，苦苦思索。就当时的情形来看，无论自己怎么呼唤，都是没办法唤醒鸟群的神智，除非像贾俊一样强行打断。但是用什么来打断呢？攻击指挥的鸟语者是一个方法，但如果找不到呢，要怎么解决鸟群的问题？

小笨眨眨眼睛，突然嘟着嘴巴，凑到小灰耳边，吱吱喳喳拼命喊。小灰连连往后躲，边躲边喊，“你别吵啊。”

两只小波特对视一眼，一起鼓起嘴巴，咕咕，咕咕，“好啊，好啊，一起叫。”

贺兰乍舌。

小灰被三只小鸟围在中间，躲了这只，避不开两只，两只小耳朵被轮番轰炸，开始还轻手轻脚避让，十多分钟后，小灰受不住，冲两只小波特张嘴威胁，再过十多分钟，小灰已经急红了眼睛，左冲右突，闯不出去，张大嘴巴，喉咙发出一阵近乎凄厉的鸣叫。

“停！都停下来。”贺兰挥手拦下小笨和两只小波特，让它们躲在自己身后。放出细线，试图安慰小灰冷静下来。

嘶，暴躁中的小灰完全无视贺兰的安慰，通红了两眼，狠狠盯着贺兰。就是这种，受到袭击的一瞬间，贺兰清楚记得鸟群的眼睛都是通红的。细线穿过小灰身体，把意识传递，“小灰，冷静，冷静。小笨它们没恶意的。”

喘着粗气，小灰身体上微微竖起的羽毛慢慢平复下来，两眼仍然通红，却不再直视贺兰，而是瞪了小笨一眼。“找到方法了吗？”

“什么感觉？我都牺牲自己了，你还没找到方法吗？”小灰显得特别暴躁不安，小爪子不停在床上跳来跳去，裂开嘴巴，磨着牙齿。

“小灰好凶。”小笨缩在贺兰身边，小小声说道，小眼睛里尽是对小灰的担心。

“小灰，麻雀是贺家的使者，我能听见你的心声，你也能听见我的。小灰，让我听听，好吗？”

小灰一脸防备看了贺兰一会，微微翘起的翅膀，终于放松下来，点点小脑袋，“来吧。”

贺兰要了解听见小灰的心声，不需要特别对小灰交待，或者让小灰放松，但是贺兰觉得以小灰现在这种状态，发现自己在窥视它的心思，可能会更加暴躁，更加有攻击性。这样近乎失控的小灰是贺兰从来没见过的，却极像小岛上碰见的鸟群。

细线穿过小灰身体，慢慢探向脑部。无数狂怒的情绪在小脑袋中酝酿，寻找发泄的空间。郁闷，纠结，挣扎不得，总总负面的情绪盘旋其中，占据小脑袋有限的思维空间。

生命中的欢欣，喜悦，自由的向往，种种美好的情绪导入小脑袋，引导负面情绪消散，吸收。

“感觉怎样？”

“还行。”小灰软软歪在床上，小眼睛快撑不开了。

面对三双求知的眼睛，贺兰把自己刚才做的说了一遍，三只小鸟同时摇摇头，“对付还有理智的小灰已经花那么长时间，对付一群鸟岂不是把你累死了。”

是啊，那该怎么办呢？或者从其他途径吧。例如精神屏蔽仪。

贺兰眼睛一亮。卡蓝说过精神力十级就能强行突破，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从精神力提升方面下手？

————

补完，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