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曼给了贺兰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卡茨罗女士的私人联系方式。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卡茨罗女士本人很乐意为你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简单而公式化的回答，莎曼笑笑问贺兰还有什么问题。

贺兰摇摇头。完成任务的莎曼关上房门，贺兰才醒悟过来。曼鸟找到治疗师了，什么时候的事？昨天自己来的时候还没，怎么就在找到方法后第二天，马上找到治疗师？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莎曼没给贺兰任何关于治疗师的资料，疑问只能在肚子里转一圈，慢慢沉下去。

少了斯特斯人的事情，贺兰准备向施鸣报备一声，走到二楼长廊，看见潘立一个人在长廊里来来回回游荡。

嗯，就是游荡，从走廊一头走到另外一头，又从一头走回来，反反复复，眼睛只盯着地面。

“潘立。”

潘立浑身一振，似乎吃了一惊，猛抬起头，见是贺兰，扯扯嘴巴，勉强拉开一个弧度。“嗯，我等你。”

“进来吧。”潘立最近很不正常。平常尽管很爱吃，爱一个人独处，但至少还会和自己或者林果果说说话，这几天完全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来都不理会。如果不是还按时按点，让侍应生送餐，贺兰和林果果真担心他在里面是不是发生意外了。

潘立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抬腿走进贺兰房间，那表情怎看像是豁出去似的。

四只小鸟在热情的麻雀绅士教导下，认真练习英伦“土话”。哈喽，哈喽一遍遍喊。进展最快的小波特已经可以和麻雀老师进行简单的对话。

潘立坐下来，目光自然落在小波特身上，一动不动地。贺兰把水瓶递给潘立时，潘立似乎吓了一跳，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舔舔嘴唇，潘立双手握紧了矿泉水瓶，“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一口气说出来。潘立猛闭上眼睛，仿佛等待宣判一般。

贺兰一口水呛着，能住在城堡里的人，谁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只精神力一项已经不能相比。

“嗯，我知道。”脑袋转了转，想起潘立的特异能力，那张焰罗脸，“的确很特别。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使用精神力的方式。这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不是的，不是这样。”潘立紧张地挥舞两手，着急解释，“不是这里，”手指点点脑袋，“不，不，就是这里。我，我......”

贺兰被潘立搞糊涂了，不敢催促，安静地看向潘立，等待他慢慢说下去。

潘立紧张得额头冒出细汗，长出一口气，认命一般，“我能听懂他们说话。”

“谁？”贺兰没反应过来。

“就是它们。”手指点向小波特所在。

贺兰张大嘴巴，这也太巧合了，前些天确认了贾俊的身份，现在潘立又跑来告诉自己能听懂鸟类语言。鸟语者怎么像大白菜似地，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老爹专门让小灰和小笨传消息给自己，让自己回国后立即带潘立回家一趟，难道说的就是这件事？

贺贾潘陈，潘立姓潘，是大白口中已经没人的潘家后裔？

看向潘立的目光不由夹杂了别的含义，“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只想，嗯，只想找一个人说说。林果果，是个大嘴巴；施鸣，我不信任他。我，我受不了了。我想找一个信得过，不会出卖我的人。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一直藏着，怕被人知道了，觉得我不正常、更怕被人捉到实验室研究。剖开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我很怕。”潘立两眼无神看向地面，神经质般抖动的两手。

鬼使神差地，贺兰把手搭上去，轻轻握紧。潘立猛抬头，那张苍白无甚特色的脸直接闯进贺兰眼里，暗黑的双眸突然蓬发出炫目的光彩。贺兰心跳加速，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我......”红唇微张，但觉眼前一暗。急速碰上来的嘴唇似要找到契合的同伴，慌乱而着急地乱撞。暗黑双眸对视瞬间，似有所感，慢慢退了回去。

“对，对，对不住。”暗黑的眸子不自然地挪开，被握紧的大手却挣扎着，反握上小手。

“我，我，我是憋了太久了。”

贺兰脸色一白，潘立吓得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秘密藏得太久了。一直藏着，藏着，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藏不下去。藏着，我怕我最后会发疯。我，我觉得你可以信任。嗯，就是可以信任。至少你曾经见过那张脸，你没像其他人一样疏远我。所以，我，我觉得或者可以告诉你。或者你不会觉得我像个怪人。”大手在收紧，仿佛害怕底下的小手挣扎离开。

“刚刚的，对不住。是，是意外。嗯，是意外。我很，我很开心，很感激你。”

心里藏着天大的秘密，苦于无法说出口，更害怕秘密外露带来的灾祸。好容易找到的宣泄渠道，就像洪水决堤一样，欢喜，伤心，种种被压迫的情感汹涌而出。拥吻成为最好的宣泄方式。

贺兰自觉得很理解，真的很理解。美国大兵在广岛原子弹袭击成功后，何尝不是抱着一个女护士，当街拥吻。

“呃，我可以理解的。嗯，喜悦之吻。呵呵。”干巴巴的笑声，贺兰差点维持不下去。

“嗯，对，嗯，就是喜悦。”潘立眼神闪烁，双手依然紧紧捉着贺兰的小手。

贺兰活动活动两手，被捉得久了，手指有些僵硬。“那个，你能不能先松手。”

“哦”潘立不情不愿松开手，见贺兰不断活动手指，脸上不觉一红。“那个，你真的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贺兰失笑，“你说说它们在说什么？”手指点点向这边探头探脑的四只小家伙。

小波特发现潘立看向自己，连忙把小身体缩在门后，没义气地丢下两只麻雀。

小灰鼓着小嘴，念叨着哪里来的登徒子。

小笨黑溜溜的眼睛看看潘立，非常肯定地说，“这人至少比之前的一个好。”

潘立竖起耳朵，一字一句把两只的话念出来。两小家伙用翅膀捂住嘴巴，吃惊地瞪大眼睛。

“ohmy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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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们，这文虽然很瘦，但是很有养肥的潜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