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晚报,长篇累牍的报道移民火星计划,由卡斯雅文明提供载人飞船,首次搭载2000名专业人士和大型工程器械,前往火星进行基础建设,第一期建造时间约为两年,以搭建移民生活区,种植区,小型飞船停泊区为主。两年建设结束,火星将拥有能容纳大约五万人的生活区,能初步实现粮食蔬菜种植,家禽饲养。 飞船往来火星与地球时间约2个银河单位,换算成地球时间,就是一年。花在路上时间不长,但考虑到建设阶段飞船以运输材料食物,器械为主,首批移民回地球探亲时间至少排在五六年后。 晚报上还有长篇幅的专家点评,大学生热血誓词,火星未来规划图,林林总总,彷佛光明美好的前景触手可及,令人恨不得立即到移民办办手续。 贺兰之前因计程车师傅一席话引起的心动渐渐平静。对事,贺兰有自己的评价标准,越热闹,越多人认同的事,不反对,但保持克制。正如之前疯狂学外星语浪潮中,贺兰秉持的态度。 晚报一块小豆腐块引起贺兰的注意,“斯特斯文明将于本月内派遣使节团到访联合国。据了解,斯特斯文明是离地球,银河距离最近的2级文明。” 又一个外星文明,还是离地球银河距离最近的。贺兰默默记下来。 喜鹊回来很快,身后跟着一群鸟儿,吱吱喳喳闹着要喜鹊地址。喜鹊急忙丢眼色给贺兰示意解围。 贺兰摇摇头,手指朝酒店客房方向一指。喜鹊身体一僵,噗通一下,直直摔下来。 “哎呦,怎么摔了啊?” “疼吗?我来吹吹。” 哗啦一下,鸟儿就差把喜鹊活埋了。大白停在贺兰肩膀,咬耳朵,“你不帮帮它?” “你看见过人和一群鸟对话吗?” “有!”大白答得斩钉切铁。 贺兰捏起大白一只爪子,往鸟堆一抛,大白哎呦哎呦声中,鸟堆哗啦散开,露出里面羽毛凌乱的喜鹊。 “解决这些鸟,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贺兰偷偷对大白吩咐,广场人来人往,贺兰不敢像从前一样直接和大白对话。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它是我男朋友。”大白扁扁小嘴,偷偷添一个要求,蚯蚓,野生的。这边和贺兰传递消息,那边大白捏起嗓子,尖声尖气说道。 “啊?”鸟群齐齐后退一步。 一只百灵鸟不信,“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公的,是雄性!” “哎呦,你偷看人家,真坏!”大白翅膀捂着小腹,扭捏着身体去蹭喜鹊,谁知喜鹊一个激灵,两爪子抓不住地,碰一下,直直躺地上。 鸟群又齐齐往后一步,一只八哥不信,想拉过喜鹊质问,却见喜鹊脑袋一点一点的,两爪子在半空中抖啊抖啊。八哥信了,以为喜鹊默认了,恨恨地一跺爪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姐妹们,咱们走。”翅膀一挥,当先飞走。 后面的鸟儿稀稀落落飞走,好几只还半路回头,依依不舍的。 等鸟群都飞散,贺兰才在地上捡起仍在点头的喜鹊,托在手心,轻声说,“回魂了。”边说边理顺喜鹊凌乱的羽毛。 “大白哥,白哥,我喊你哥了,有些话不能乱说。”喜鹊抖着身体躲躲闪闪的。可惜贺兰手掌就这么大,躲也没地方躲。 大白吝啬地连白眼也不给喜鹊一个,“凭你?还不入我老人家法眼。走,我打听到一个好地方。” 大白打听回来的地方在老城区,一条相当有名的玉器街。据说这条街的历史能追溯到清中期。仅仅能容两人并肩走过的街道,两旁店铺挂满各式玉器,价格下至一两块,上至过千块。 大白边飞边倒腾从同族打听来的消息,“这些店都做游客生意。好东西没有,山寨货特多。” 飞到街道中心,转身飞进一条岔路,越往里走,玉器街的喧闹声渐渐听不见,“这里偏僻点,知道的人少,但买卖的都是真货。这地方不容易找,除了行内人,谁都不知道。”说着还得意昂起脑袋,“好不容易从一同族口中探听出来,我那同族被一小孩包养过,那小孩的爸就是行内人,在这里出入过几次。”说完又冲贺兰嚷,“我那同族在大城市讨生活不容易,小的时候娇贵,大了反而不如别的鸟,你回去的时候把它也带回去。” 贺兰点点头,贺家搭膳的小鸟多的是,多一只麻雀花不去多少口粮。 喜鹊在一旁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贺兰直接伸手把喜鹊抓手心上,“怎么了?被大白吓坏了。”把喜鹊托在脸面,小小声问。 “没。”喜鹊回答地有气没力,“我去大商场附近走一圈,以为那里的鸟见多识广......谁知道都是这么些......” 喜鹊不说,贺兰逗逗它,“这么些什么?” “这么些花痴的。还是自家的乌鸦好。”喜鹊摇摇脑袋,“就是对每只商场附近的鸟念一首诗。它们自己倒追过来,连累我问题都来不及问。” “让你找地方,你念诗做什么?” “城里的鸟好伺候吗?我这不是留第一好印象,方便以后活动。”喜鹊说得振振有辞,末了,语气突然发缓,满面的讨好,“那个,你别告诉乌鸦”。 贺兰摸摸喜鹊脑袋,“我像是那种乱八卦的人嘛。” 喜鹊飞快摇摇脑袋,贺兰笑眯眯地替喜鹊理毛,心里想:我不告诉乌鸦你被鸟儿倒追,我只会无意提起你喜鹊熟读诗词。 大白在一间装修古朴的店铺前停下,扇着翅膀飞到店前细叶榕树枝桠上,“你进去,我和喜鹊在外面等你。” 贺兰点点头,细细打量,门口不是高大明亮的橱窗,而是岭南风格的趟门,趟门拉开一半,容一个人侧身进入,透过趟门木栏空隙,隐约可见屋内陈设。 贺兰侧身穿过趟门,四周看看,左右两边是各有一个博古架,架上陈列格式瓷器,玉器,屋子正中是一张仿树根雕的木桌,一名年青男子穿天蓝色衬衣,坐在木桌后,慢悠悠泡茶。 贺兰进门的响动令男子抬头看一眼,那目光似是在看贺兰,又是在透过贺兰看门外。贺兰有点琢磨不透。 “老板,请问这里收东西吗?”明明该是安静宁和的场景,贺兰却手心微湿,说话中带上不自觉的堤防。 “我不是老板,老板在楼上。”屋内的气氛随男子说话兀然一松。 贺兰自己也不知觉松一口气,回神想想为什么放松,却找不到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