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结 昨天,秋儿生病了,如月和雷振远带秋儿到回春堂给周玉卿治疗。 今天一早,如月和雷振远现秋儿身体尚未恢复健康,用过早餐后,就准备带秋儿到回春堂去找周玉卿。 如月、雷振远带秋儿以及跟随人员走到前大院。如月怀抱秋儿,就要登上马车的时候,大门外驶进来一辆熟悉的马车,风流倜傥的周志海从马车走下来。 如月看到周志海,心欢喜,落落大方地冲周志海打招呼:“周公子,秋儿生病了,我们才要动身到你的回春堂去。你来得正好,我们不用跑这一趟了。” “我前两天不在,昨天夜晚回来,听说秋儿生病了,特意来看望孩子。”周志海步履轻松地走来,就如月的怀抱,观看病态恹恹的秋儿。 孩子生病,神医来到,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凌姑、晴儿等跟随的人,都望向周志海,自内心地高兴。 “阴魂不散!”唯独雷振远看跟夫人和孩子凑在一起的周志海,心暗暗地骂。 雷振远的生气是有理由的。夫人跟自己是情投意合,用情专一,雷振远完全有理由相信:夫人没有做背叛自己的事,最小的两个孩子是自己的骨rou。但是,每每看到周志海跟孩子亲近,特别是对秋儿百般亲昵,雷振远不得不起疑心:年轻未婚的周神医,为什么这样喜欢秋儿? 雷振远希望周神医在自己的家永远消失。 倚靠在母亲怀的秋儿,看到周志海,伸出两个小手。周志海愉快地抱过秋儿,注视怀的秋儿,跟她低低地说话。秋儿亲昵地伸出小手,抚摸周志海的脸庞。 周志海的到来,让准备出门的人,返回后院。 如月、雷振远、凌姑和抱孩子的周志海走在前面,下人们在后面跟随。 如月看到秋儿的衣服掀起一小块,露出白嫩嫩的小肚子,担心会让生病的秋儿着凉,伸手就周志海的怀扯下秋儿的衣服,严严实实地覆盖小肚子。得知秋儿生病,周志海就专程来探看秋儿,如月心感激,教秋儿说:“秋儿,谢谢周叔叔来看秋儿。” “谢谢,叔叔。”软绵绵的童音,格外悦耳。 如月、周志海都欢快地笑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秋儿,逗秋儿开心。 现在,雷振远更不舒服了,他有一种感觉,如月、周志海和秋儿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个外人。憋了一肚子气的雷振远,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他一个威震江湖的人物,总不能当众吼叫:“周神医,你不能抱我女儿。”或者是:“夫人,你不能跟孩子说话。” 岂不是笑话! 如月在行走的同时,侧身跟周志海讲述秋儿的表现,谈论秋儿的病情。如月这番举动,在凌姑、晴儿等人看来,夫人是在关心女儿的病情。在雷振远眼,夫人的举动刺眼得很。 唉,谁叫周神医跟夫人有过情意绵绵的一段时光呢。 雷振远正闹心,看到秋儿的小脚在周志海的白袍上蹭出淡淡的痕迹,趁势伸手抱过女儿,作了一句说明:“秋儿,到父亲这里来,看你把周叔叔的衣服弄脏了。” 秋儿到了父亲的怀抱,往父亲的怀靠了靠,将小脸埋在父亲的胸前,显得很舒适。 雷振远意外,记得在地震前,自己稍靠近秋儿,她就会吓得躲避,现在居然乖巧地蜷缩在自己的怀。雷振远俯看怀的秋儿,看到那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下。 秋儿仰头,伸手抚摸父亲的胡碴。 如月看到这一切,先是惊讶,继而满心欢喜。到底是父女连心,过去畏惧雷振远的秋儿,地震时在父亲的怀躲了几天,就自然而然地亲近父亲了。如月愉快地观看这难得的父女亲昵镜头。 雷振远的怒火,在女儿柔软的小手抚摸,在夫人含笑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雷振远自己都感觉到奇怪,自己刚才到底在气什么?! 凌姑、晴儿等人,都惊诧地看眼前的情景,在他们的印象,都是秋儿一看到雷振远就避开的场面。 如月、周志海、凌姑和抱秋儿的雷振远,一起步入玉馨院。 小鹏轩和锦儿在屋檐下玩耍,看到走进来一群人,不予理睬。当这两个小家伙看到这群人有周志海时,眼睛霎时闪闪亮。 “周叔叔——”小鹏轩张开小手,小鸟一样飞过来。 “叔叔——”锦儿奶声奶气地叫喊,摇晃着向这边跑。 如月看到锦儿几次要摔倒,急得提醒:“小心摔倒,用不着跑得这般快的。” 雷振远才平静一会儿的心,又起波澜。这两个孩子对周神医的欢迎也太热烈了,出了父亲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看,小鹏轩和锦儿跑到周神医跟前,轮番让周神医抱起,在周神医的脸上亲了一下,回到地面后依依不舍地拉住周神医的衣服不放,亮晶晶的眼睛闪烁出快乐的光芒。最让雷振远不能理解的是,有洁癖的周神医,居然可以忍受小鹏轩和锦儿的小爪子,在他白色的长袍上留下点点痕迹。 如月微笑着,看周志海给两个孩子分新带来的小玩艺。这周志海每次来到,总能给孩子们带来惊喜,难怪孩子们非常喜欢他。 雷振远心有个冲动,就是狠狠地给周志海一铁砂掌,让他永远不能再拉拢自己的孩子。看到两个儿子得到了小玩艺仍旧没有离开,又缠住周志海,要周志海教他们舞剑。雷振远再也忍不住,冲小鹏轩和锦儿吼叫:“别闹了,周叔叔是来给秋儿看病,以为是来跟你们玩呢。” 陷于半迷糊状态的秋儿,被父亲这声大吼惊醒,哇哇啼哭。 小鹏轩和锦儿看到父亲怒目圆瞪,赶紧跑进房间里躲藏。 “老爷,不过是两小孩子,用得着你这样大的火?”如月不满意,瞪了雷振远一眼,从雷振远手抱过秋儿。 雷振远看眼前抚慰女儿的夫人,以及若无其事地踱向远处的周神医,刚才的怒火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雷振远看到李靖宇、凌姑、张护院等人跟三个小孩子亲近,没有什么不愉快,唯独不喜欢周志海太亲近自己的孩子。 唉,谁叫周志海是夫人的昔日情人呢,何况还有谣言说,锦儿和秋儿是周志海的骨rou。 婴儿室里,奶妈将秋儿安顿在床上,周志海坐在床边给秋儿诊治。如月和雷振远坐在床前不远的椅子上,观看周志海给秋儿治疗。 李管家进来传话说,外面有人有急事找老爷。 如月看到雷振远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身的打算,提醒雷振远:“老爷,你不出去看看?小心误了事。” 雷振远不耐烦地问李管家:“是谁找我?叫他等等。”雷振远担心自己离开了,给周志海和如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个,外出办事的护院回来了。”李管家说话不像往日利索,遮遮掩掩。 如月和雷振远同时心一动,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月和雷振远几天前拜访过仇府后,两个负责给仇洪良巡夜的护院,就多了另外一项任务:监视仇洪良的一举一动。 有护院回雷府,肯定是仇洪良行动上有异常。 如月催促:“老爷,还不快出去?” 雷振远不再犹豫,举步向外走。 雷府的某个偏僻的小厅里。 一个护院站在厅内等候。 雷振远走进小厅里,护院马上走近,在雷振远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雷振远皱眉听完,思忖半晌,吩咐这个护院:“回去后继续留意他的动向,小心别让他察觉了。” 护院离开,从侧门走了。 雷振远独自留在小厅里,倚靠在椅子上,回想护院刚刚说的话,禁不住自言自语:“仇洪良,你到底要干什么?” 玉馨院的婴儿室里,如月、周志海、凌姑也在谈论仇洪良的事。 周志海告诉如月和凌姑仇大公子在治疗的异常情况,以肯定的语气说:“我敢肯定,卢夫人是仇洪良杀死无疑。只是,仇洪良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夫人?令人费解。” 凌姑想到几天前在仇府听到的话,犹豫地说:“不至于就是为了立小妾为夫人吧?” “不会的。”如月接过话茬儿,“他要是只为了扶李姨娘为夫人,可以休了卢夫人,不必要将她杀害的。” 周志海提醒在场的两个女子:“你们不要忘记,居住在雷府的时候,仇洪良把卢夫人打得遍地遍体鳞伤,又不请大夫治疗。要不是谢夫人你请我医治,卢夫人早就没命了。” “你说得也对。仇洪良为什么一定要置卢夫人于死地呢?”如月苦苦思索,猜不出其的玄机。这仇洪良,做事实在捉摸不定。 如月暗暗庆幸,雷振远也对仇洪良起疑心了,可以夫妻一起提防仇洪良。 婴儿室外探出两个小脑袋。小鹏轩看清父亲不在屋内,手提小木剑走进来,缠住周志海:“周叔叔,你说过要教我舞剑的。” 独自在那个偏僻的小厅内沉思的雷振远,忽然想到周神医还在玉馨院里,急急地赶回来。才走入玉馨院,就看到周志海在教两个儿子舞剑。 “好!练得真棒!鹏鹏,锦儿,继续加油。”如月乐得拍手笑,为两个儿子鼓劲。 玉馨院里的人都在旁边观看,几乎所有的人都捂住嘴巴偷笑。 雷振远细看两儿子,小鹏轩用木剑比划,倒像模像样,锦儿每一次舞动木剑,都差点栽倒,都在摔倒之前让周神医抓住胳膊肘儿提起来。 “站都不稳,就想学剑。”雷振远被儿子的小模样,逗得咧开嘴笑。 再看到周志海一脸严肃地教,雷振远心就陡然生出一根刺:我雷老虎的儿子,用得着你来教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