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 鸿运布庄的小厅子里。 如月手捧帐本。专心致志地看着,暗暗合计帐本上的数目。从帐本上看,没有什么纰漏,如月又细问鸿运布庄今年的经营状况,站在一边的掌柜都能对答如流。 如月满意地合上帐本,叫掌柜的将几个帐本打成一个包袱,如月要带回去细看。 “东家,这是鸿运布庄今年的收益,请过目。”鸿运布庄的掌柜将一大叠银票放在如月眼前,毕恭毕敬的。掌柜的不敢小瞧了这位年轻美貌的东家,除了她的身后有可怕的雷老虎之外,在刚才看帐本和问话,如月的精细和精明让人不敢藐视。 如月看清银票的数目跟帐本上的相符,收起银票放入怀。 鸿运布庄生意稳步展,却难以让如月满意。如月刚刚查访过清州城有名的布庄,知道鸿运布庄目前只是占据了地利,除此之外就没有优势了。如月现清州城几间布庄里的布匹颜色都过于单调,不过是红、黄、绿、蓝等十几种颜色,这让如月想起了现代生活色彩斑斓的衣服。社会不同,人们染布的方法不一样,但是同样的颜料。是可以根据不同的比例,调出不同的色彩来。 如月希望自己的布庄,布匹的色彩是丰富多彩的。如月需要有自己的染布作坊,出售自己染出的布匹。 “掌柜,你派人外出打听,看清州城是否有染布作坊转让。我们要尽快有自己的染布作坊。”如月目视掌柜,平静透出坚毅。 社会不同,人爱美的本性是相同的。如月坚信如果能够染出绚丽多彩的布匹,一定会受到人们的喜爱。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季,要是在过年之前能够染出色彩斑斓的布匹,生意一定会红火。 掌柜的答应了,并向如月谈论起过去向鸿运布庄供货的两个染布作坊的运作情况。如月留心听着,吩咐掌柜留意白色布匹的收购动向。 过去总是忙于策划逃跑,现在安心留在雷振远的身边,如月的精力开始放到这间几乎被她遗忘的布庄上。 如月正和掌柜的谈论布庄生意的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如月和掌柜停止说话,静听外面的动静,有越吵越激烈的趋向。 如月和掌柜向外走,去看个究竟。 司徒公子正站在凌姑跟前,涨红了脸。李靖宇不熟悉司徒公子,站立在凌姑身边警惕地观望,保持沉默。 李靖宇想尽量不卷入是非,可是非偏要找上门来。 “我说呢,过去你一门心思地要跟我完婚,现在突然变卦了,原来是身边有了个小子。我再三邀请你出来走走,你死活不敢。总推说没有空闲。现在却跟这个小子悠闲自在地逛街。”司徒公子羞恼的模样,很像是现了娇妻红杏出墙。 凌姑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粗红了脖子的司徒公子,平静地问:“司徒公子,我跟谁逛街用得着经你同意吗?你管得太宽了。” 凌姑的冷漠叫司徒公子更加恼火。 如月看出来了,是司徒公子看到凌姑跟李靖宇单独在布庄,误以为两个人在风花雪月谈情说爱,打翻了醋坛子。凌姑昨天夜晚在如月的劝说下,再次向司徒公子说明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司徒公子还是放不开。 过去,司徒公子曾死活不愿意迎娶凌姑;现在凌姑放开了,司徒公子又缠上了。 司徒公子说不过凌姑,他走到李靖宇跟前,认得李靖宇是雷府的护院,不屑的目光在李靖宇身体上来回移动,轻蔑地说:“一个小小的护院,无名小卒,也敢高攀凌家堡的千金。就是急于要出人头地,也得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司徒公子,请你放尊重些。”李靖宇沉下脸,凛然地注视司徒公子。 凌姑看司徒公子迁怒于李靖宇。担心李靖宇脸上挂不住,对司徒公子的误会也不作解释,反而用敬佩的口吻说:“我看李护院就不错,不像有些人只是浪得虚名。李护院武功高强,决不是泛泛之辈。”凌姑说完,一双美目滞留在李靖宇身体上,含情脉脉。 其实凌姑跟李靖宇平日难得说上话,可看到凌姑现在的情形,总让人觉得他们两人平日里肯定是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了。 李靖宇坦然自若地迎接司徒公子的怒视和凌姑的眉目传情。这一切,不过是凌姑故意激怒司徒公子,都与他无关。 “跟我回家,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我们另选择吉日完婚。”司徒公子暴怒,伸手来抓凌姑。 凌姑敏捷地避开司徒公子的手掌,粉脸涨红,对司徒公子怒目而视:“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久前,可是你先行悔婚的,现在又出尔反尔。你当我凌姑是什么人?可以让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我要是好聚好散,我们仍是要好的兄妹,你再无礼,别怪我无情。” 凌姑的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司徒公子不敢惹凌姑,他冷冷地盯住李靖宇:“你不过是雷老虎养的一条看家狗,也敢痴心妄想高攀凌家堡的门槛,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空有一副好皮囊外加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就自以为了不起。” “司徒公子,不许你污辱他。”如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快步走到他们三人跟前,冷若冰霜地看司徒公子,“这李护院不仅是我府上的护院,也是我的亲人,请你尊重他,否则你在雷府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你跟凌姑的事,你们商量着解决,不要迁怒于他人。” 亲人!李靖宇的心颤抖,在如月的心,自己是她的亲人,知足了。李靖宇望向如月,目光柔和。 “原来谢夫人在此,在下失礼了,请谢夫人恕罪。”司徒公子认出如月,连忙道歉。司徒公子是个聪明透顶的人,看到如月自然而然地想到,李靖宇和凌姑不过是跟随如月出府的,刚才那醋也吃得过急了些。 “凌姑,李护院,是我误会你们了,请莫见怪。原来两位是陪同谢夫人出府的。”司徒公子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及时给李靖宇和凌姑道歉,同时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司徒公子认为。只要凌姑不是另有心上人,他跟凌姑间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凌姑看出司徒公子的心思,索性来个将错就错,让司徒公子对自己彻底死心。凌姑靠近李靖宇,伸手挽住李靖宇强壮的胳膊,平静地望司徒公子:“你没有误会,我跟他真的有这种意思。司徒公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已经习惯了将你当成大哥,实在没有办法将你当成夫君。我们今生只有兄妹情谊,没有夫妻之缘。你回去吧,不要再呆在清州城了。” 李靖宇的胳膊让凌姑挽住,恰似让烧红的铁烙了一下,烫得他一个哆嗦,急忙看向如月,要甩开凌姑的手,他最不愿意让如月看到别的女子跟他有纠缠。 凌姑抓住李靖宇的手猛然用劲,示意李靖宇配合自己。 如月冲李靖宇眨眼,暗示他配合凌姑。李靖宇无奈,站立不动,脸上毫无表情。 “你,你真的看上了一个小护院?”司徒公子看到自己的未婚妻亲热地挽住一个男子的手,忌火烧,说话都不连贯了。 既然凌姑决意要跟司徒公子分道扬镳,如月索性帮她一把。如月打量紧靠一起的李靖宇和凌姑,惊讶地现,凌姑跟李靖宇还挺般配的。李靖宇身材高大,英俊挺拔,全身散出男子的阳刚之气。凌姑身材高挑,容貌俊美,时时流露出豪爽。 “司徒公子,你不觉得他们很相配吗?李靖宇虽说目前只是我府上的护院,可他武功高强,就连我家老爷都夸他是练武的奇才。英雄不问出处短,李靖宇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如月含笑看紧靠在一起的李靖宇和凌姑,半真半假的话语委婉动听。 司徒公子悻悻地看如月,不敢对雷老虎的夫人作,继而两眼喷火地看李靖宇和凌姑缠在一起的胳膊,怒火烧又无可奈何。 “好!好!凌姑,既然你真的要跟随这个小子,我司徒笑无话可说,告辞了。”司徒公子话才说完,人就飘到了门外,再转脸怒视李靖宇和凌姑,消失了。 如月、凌姑和李靖宇目送司徒公子消失在门外。 李靖宇慌忙抽出手,后退几步离开凌姑。跟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紧靠在一起,在许多男子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对于李靖宇来说却是活受罪。李靖宇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如月看到他跟凌姑这种亲昵的举动,心是怎样想的。 “李护院,刚才委屈你了。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凌姑看出李靖宇不高兴,急忙道歉。 “没什么。”李靖宇讷讷地。 咳,真是块木头,跟一个俏丽的姑娘家紧靠一起,怎么就没有任何反应。 如月走到李靖宇的跟前,忍不住取笑他:“靖宇哥,你紧张什么,这大冷的天还出汗。跟别人拚命时,我可没有看到你紧张。” 李靖宇尴尬:“雪儿,我是害怕穿帮,一不小心坏了凌小姐的大事。” 夜晚,雷振远告诉如月说:“夫人,真是奇怪,那个司徒公子在镖局住了很久,从来没有离开的打算。今天忽然怒气冲冲地回来,草草收拾东西就走人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只是叫人转告我,说他回家去了。他不劝凌姑回去啦?” 走了好,走得好。 如月替凌姑松了一口气,将今天在鸿运布庄生的事一一告诉雷振远。 雷振远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突然走了,原来是被你们合伙气跑了。凌姑这丫头,是铁了心不跟随司徒公子了。明天我得写信告诉凌爷,让他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