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祖先显灵 傍晚,雷磊轩从学堂回来。听说如月被父亲罚跪祠堂,就急急地赶来祠堂看望如月。 雷磊轩蹲在如月的身边,担心地看如月的膝盖,低声问:“母亲,你的脚痛吗?” 看到这个小男孩很担忧,如月不想给这个小孩子增加心理负担,安慰他说没事,自己支持得住。雷磊协显然是不相信,在与如月说话时,眼睛一直盯住如月的膝盖看。 今天是过年后雷磊轩去学堂的第一天,雷磊轩告诉如月学堂里的一些事,因为心情不好,不像过去有兴致。雷磊轩要离开祠堂了,说他吃过晚饭后还会再来看望如月。 如月的心一动,说:“磊轩,你再来时,把你院子里的李靖宇一起叫来。” “母亲想看到李靖宇?”雷磊轩好奇地看如月。 如月用手抚摸这个小男孩的头,半真半假地说:“母亲来这里之前,一直都是李靖宇一家人照顾母亲的,李靖宇就像是母亲的哥哥。母亲跪在这里很闷,很想和李靖宇说说话。” 雷磊轩似懂非懂。答应如月到时带李靖宇一起来。 夜幕降临,雷振远的心情空前紧张,亲自出马安排六个护院和六个家丁在祠堂的四周巡逻,今天夜里分两班人马轮流在祠堂外巡逻。雷振远本人在祠堂面前踱来踱去,总是记挂跪在里面的那位,于是踱入祠堂去。 摇曳的烛光照映在如月的身体上,在黑暗展现出一个剪影,显得这样的孤寂、凄清,看得雷振远的心酸:自幼娇生惯养的夫人,此刻一定是全身酸痛难忍;今晚的漫漫长夜,不知道她会怎样度过。 如月焦急地盼望李靖宇的到来,不知道今天的准备是否充分,今晚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如月没能够盼来李靖宇,反而看到了雷振远高大魁梧的躯体从外面踱进来。 该来的没来,不应该来的却来了。如月真是泄气。 雷振远靠近如月,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仔细打量这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低声问;“夫人,你身体难受吗?” 半天,如月才从牙缝挤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雷振远沉默,过了一会儿又说:“夫人,我知道你受苦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祖先的......” 如月的一声冷笑打断了雷振远的话,如月不屑地说:“假惺惺,恶心!” 夫人不能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雷振远很是郁闷。久久地望如月不作声。 如月索性把身边的人当作石头。很明显地,这是有人在给自己设局,可这恶霸居然蠢到叫自己来跪祠堂,逐了那些人的心,叫如月受这种折磨。 时间,在一点点地消逝。如月开始着急,雷振远要是老在自己的身边坐着,雷磊轩与李靖宇来了,就不能进来,影响今天晚上的计划实施。 没办法,如月不得不压制心头的厌恶,用平静的语气对雷振远说:“我没事,你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用不着在这里陪伴我。” 这些话,似是关心,又似是下驱逐令。雷振远久久地注视如月,长叹一声站起来往外走。刚走了几步,雷振远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如月说:“你放心,这祠堂外到处都有巡逻的人。不会有事的。” 按理,如月得知有人在外面保护自己,是应该高兴才好,可实际上,如月听了雷振远的话,心情很恶劣。 真糟糕!到处有巡逻的人,叫今晚半夜里李靖宇怎么行事。如月暗自叫苦,思索着应对的方法。 雷振远走出祠堂,看到儿子和李靖宇站在外面等候,心有些奇怪。 雷磊轩和李靖宇走入祠堂,雷磊轩紧靠如月蹲着,李靖宇跪在如月的旁边。 如月很高兴,与雷磊轩谈论一些愉快的事情。 如月恳求地看向雷磊轩:“这大门开着,从门外卷进来的风很冷,你能不能去关上大门?” 雷磊轩走去关上祠堂的大门,把父亲的目光关在了外面。 “白天的事,准备得怎样了?”如月抓紧这个时机,询问李靖宇。 “都准备好了。只是,雪儿,现在这外面到处是人,难以找到机会行事。”李靖宇望向如月的目光有些为难。 如月想了想,又问:“那东西,你带有来吗?” “没有,我都放在房间里了。” 如月沉思,转头看走过来的雷磊轩,如月本来不想要雷磊轩介入,现在看来没有他的帮忙是不行了。如月示意雷磊轩走到自己的身边,一手放到雷磊轩的肩膀上,注视着雷磊轩说:“磊轩。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雷磊轩想都没想,一口答应:“能,只要我能够做到。” “好孩子。”如月感动地轻轻拍雷磊轩的肩膀几下,在如月的心,雷磊轩只是一个小孩子,而自己是个成年人。可实际上,如月现在的身份只比雷磊轩大了六岁。 “母亲现在需要从李靖宇那里要来一小包的东西,有了这包东西,母亲可能明天不用再跪祠堂了。你能够帮助母亲从李靖宇那里拿来吗?” “真的?”雷磊轩惊喜万分地叫喊起来:“母亲明天不用跪在这里了?行,我一定拿来。” 如月吓得用手捂住雷磊轩的嘴巴,担心地望几外面,低声地说:“小声点,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母亲又要来跪祠堂了。” “连父亲都不能说?” 如月点点头:“今天晚上你在这里听到的事情,都不能对其他人说,包括你父亲。” 雷磊轩不是很明白,还是点头同意了。 如月悄悄地嘱咐李靖宇,今天晚上自己先把外面的人吸引进祠堂来,李靖宇在外面趁机行事。李靖宇认真地聆听,不时与如月商讨其的细节。 雷磊轩在一边听了,兴奋得眨眼看看如月,又看看李靖宇。 夜,深了。远远地传来了三更的鼓响。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如月怀疑雷振远所说的巡逻人员纯属子虚乌有。祠堂里只有神台上的几排烛光出亮光,距离神台比较远的地方是一片阴暗,房梁上不时出老鼠吱吱的叫声,让如月不由得联想到那黑沉沉的地牢、在身体上肆意爬动的老鼠。 如月的身体禁不住微微地颤抖,惊恐地闭上眼睛。 这个鬼地方,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是动手的时候了。 如月困难地站立身体,活动了一会麻木的腿脚,走近神台,从怀掏出一包东西。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在最高的牌位前,取下了根香火点着了那堆黑色的粉末。 在最高的神台上,窜起了一团奇异的火陷,那随风摇曳的火陷,闪出蓝莹莹、绿油油的光。 如月喜欢这奇异的火陷,这蓝莹莹、绿油油的火陷将会给如月带来希望。如月从容地把香火插回香炉里,退回蒲垫上,重新向上面的众多牌位下跪。 好戏要上场了! 如月冲那神台上奇异的火陷微微一笑。 如月闭上眼睛,从屋梁上偶尔传来的吱吱叫,想像着地牢的恐怖,想像着手指上剧烈的疼痛,心理感觉培养好了,才出一声凄惶的惨叫:“啊——” 夜深人静之时,这叫声传送出去很远很远,震慑人心。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估计听到这惨叫声,细胞肯定会死不少。 雷振远在祠堂附近走动,听到祠堂传出惨叫,一颗心就猛然在颤抖,他以最快的度,第一个推开虚掩的门,冲入了祠堂。 一眼看到如月跪拜在神台前的身影,雷振远的心稍为平定下来,再顺着如月的目光往上看时,不禁目瞪口呆大惊失色:最高的神台上,一团诡秘的火陷在风摇曳,蓝莹莹绿油油的光时而窜向四周,时而打着卷向上冲。 奇异的火陷,叫人恐怖的火陷。 如月跪在蒲垫上,一副吓坏的模样,呆若木鸡地看神台上的那团奇异的火陷。 雷振远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抱住如月往后退,距离神台很远的地方,才放如月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神台上的那团火陷。 在祠堂外巡逻的护院和家丁都先后涌入,站在雷振远身后看神台上那团蓝莹莹绿油油的火陷,个个僵化当场。一时间都失去了思维能力。 如月故作惊恐地倚靠在雷振远的身体上,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刚刚跪着,忽然听到上面有异样,抬头看时,就看到这一团火从,从上面掉落下来。” 鬼火?! 在场的很多人就想到了这个词,于是有很多人身体开始抖,只是看到雷振远站在前面,不好转身逃跑。在场的人看到那团火明明吞没了最高的那个牌位,可最高的那个牌并没有燃烧起来,让人更加感觉到祠堂阴风惨惨,叫人毛骨悚然,寒毛乍起。 “老爷,真恐怖。”如月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抱紧雷振远的胳膊,把脸埋入雷振远的身体上,一副吓坏的样子,在缝隙间偷偷地往后看,现后面站立的人有很多脸上现出畏惧之色。 雷振远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景,正心纳闷,听到如月这样说,将如月搂抱入怀,要用自己结实的胸脯给她带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