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去?! 媚儿花容失色,跪在雷振远与如月的面前,举袖拭泪,苦苦哀求。 “奴婢求老爷、夫人开恩,奴婢不想再回去了,求老爷、夫人收留奴婢。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人毕竟不是货物,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退回去。 当听到知府大人要送人给雷振远时,府衙中的许多丫头吓得大惊失色,害怕自己被选中送来雷府,没过几天就会被雷振远克得下阴间去了,这雷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克妻命,谁不害怕,是媚儿自告奋勇地提出愿意来雷府。 媚儿是二姑奶奶为知府大人准备的,要给知府大人作通房丫头,没有想到知府大人自己看上了另一个纳为小妾,对媚儿没有在意,就暂时放在二姑奶奶房中。媚儿愿意跟随雷振远,除了看上雷振远的财势,更看上了雷振远的温柔体贴,在吃过年饭时雷振远对如月的细心呵护可是有目共睹的,媚儿想要是自己今生能得到夫婿如此关怀,死而无憾了。 媚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欢天喜地来了,雷振远却不收,要退回去。送给人家作妾,人家不收,回到原处就抬不起头了。 媚儿拭泪看雷振远,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哀求,楚楚动人的模样很能打动男人的心。 雷振远看得心中一动,有些不舍,转脸看如月,用商量的口吻说:“夫人,要不......”剩下的话,叫如月脸上的冰冻结了。 何管家和雷府上的家丁都被媚儿打动了,期待地看如月,希望事情有个美好的结果,在他们看来,纳妾是一件美事。 跟随媚儿来的两个媳妇祈求地看如月,要是媚儿让退回去了,她们在知府大人面前不好交差。 唯有站在如月身后的晴儿和莲儿看向媚儿的眼光中带有丝丝的不屑,不希望收留媚儿。没有其他女人与如月争宠,如月在府上是说一不二,就连雷振远本人都让如月三分。夫子得宠,夫人身边的人当然比其他下人有脸面,就是何管家都不敢得罪如月身边的人。要是老爷有了新欢,这种情况肯定会改变的。 如月的目光环视在场的人一周,雷府上的人就心虚地低头看地面,夫人眼中的冷意让他们清醒,这丫头收留下来又不是自己享用,用不着这样热情的。跟随媚儿来的人眼中满是期盼,渴望如月能够大度地收留媚儿。 雷振远的目光够复杂的,惊惶中混杂有期望,就像是小孩子守着桌子上一盘香喷喷的菜肴,直想吃一口尝尝味道,又担心大人扇一巴掌。 看懂雷振远眼中的期望,如月泄气,在心中自嘲:雷振远是自己的仇人,自己迟早要离开的,这浑蛋纳妾收通房丫头关自己什么事,他纳一个也好收三四个也好,与自己毫无关系。 如月忽然觉得很疲倦,腰酸腿痛头晕浑身不舒服,扶住身边的晴儿,无力地向雷振远挥手:“是收是留,你自己作主好了。” 如月在晴儿的搀扶下,转身离开,缓缓离去的背影,在北风中显得这样的寂寥、无奈。 雷振远头脑恢复清醒,后悔不迭,以如月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纳妾的,刚才自己居然想开口收了这丫头,她一定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现在她的心中一定堵得慌。 为个丫头得罪夫人,太不划算了,何况这个丫头远不如夫人。 “夫人,夫人。”雷振远快步向如月追去。 咳,要不是知府大人这浑蛋多事,擅自给自己送个丫头来,自己就不会平添这些麻烦了。 媚儿和跟随来的两个媳妇木桩一样楞在原处,眼巴巴地看雷振远亦步亦趋地跟随如月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何管家,老爷夫人不在了,就属管家是老大,人人都等候他发号施令。 何管家意识到这个烂摊子要自己收拾,慌忙跑几步向雷振远扯开嗓子大声问:“老爷,这媚儿姑娘怎么处理?” “送回去,送回去,马上送回去。”雷振远头也不回地回答,忙着向如月陪笑脸。 媚儿泪汪汪地站在原处,看雷振远的身影越去越远。 “快走吧,老爷没心思看你了,他正忙着陪夫人,没空。”何管家冷冷地催促媚儿上轿离去,既然成不了老爷的妾室,对于一个丫头就没有必要客气,今天是春节,他这个雷府堂堂的大管家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没有功夫和一个丫头耗。 媚儿空欢喜一场,含羞忍辱上轿离开。 雷振远确实很忙,就连去准备拜祭祖先的时间都没有,正在玉馨院中焦头烂额地向如月作解释,挽回如月那颗敏感的心。 “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预先一点都不知情,看到人了我才知道姑老爷给我们送丫头来的。我们家丫头多的是,用不着他送来,对不对,夫人?”雷振远咧开大嘴陪笑,招来如月一个冷眼。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准备过年的事。”昨夜一宿没有睡好,刚才看到雷振远的丑态,如月是疲软极了,没有心思听雷振远喋喋不休地解释,钻进被窝中只想好好睡一觉。 雷振远不想出去,赖在床边不肯走,他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向夫人表明自己的清白,他要把如月的不满和悲伤在萌芽状态就彻底清除,拖久了让它们在如月的心中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再想根除去就难了。 雷振远站在床边,不断地向如月诉说他刚才一点没有收留媚儿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对媚儿动过心,他心中只有如月一人。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月要竭力忘掉刚才雷振远与媚儿眉来眼去的情景,可是,雷振远表明他的清白一次,如月的眼中就闪过一次雷振远与媚儿眉目传情的镜头。这种镜头不断地闪现在如月的眼前,叫她的胸口越来越堵塞难受。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如月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起来,恼怒地对不断表明清白的人吼叫,眼中喷出的火焰足可以把雷振远烧成灰烬。 突如其来的吼叫,震得雷振远住了口,呆若木鸡地看柳眉倒立两眼喷火的人,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缩小,要仰头才能够看清如月的脸孔。 雷振远不知所措地看如月,看到如月只穿睡衣坐在床上,冷得紧抱双臂,就拿起挂在屏风的裘衣给如月披上,结结巴巴地说:“夫人,你,别生气了,别冻坏了。” 瞧这熊样,就叫人恶心。 如月嫌弃地拉掉身上的裘衣,重新钻进被窝里,刚刚大吼了一声,头脑出奇地清醒,再也没有了睡意,只是躺在床上休憩。 雷振远苦恼地在床边转圈子,不断地挠头,回想刚才自己似乎没有说错话,夫人的火气怎么会越来越旺。 都怪知府大人那个蠢人,没事送什么丫头来。刚才自己是多看了两眼那个丫头,要是刚才看都不看马上叫人送走,现在就不会有口说不清了。 自知理亏的雷振远不敢抱怨如月给自己脸色看,坐在床边耐性十足地再次向如月表明他的心迹:“夫人,别再生气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还敢要其他女人。” “什么不敢要,谁不准你要了。你纳妾也好收通房丫头也好,与我无关。”如月被吵得睡不着,忍不住反驳。 真会挑刺。只听那口气,就是放一百个绝色佳人在眼前,雷振远都不敢看了。 “我说错了,不是不敢要,是不想要。有夫人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还要其他女人做什么。不要说夫人反对,就是夫人同意,我也不会再要其他女人的。” “谁说我反对你要其他女人了,你听到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你要其他女人了?” 咳,又说错话了。 雷振远不敢再轻易开口,小心翼翼地搜索枯肠找一句没有漏洞的话,还没有找到,周妈在门外禀报何管家求见。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叫他过一会再说。”雷振远心烦意乱,没好声气。 “老爷,何管家说是十分紧急的事,一定得马上和老爷说。”周妈离开一会又来禀报。 急事急事,雷振远想不出当前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让如月消气更加紧急的事,就叫何管家进来在房间外说话。 “老爷,知府大人死活不肯收回媚儿姑娘,又抬回来了。”房间外,何管家说话小心翼翼心急如焚。 “什么!?”房间里的两个都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