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月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盯着眼前那副银色面具,打着结巴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整话。 “马上要拔营出发了,我们快进去吧。”金烈冷漠的说道。月月感觉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明显复杂很多。 “唉——”银火无奈地叹了一声,尾随在金烈的身后进了靖王的军帐。 明知道赫连狱见到自己会生气,所以月月没有冲动地闯进去,但是也不敢轻易离开,而是驻足帐前,心怀忐忑地等着赫连狱如何发落铁焰。 也许是因为帐中长时间诡异的安静吧,月月感觉等了很久,直等得双腿发硬,眼前也一阵一阵地金星乱舞。她身上有伤啊,这样站下去眼瞅着就要吃不消了。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赫连狱挑开门帘,正好瞧见对面脸色青白的瞿月月,不由地愣在门口。 “王爷,你可不可以不把铁焰送回天书崖?”月月在赫连狱面前第一次卑微地低下头,乞求的声音细若蚊蝇。 “回去还是留下,就要看他有多大本事了。”赫连狱听到月月竟然改了称呼,心中不免一动,再看眼前的女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酝酿到嘴边的奚落言辞愣是说不出口了。 小心翼翼地跟在赫连狱身后,月月突然感觉自己就像蝼蚁一般渺小,而赫连狱的背影竟然看起来像座山,实力悬殊得人尽皆知,可是自己却偏偏自不量力,非要拿鸡蛋往石头山上撞…… 仰在床铺上的铁焰瞧着赫连狱一行鱼贯进了军帐,慌忙翻身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叩头。 “本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只要你能接下本王五十招,昨夜犯上之过就免了,以后你还可以继续留在王府效力直到期满为止。” 铁焰的身体顿时滞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来,眼中的惊喜看得月月心里酸溜溜的。 五十招?刚刚在军帐里王爷好像说的是一百招吧。银火与金烈飞快地交换一下眼色后,立刻心领神会地将目光齐齐转向了月月。 五十招?铁焰这副样子,恐怕接五招都困难吧。月月抿着唇同情地看着连从地上站起来都费力的铁焰。 “呃……”月月的小脑袋里飞速的盘桓着对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铁焰被赫连狱欺负。 “你有意见?”赫连狱扭头望向眉心深锁的月月,在月月轻微的一个犹豫里,赫连狱听出了不少的异议与不满。 “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替铁焰接你五十招……”打抱不平的事月月以前还没干过,现在尝试了一下,发现以后还是能不干就不干的好啊。 “哈哈哈……”一个小丫头竟然口出狂言,月月的话惹得赫连狱忍不住笑出声来。 金烈与银火的唇角几乎是同时逸出一抹嘲讽,他们家王爷一招就能要了这丫头的小命,敢跟王爷叫板儿,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刚颤颤巍巍站起身的铁焰紧咬下唇望着月月,她明白月月的意图,可是这个赌注太危险了,纵使靖王手下留情,可是那厉害的伤口又怎会放她一马。都是自己没用偏偏这个时候旧伤复发,而且好像有愈见加重的趋势,即便服了药也没有以前回复的迅速。 “我是认真的……”月月急得微喘起来。这三个臭男人竟敢小觑她,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她对于接下赫连狱五十招是很有信心的。 “好,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赫连狱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月月,这个丫头有个性就在于她敢挑战旁人不敢尝试的事情,留着她果真很有意思,而且还越来越有意思了。 啊?王爷同意了?! 天哪!他真的同意了?! 听到赫连狱这句话的人无一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是月月在惊讶之余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本王就给你一个月时间,养好伤,顺便再学点儿本事。哼,以免有人觉得本王以大欺小,胜之不武。”赫连狱打着哼哼冷笑道。 不是现在比试吗?听到赫连狱的话,月月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差点昏死过去。这就是没搞明白就强出头的下场。仔细回想一下赫连狱好像还真没说过现在就要铁焰接下他五十招的话。 完了吧,作茧自缚了吧,刚才那点儿小信心完全是自欺欺人,倘若真动起手…… “准备出发,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突破乌图木格的边线。凤于漠休想从我傲天国手里夺走墨云海!”赫连狱狂妄的话语立刻在军帐外引起了一片共鸣。 “不会又要打仗了吧。”月月敲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哀怨地望向铁焰,事已如此,责怪谁都是多余的,况且把所有过错揽在身上能换取铁焰继续留在赫连狱身旁,月月觉得没白折腾。 “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打仗,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银火没好气儿地应了一句。离开之前还不忘丢给月月一个厌恶的眼神。 该死的银火,又记一笔,以后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月月狠狠地瞪着银火离开的方向,心里暗暗咬牙道。 “自己小心……”眼见军帐中只剩下自己月月月,铁焰忽然低声嘱咐道。 “嗯,你也保重,我还指望你教我本事接下赫连狱的五十招呢。”月月假装没事儿般地淡然一笑。共同经历之后,一切言语对于两个人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此刻足矣。 先锋开路,粮草在后。而月月乘坐的马车就混在粮草车中,除了聒噪杂乱的车轮辘辘声,什么也听不到。不过即使是这样,待在车厢里月月也能感觉到外面的杀机四伏与剑拔弩张。 晌午过后,火辣辣的阳光渐渐有了消弭的趋势,可是周围隐藏的危险竟然丝毫没露苗头。眼看着草原的尽头已然出现了城墙的轮廓,赫连狱的眉心越敛越紧。 “城外三里安营扎寨!”一声令下,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开始忙碌起来。 赫连狱没有贸然破城,因为路上平静得蹊跷,唯恐城中有变,敌暗我明,倘若身处险地,很容易进退两难。 “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赫连狱板着脸冷冷地命令道。 “你不是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吗?”月月眨着眼睛,一脸狐疑。 “本王要做的事很危险,你跟着太麻烦。”赫连狱不耐烦地说道。他要趁夜带人潜入城中,亲自打探敌情,带个棘手的女人岂不是累赘。 “银火也去吗?”月月脑筋一转继续问道。 “你在打探本王的行动机密?”赫连狱的目光骤然犀利起来。 “没有……”月月喃喃地说着,垂下眼光。她真恨这样的自己,才一天而已,就被赫连狱抓住了条小辫子,不得不装成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 “很好,门口有人把守,千万别给本王找个理由再把你锁上。”赫连狱坏坏地威胁道。月月此时微微惊慌的表情他很喜欢。 出去?打死也不出去,铁焰的话月月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的,她现在没有能力应付任何敌人,所以凡是跟危险沾边的事儿最好想也不要想。 夜晚来得好快,也静得好蹊跷。月月偷偷地探出脑袋瞧了瞧,当看见四名轻骑军警惕地守在赫连狱的帐外时,一颗不太确定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散开青丝,月月和衣躺在床铺的里面,与赫连狱同榻几****已经习惯了睡觉前给他留个位置。 应该会平安回来吧……准备合眼的月月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唬了一跳,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担心起了赫连狱。 “呼——”门帘半开,夜风潜入,烛火熄灭的一刹那,月月看见一个黑影以无法判断的速度朝自己的方向扑了过来…… 银火?!月月的第一反应就是银火耐不住性子动手了,她立刻翻身坐起,避开来人的攻势,团身滚向门口准备呼救,可惜身上的伤拖累了她的速度,躲过了第一次,却没有躲过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