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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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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兰的眼泪扑簌簌留下来,哀求道:“王妃……”

王妃的目光从账册上移开了点,含巧看她像是要心软,忙又喝道:“张夫人这样不知轻重,不怕惊扰了王妃养胎么!索性娘娘派来的三位姑娘都在,夫人这是要作给谁看!”

白蔹、白檀和玲珑在府里就是代表惠妃的一样的存在,泽兰也忌惮,但还是不肯出去。这时柳夫人从外面进来,一看见哭哭啼啼地泽兰脸就冷下来。

“这大清早的是怎么回事,当着几位姑娘的面要闹什么?”

柳夫人冷眼射向泽兰,泽兰的嘴唇抖了抖,低下头不敢再说。看来她是怕柳夫人的。

含巧道:“奴婢刚才都叫张夫人出去了,她不肯听。”

柳夫人冷笑:“既是不肯听,惊扰了王妃还留在这里作甚,干脆打出去。你们在王妃身边伺候就该机灵些,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要你们何用!”

王妃身边的一干婢女皆噤然,含巧佯装认错道:“太太教训得是,是奴婢没有尽责。”说着拿眼瞧泽兰,目光中含着威胁。

泽兰身子一抖,尽管不甘心还是诺诺告退了。

王妃继续翻阅账册,泽兰出去后,柳夫人笑着向白蔹她们三人道:“三位姑娘见笑了。”

白蔹面不改色道:“是奴婢们打扰了,账册先请王妃过目,若有不妥,王妃再差人来寻我们三人便是。”

说罢白蔹领着白檀和玲珑告退。

出来一段,玲珑不解地问白檀道:“刚才隐约听张夫人说汤药和孩子,难道她一直在喝避子汤?”

这是玲珑最直接的猜测,在宫里许多年,这些东西她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有人用。

白檀道:“你不会一直都不知晓吧?在宫里时就让人送汤药去给张夫人喝,每回都是白芷送去的。”

竟是惠妃让人做的,莫非是她不想让庶子生在嫡子前头,亦或是嫌弃泽兰身份低微不想让她有孩子。按惠妃的个性,前者的可能多些。

玲珑摸了摸头,她的确没太注意。

白檀摊手道:“这是张夫人侍奉王爷开始娘娘就下的命令,后来大家一致心照不宣,你不知道也不怪。”

避子汤这种东西对女人身体多少有损害,泽兰常年服用,不知身体被损伤到何种地步。

白檀看见玲珑的表情,道:“你是不是觉得张夫人很可怜?”

玲珑点点头,“好歹她也是咱们娘娘身边的人,刚才含巧这样和她说话,我觉得也太不敬了些。”

白檀还未说话,走在前面的白蔹回身道:“你懂什么,她既已是王爷的妾室,若真还记得自己是从娘娘身边的人,就应该安守本分不要去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也能保全些脸面。”

白蔹的话听起来挺绝情,但实际上也挺在理。王妃这胎还没生下来她就求王妃不要给她喝避子汤,论谁作王妃也不会答应吧。万一这一胎是个女儿而泽兰生下个儿子,将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端。

但另一个角度来说,泽兰想要个孩子将来有个依靠是情有可原的。她现在最缺的恐怕就是个依靠,王妃怀孕这段时间,王爷还没有新宠,夜里进内院多半会宿在她那里,对她来说这也是个机会……

白蔹正色道:“这是王府内的家事,你我三人到王府来是为只需做好份内之事,说到底咱们都是要回宫的,莫要管不该管的。”

白蔹的口气里含着告诫,大概是怕玲珑对泽兰的事心生不平节外生枝。其实她多虑了,玲珑会觉得泽兰可怜,可她现在绝对没有胆子违背惠妃都默认的事情。不节外生枝,在这一点上她和白蔹的想法一致。

王府里分外院内院。外院是王爷会客日常起居之所,而内院自然是属于王妃和王爷的其他姬妾。

小贵和小义两个留在外院外院帮忙。王妃专门让人收拾出一座靠近贯通王府夹道的小院子给白蔹三人居住,方便她们来往。

她们三人每日坐在小院屋子的正厅里,各处管事若有请示直接到院子里找她们回话。

王府里也有花园,远远看着有曲栏小桥甚是精致,不过玲珑她们根本没有时间欣赏,更别提白檀事先说的可以出门到街上看看了。

小齐一直说要给她们三人接风的,可要不是她们三人没空,就是小齐跟着王爷出去不在府中。直过了大半个月,小齐的接风宴才请上。

这天夜里王爷在府中,小齐自然也没有出去,由他做东请白蔹、白檀和玲珑三个吃酒,还叫上了几个王爷身边往日相熟的太监。

小齐现在是王府长史,是王爷跟前的红人,面子大得很,他把大家请到他的住处。屋子离王爷的书房很近,门就对着王爷书房那院子的小角门,方便王爷随时传唤。

白蔹看他把小太监们都叫了来,问道:“人都在这儿了谁去伺候王爷?”

小齐随便摆摆手,道:“没事没事,王爷进内院陪王妃了,外面只有我们,放心吧白蔹jiejie。”

白蔹闻言还是皱了眉头,这段时间大家也彼此熟悉了,玲珑知道白蔹表面看起来严肃,其实并不是不懂变通的,于是道:“jiejie别担心,王爷既然进去了,里面自有人照应,就算王爷待会儿回来,这儿离前面这么近,有人来也能听到的。”

小齐点头,“正是正是,我留小江在外头看着了,一会儿要拿壶酒给他。”

白蔹方不再说什么。

这大半个月来,三人没有休息过一日,在宫里时人多,好歹还有个轮值,现在在王府缺人,她们只能像陀螺一样天天转。连打下手的玲珑都觉得有点吃不消,要学要记的事情太多。

好在在大家的努力下,王府陆续买进一房房仆人分到各处填充,大家各司其职初显安定。

这迟来的接风宴,玲珑全当是给自己放松了,大口吃rou,“大碗”喝酒。白檀本还嫌弃玲珑粗鲁,可不过一会儿看见大家行酒令的行酒令,传花鼓的传花鼓,喝得东倒西歪杯倒碟倾。她也就跟着行乐。

酒正酣时,白蔹忍不住又找小齐啰嗦几句。

“现在王妃正怀着身孕,你总跟王爷出去,也多劝劝王爷常回来看王妃。”

小齐两颊已经通红,干了杯酒打着饱嗝道:“jiejie不是不知道,咱们在外面做主的当然是王爷。再说,现在王爷在户部,那可是管钱粮的地方,能不忙么。王爷也不是不心疼王妃,那会子太医说王爷怀孕了你没看当咱爷多高兴,只是现在实在忙……”

说得似乎是真的,可白蔹都不相信王爷在外光是忙公务,没有做其他事。她跟惠妃的时间长,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

一旁又有人找小齐干杯,小齐转过头去。白蔹叹了口气,白檀凑到她旁边,塞了一杯酒给她,“这种时候你还去想这些作甚,来喝下这一杯。”

白蔹拿着酒杯却不喝,转眼看另一边的玲珑在和太监划拳,一杯一杯往下灌,还大叫着再来,白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正想过去劝,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呵,你们这帮小崽子,倒知道躲起来偷乐。”

九王爷不知何时挑帘站在门外,他披着一件家常的含青素面长衫,头发松松束在脑后,倒不减他的潇洒,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侍卫。

白蔹心想这下可糟糕了,怎么没发现王爷已经回来。小齐心里把在外面望风的小江骂了了一遍。

屋里众人匆忙行礼,又听到“嘣”地一声响和短促的惊叫。向后望去,只见玲珑横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直叫“疼”。

原来刚才玲珑起身行礼,不知谁踩了她的裙摆,她又起得太猛重心不稳,一头朝桌子摔了下去,头磕到了桌子边,疼得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没事吧。”几个小太监围过来,白檀扶起玲珑。

小齐忙向九王爷赔笑道:“爷怎么出来了,小的们以为爷进了内院今晚就宿在里头了,呵呵。”

王爷闲步进屋,身后的侍卫也跟着进来,虽没有王爷贵气,却也是个摸样俊俏的少年郎。

九王爷笑道:“我要是不出来,还不知你们窝到一处偷偷吃酒。”说罢他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竟也不拘这一屋子全是下人,拿起一杯酒就要喝。

小齐显然是平日见他这样厮混惯的了,嘴里说着“赎罪”脸上却没什么惊奇,白蔹可不同,忙上前拦道:“王爷!”

九王爷看了她一眼,仰头一饮而尽,还道:“怎么吃酒都不告诉我一声?”

白蔹劝不了王爷,转头狠狠地瞪小齐。小齐一脸无辜,转对王爷嘻嘻笑道:“爷您不是进去看王妃了嘛……”

那侍卫也做到小太监们中间,各自斟酒。

九王爷看玲珑一直捂着额头,问道:“你怎样,刚才摔下来没伤着吧?”

漪澜殿的人都知道,九王爷待下宽厚,平易近人,因此他进来了除了白蔹其他人也不拘谨。屋子里一会儿又热闹起来。

玲珑觉脑袋还在晃着,瓮声瓮气道:“谢王爷关心,奴婢没事。”

“真没事还一直捂着,来让本王看看。”

说着手伸向玲珑,玲珑向后缩了缩,揉着脑袋强笑道:“奴婢真没事。”

这时白檀掰开她的手,惊呼一声:“哟,这都青了,还肿了个包呢。”

玲珑本来洁白的额头上,肿起一个青紫的小包,不过没流血。

“瞧这样子,明日该淤血发黑了。”

“恩,这么严重?”

玲珑自己看不见,只觉得摸起来很疼。

九王爷道:“我书房里放有化瘀的药膏,你去擦擦吧。”

玲珑本想说不用,白蔹却道:“照你这样子,明日头上肿一大块,怕是用脂粉也盖不住,还是早点上药的好。不然你怎么出去见人。”

白檀和赞同,极力劝玲珑快点去上药。

明日头上一个包好像真不太好,玲珑点了头。

九王爷便道:“你跟我来。”说着就起身朝门口走。

看这意思是要亲自带她去,玲珑顿觉不妥,白蔹也感到不对,再一次拦道:“王爷,让小齐带她去就可以。”

说着四处找小齐,可小齐已经和才进来的那个侍卫摸样的人喝成了一团,白蔹死瞪他,他却没看见。而九王爷已经走到了门外,玲珑看着白蔹,白蔹无奈道:“你去吧。”她看小齐的眼睛已经可以冒出火来。

玲珑灰溜溜跟上了九王爷。不是她矫情,她是怕王爷给她带路不合身份,折了她的福。不过转念一想,书房怎么说都该是王府重地,没人带哪能让她随便进。

这样一想玲珑又觉得心里平顺许多。

王府的书房比漪澜殿里的大,不过摆设和原来的差不多,很简单。王府书房的大案旁边也摆着一个花架,此时上面栽的是牡丹。

九王爷把蜡烛点上,玲珑想抢过他手指的火折子,“王爷让奴婢来吧。”

他却侧身避过,指着屏风后面道:“我把药膏放在里面,你先进去找找。”

他没有放手的意思,玲珑也不好夺,“哦”了一声,绕道屏风后面。

绕过去才发觉后面光线很暗,还好九王爷马上持灯过来。灯火一照眼前亮堂许多,原来屏风后面别有洞天,最里头的是帷幔隔着的床榻,槅扇外面还有些箱柜等,床边有卧榻,上面的小几上摆着棋盘,榻上随手放着些书本。

九王爷放下油灯,打开身旁的一个花梨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白瓷盒子,一边扭开一边道:“这药膏活血化瘀最好。”

盒子里装着棕黄色半透明的药膏,他顺势用手指沾了一点抬起手来,玲珑吓得连退两步。

“怎么?”九王爷的手顿在半空中,笑问,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的动作是最正常不过的。

不知是不是灯光太暗造成错觉,玲珑觉得他的笑似乎带上的蛊惑。

玲珑干笑两声,接过他手里的瓷盒,道:“奴婢自己来,莫脏了王爷的手。”

九王爷笑笑,缓缓垂下手。

膏体触手生凉,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算不上香味,最多只能说是药香,虽不香却好闻,特别是在春天晚上微凉的空气中,竟有种熟悉的沁人心脾感。

这一定是高级货。玲珑在心里想。

用手慢慢匀开涂抹在=头上伤处,也不知伤得怎样,刚才看白蔹和白檀的表情,好像伤得挺重,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真的长出个黑紫黑紫的大包。

玲珑合上盒子。手上的瓷盒通体呈白色,外表用粉绿的暗线描出漂亮的缠枝牡丹,其实像粉绿这样清新的颜色,比较合适勾出莲花的图案,所谓“清水出芙蓉”,粉绿配白正好有这样的效果,但是在夜里明灭灯火的映照下,盒上画的绿牡丹竟也能显出低调华丽的光彩,玲珑越看越觉得这盒子眼熟。

九王爷见她对着盒子打量许久,轻声道:“你喜欢这个盒子?你这上才上一次药是不会好的,这盒药膏就让你拿回去。”

“这……奴婢不敢。”玲珑把盒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问道:“王爷,奴婢看着这盒子如此精致,不知是哪里来的?”

“说你喜欢你还不承认,这绿釉牡丹盒也不是珍贵物件。不过是我早年得的小玩意,这东西原有一双的,我看着合适就用来装散瘀滑肌膏了。”

“那……另一只呢。”玲珑下意识问出,问完后她直想打自己的嘴巴。

“另一只?”九王爷的唇角勾出笑意,定定看着玲珑,“另一只我给了别人,它在哪里就要问它的主人了。”

玲珑像遭雷劈一样愣在原地,不过她愣的时间不长,几乎只有一瞬她又恢复过来,恭敬道:

“王爷,夜深了,奴婢刚才被撞得的确有点晕,想先回去休息,奴婢告退。”玲珑躬身行了个礼,未等对方再说什么,径直走出去。

从书房出来,直接由夹道走回她们的住处,她的脚部越走越快,走了好远她还能听见自己被放大的心跳声。

粉绿彩釉的缠枝牡丹盒子,玲珑也有一个,是她上次被打伤时白檀拿给她的,里面装着散瘀的药膏,玲珑用完了。而后来她从白檀那里得知,那盒药膏是小齐给的,小齐的主人,就是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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