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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平时好脾气的王曦老师，几乎要跳起来，指着那中年男人道：“你是怎么搬东西的，连个这么小的碗也能打碎了？”显然王曦老师几乎到是暴躁的边缘。

这只碗，只有王曦知道，它不仅仅是毛瓷那么简单，更因为这只碗，是当年，她送给她的。想到这里，王曦的眼中多了些许的感慨。

那中年男人，显然是没让人骂过的，听到王曦老师骂自己，倒是把手上套拿了下来，扔在地上，一脚踩到了碗上道：“**的，不就是一只破碗，吼什么吼？”男人显然有些心情不好，高大的身子，站在王曦老师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曦老师让那男人这么一叫，倒是愣在了那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终是转头，走到屋里去了。

林舒看着王曦老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却有几分心痛。她清楚的记得，以前，王曦老师说过，这只碗是别人送的，一分钱都不要，就到手了，现在就算摔了，王曦老师也犯不着哭吧。

他仓库里不是还有很多更值钱的东西嘛？

想到这里，林舒忙跑过去，蹲下身子，把那只碎了的碗捡起来，看着那高大的男人道：“你可知道，这只碗价值多少钱？你打碎了，没让你赔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对老师骂？你可知道，法律上，我们可以告你，并你让按原价赔这只碗有价钱。”林舒说得坚定，看着那男人，心中知道，王曦老师那人的性格。

王曦老师定是知道这男人赔不起，所以才骂人的，但是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对骂，王曦老师心中自然免不了伤心。

男人听到林舒的话，倒是愣住了，有些半信半疑，连说话都有不像刚刚那样。

“你个小丫头，别唬人，一只破碗能值多少钱？”男人声音由大变小，明显有些怕了，如果真要赔钱的话，他一家有大有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林舒收好那碎了瓷片，站了起来，小小身子仰着头，看着那男人道：“这只碗是1975年，中央一号文件，交于景德镇轻工业部为毛主席做的生活用瓷！而这只碗，在1997年的时候，拍卖价，已经高达一/百/九/十/七/万。”林舒说到最后，加重了声，看着那男人，却是微微一笑。

男人显然让林舒的气势压住了，直直的盯着林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舒看着那男人无语以对，只淡淡的说了句：“算了，你们先好好搬瓷器，我看看王曦老师怎么说。”林舒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里的瓷碗，走了进去，不知道王曦老师到屋里做什么。

林舒刚进屋，便看到原本画室，如今天已经空空的，只剩下一些桌椅，而王曦老师则靠在藤椅上，慢慢的摇着，又眼紧紧闭着。

思量着，林舒倒想安慰下王曦老师，走近，却发现，王曦老师的眼角，竟渗出点点的泪水。

她微微一愣，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碎碗，心中倒也跟着有些苦涩，放下碗，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舒舒呀，其实这缘早就应该散了，就我还死死守着。”王曦老师一边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壶水，倒了坏水，喝了口，尽量使自己平静。

缘散？难怪王曦老师那样难过，原本这碗不紧紧只是7501那么简单。

“老师，别这么说，只是不小心罢了。”林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曦老师跟前，替他倒了杯水。

老师接过水，喝了口，却是笑了笑道：“舒舒，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开始我就知道，只是，你和她，真的很像。”王曦一边说着，一边又坐回了藤椅上，手微微发接抖，连着身子都在抖。

林舒没有说话，看着王曦老师，等着他下一句话。

“有些事，我不说出来，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舒舒，你说是嘛？”这是王曦老师反问了林舒一句，眼中却越发的悲伤。

林舒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王曦老师现在是癌症晚期，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也对，自己的身子好不好，得了什么病，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

林舒低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想我难过，可是，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王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药，吃了几颗，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刻当年，我们都互相喜欢，可是错过，终是错过。”说到这里，王曦老师顿了顿，看了眼林舒，接着道：“她的性子太强，又处处争强好胜，到处抛头露面，所以，就算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的家人，终是不同意。”王曦老师一边说着，连嘴唇也微微发抖。

“后来，她做了些生意，小有成就，不少人都夸她，再后来，她结婚了，在了小孩，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王曦老师说到后面，倒是平静下来，看着窗外，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林舒虽然听王曦老师说的东西不多，但大盖猜到一些，但想到王曦老师真正的爱过一个人，毕竟能爱一个人至深，才能记得一辈子，连老了，也会为之动情，流泪。

而这时，王曦老师却是站了起不，直直的盯着林舒道：“没有如果，许是因为得不到，才会伤心。”说到这里，王曦却是低头，也许此时，他的孙女，就有可能是眼前的林舒。

真是造物弄人，天意。

林舒听着王曦老师的话，低头笑了了，却是不接话，是呀，也是正因为没能在一起，才能爱一辈子。

生活太多的无耐，若是在一起了，倒是可能因为生活的各种事，吵吵闹闹，社会的形形色色，而相互忘了曾经的爱！

想到这里，林舒拿起碎瓷片，在手中看了下，倒是惊奇的发现，这碗，的画，还是完整的，想着，林舒倒有些办法了。

“老师，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何必想得太多，如不是记起，怕是会忘记一辈子！”林舒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花收了起来。

而王曦这却是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林舒，忙道：“若是喜欢就拿去吧，该忘的，终是要忘的。”王曦说到这里，倒是走了出去，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能再被他记起，再被他提起，而今天说出来，他的心情却是轻松了许多。

林舒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碎瓷片，却是愣在了那里，一只价值连城的碗，打碎了，王曦老师没有过多的伤心，更是轻易送给自己，难道道王曦老师真的看破了红尘？那么王曦老师搬又是为什么呢？

摇了摇头，林舒没有去多想，收了东西，便出门，见王曦老师站在院子里面，指挥着班运工小心点，林舒倒是笑了，只要王曦老师不太过伤心，她倒是安心，毕竟，如果心情不好，也会影响病情。

“舒舒呀，你先回家写写作业吧，明天星期天，我到你们学校接你。”王曦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搬着瓷器，眼中尽是紧张的眼神。

林舒点头道：“好的。”便慢慢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