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么瞬间的愣住,林舒便反应过来,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意道:“景逸,你怎么回来了,微微去那了?”林舒虽然这么问,可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只直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瓷,正思量着,如何下笔。 师傅说,画画要先从写字开始,写得一手好字,才能开始画,自己有些功夫底字,只写字不到一月,师傅便开始让自己画,不过是画些简单的东西, 景逸听林舒这话,冷哼了一声,走到林舒旁边,拉着她道:“我想起不,师妹的礼物还没送,想是师妹会不高兴,便回来了。”景逸一边说着,一边帮林舒弄好画料,手中还不忘拿块布,把林舒眼前已经上好釉的瓷瓶擦干净。(注,上了釉的瓷瓶,是非常光滑的,而且画好的东西,如果画错了,是可以擦掉了,就如和在玻璃上画东西差不多。) 林舒抬头,说了句:“谢谢。”便又低头,手里拿起笔,便开始写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这两名诗,多少人看了,不知道多少人为此而感慨。 只是后面的,林舒却不想写下去,拿起布,想擦掉,却让旁边的景逸给拦了下来。 “为什么要擦,这字写得苍劲,配这词,不错。”景逸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了另一只画笔,在瓶上开始画画。 不多久,一朵红色的玫瑰画,便在那句词的旁边,这词配这花,很是搞笑。 但只是觉得搞笑一瞬间,林舒却是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景逸,什么时候? 刚转头,景逸的俊脸便靠着林舒紧紧的,林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景逸,却是有种想笑的感觉,从前的生活里,并没有景逸的出现。 林舒勾起嘴的笑,若有所思的问道:“何意?”这话说得连林舒都觉得自己有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景逸看着林舒,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让林舒躲开了,林舒警惕性的看着景逸,生怕自己这个平日里吊而郎当的师兄,做出什么事来。 这位师兄,自她进这里学习以后,便总是看不到他人,偶而看到,他也是呆了一会,便走了,而且平日里电话很多,似乎景逸在学着做生意,有时候他生意上的朋友会找到画室,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想到这里,这时却听到,景逸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舒,似乎肚子都要笑破一样,那样很夸张。 “师妹呀,你看看你那样,一副武装起不的小白兔,小心以后没人要你。”景逸一边笑,似乎还不够,便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笑,手不停的打着桌子,脸上已经是因为笑,而憋得通红。 林舒让景逸怪异的行动,弄得不云里雾里,但她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景逸,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 景逸似乎感觉到突然中的尴尬,站起身,捂着肚子,便冲了出去。嘴里只含糊不清的道:“不行,我看到你,我就想笑,我得先出去。”说罢,便看到景逸急急的出去了。 看着景逸出去,林舒却是再次看着那瓶子上的玫瑰,心下却是明了,可又不明了,景逸的行为,最终林舒无耐的摇了摇头,接着画自己的东西。 景逸站在门外看着林舒,那云淡风轻的感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突然他奋力的踢了自己的车子一脚,死丫头,除非师傅在,不然在其它时候,都把他景逸当空气。 罢了罢了,林舒还小,不过才十五岁,连中学都没毕业,他景逸,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小女孩。 一边想着,景逸一边上车,猛得一飙,便消失在院子里。 听着车子开走的声,林舒却是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的,林舒自从重生后,话就越来越少,风风火火的性格不见了,她每天都会想着,自己以后的路应该如何走,学习成绩等。种种的问题,很多东西,以前她常常会逃学,或者几个同学一起玩,可是现在她不会了,每天做着自己的事,偶而和师傅聊聊天,许是因为师傅年纪较大,林舒才和他聊得上路,有时候,聊得什么都忘了。 二十一岁的景逸,总是会坐在旁边听,却一句话也不插嘴。 想到这里,林舒微微抬起了头,看着门外,那一片桔树林,树上已经结上了大大小小的果子,等到秋天,桔子黄了,便可以吃了。 低头,林舒接着画自己的画,人生本就有太多的不同,她与景逸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景逸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自一生下来,便有人对他点头哈腰。 他的父母相处和善,对儿子管教虽然很严,但是却疼他疼得厉害。 在这一个环境下成长的景逸,就尤如不知人间积苦的王子,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美好的,不会因为钱的事头疼,不会因为别人对他不好而伤心,更也许在他的眼中,没有尔虞我诈。他的世界是纯白的,他追求艺术,放弃家业,许是他可以为此时想要的东西,放弃其它更重要的东西,但一切的一切,都只要他乐意,他喜欢。 想到这里,林舒却是笑了,天差地别,这是她与景逸的差别,她要为了父亲的事业,去下跪,她更要为了自己今后的未来,去算计,包括王曦老师。 有时候林舒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不清楚,自己与王曦老师之间的相处,到底是出自于真心,还是假意。 林舒越发不懂自己,有时候她连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都不理解,脑子里想得太多,思量得太多,反倒思得林舒不无歇下自己。 低头,林舒看着自己手中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瓶子上画了一条长线,看着坏美感的笔画,林舒索性把整个瓶子上的画,都擦掉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瓶子,上什么什么东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