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论整组的舞蹈水平,海棠她们这组是比不上倾城她们三人那一组的。只是海棠的舞姿实在出彩,因此才博得了众姑娘们的掌声。与那日倾城舞姿的舞姿相比,海棠舞姿韵味差了些,但胜在手势清新干净利落。 在倾城、倾婉、倾凤三人表演乐器完毕后,杨mama宣布此次魔鬼训练成功! “公子,进来吧,今日醉春楼中消费可是全部打八折哦。”华灯初上,醉春楼重振旗鼓再次开张。门前揽客的姑娘们依旧热情似火,她们穿着七彩霓裳,早花了进来的公子哥们的双眼。 海棠急匆匆的接过玉舞手上的面纱带上,披上紫色云肩抱着琵琶小跑上了醉春楼二楼,这玉舞真够没心没肺的,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要去茅房。今日醉春楼歇业了十日后才开张,这二楼里紫云厢房的客人听说醉春楼新推出了“艺娘”业务,便立马点了玉舞的牌子献艺。也许是玉舞太紧张了,竟然肚子一直痛得去茅房,这杨mama看没了法子,便派了海棠出场。 轻轻推开了厢房的门,海棠松了一口气,屋中倒还有不少专门划拳喝酒的姑娘坐在里面陪侍。海棠抱着琵琶轻轻的走到了房中的一角,那儿有个专门用于演奏的席位。 “各位客官有礼了。”海棠带着面纱小声的行礼,这种地方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听杨mama说,在这醉春楼中请一个普通玩乐的姑娘是一两银子而且还得被客人肆意调戏,偶尔被吃些豆腐也属平常。而请她们这种“艺娘”则是五两银子,客人不仅因为她们要带上面纱而窥不全她们的容貌,而且也不能动手动脚,否则这醉春楼中成群的打手就会将其“请”出去。 桌上的客人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海棠进来,继续的喝着酒。这醉春楼二楼的所有厢房价格都颇高,一场风花雪月下来没有一、二十两银子可是下不了楼的,因此普通的公子哥都消费不起。今日这紫云厢房中的客人共有三位,光看着装打扮海棠就清楚身份绝不一般。 海棠起手拨弄起琵琶,琴声抑扬顿挫,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那桌上的客人倒也是附庸风雅之人,一听海棠这不俗的琴技,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欣赏起来。古代没有现代的DV机,电视机,对于这些古人来说很难得能听到好的音乐,因此这在青楼之中,能有些才艺的女子通常能有不菲的收入。 曲终 “好!”其中一位看着年纪颇轻,约摸只有十四、五,身材羸弱的男子拍手叫好。 “此琴技可谓精湛妙绝啊!”另一穿着深宝蓝锦缎褂衫约摸有四五十的男子也开始称赞起海棠的琴技来。 “那看赏吧。”说话的男人约摸三十岁出头,头上戴着一顶镶了翠玉的便帽,双眼细细长长,看起来锐利无比。 “还不过来领赏?”那身材瘦弱的男子冲着海棠兴奋的吼着,看样子那年轻男子倒有些喝多了。 海棠连忙起身来到了桌前,微微道了个万福领了赏钱。足足有十两白银,虽然有些惊讶,但海棠拿了银子便回了座位。 “不知道姑娘唤何芳名啊?”眼神看着极为锐利的男子开口问道。 “小女名叫玉兰。”海棠规规矩矩的答道,她倒还是能看出几分颜色,这几位客人非富则贵。再说海棠现下待在这醉春楼中那是仅仅是权宜之计,待她寻得机会,还得去找那寺庙中的主持,在这之前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嗯,好名字,玉兰是好花,姑娘你也弹得一手好琵琶,实在少见。”男子薄薄的嘴唇露出微笑,倒还显得善意。一旁穿蓝色褂衫的中年男人和那年轻男子忙点头附和着。看样子,这小眼男人倒是他们中间的头了?海棠心中暗暗猜测。 “大爷谬赞了,小女子不才,献丑了。”海棠说着这番话时,心中都对自己的虚伪暗暗恶心。 “你可愿我为你赎身,去我府上做妾侍?”那小眼男人突然开了口。顿时让思绪还在云游的海棠如梦初醒,什么!要自己做妾室。疯了吧。自己好不容易出了紫禁城,连那雍王府的侧福晋,也就是大清朝未来的妃子也不想做,怎么可能做你的妾侍? “多些大爷美意,小女子本是红颜薄命,这偌大的福气承受不起。”海棠微微屈膝拒绝道。 “什么?姑娘的意思是拒绝的意思吗?”那年轻男子冲动的拍了拍桌子接着道,“你知道你拒绝的人是谁吗?他可是名满京城的诚亲王,也就是三阿哥!” “放肆,玉书坐下。”那小眼男人出言呵斥着这被他称作是玉书的男子。海棠心中微微有些震惊,想不到竟然在清朝的妓院中遇到了三阿哥诚亲王!那三阿哥诚亲王似乎被那玉书说了身份,心中很是不悦:“你们都退下吧。” 海棠心中倒乐意至极,随着房中的姑娘们一一的退了出来。想着楼下杨mama在那儿,今日重新开张客人本来就多,海棠害怕自己下去后,又会被杨mama安排为客人献艺,索性故意磨磨蹭蹭的待姑娘们下楼后,她便坐进了紫云厢房隔壁的祥瑞厢房。祥瑞厢房中还未上客,海棠盘算着倒可以在里面偷偷懒。 轻轻扣上房门,海棠在屋内的桌前坐下,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凉茶。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刚才弹了那么久的琵琶实在是累得不行,再加上与刚才那三位男子的打赏、交谈下来,海棠确实有些被吓着了。她可确实没想到这清朝的阿哥们还喜欢逛妓院。 “玉书你也忒大意些了,若是随意暴露了三爷的身份,那日后来这儿谈话就不方便了。”咦,是那中年男子的声音。海棠本不是故意在那隔壁偷听他们谈话,可谁知道这古代的房子实在是太不隔音了。不过看来那三人似乎来这妓院不光是为了寻欢作乐的。 “玉书知错,望三爷原谅。”是那年轻男子出声道歉的声音。 “算了,今日也估摸是你酒喝得多了几杯,不过日后千万要谨慎些,可不能坏了大事的,知道吗?”那三阿哥诚亲王言语中怒气渐消,“今日叫你二人来,那也是看这节骨眼儿上机会实在难得。皇上已经封了四阿哥为雍亲王,那八弟现在在朝中倒也是得势得很。倘若再不行动,我怕到时候就晚了。” 什么?听了这诚亲王话中的意思,莫非他也对康熙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也有想法。海棠心中大惊,在现代的时候,她对清朝历史的了解全部来自于自己中学时学过的课本,只知道最后是雍正继承了大统,圈禁了一些阿哥什么的,倒确实对这三阿哥诚亲王没什么印象。 “王爷担心极是,这次太子被废后,到如今情势来看,复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可八爷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势力已如日中天,他私下拉拢了不少的大臣,纷纷都在朝中力顶举荐他为储位人选。听说前些日子,他还在德妃娘娘的寿宴上求了那工部侍郎年遐龄之女,也就是刚升任川陕总督的年羹尧的meimei年海棠。不过所幸的是,皇上并未允准。否则八爷在朝中的权势又会壮大许多了。”那中年男子悻悻的说道。 海棠听到这里,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自己,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提到自己,不过他们万万想不到刚才给他们奏乐的姑娘会是年海棠吧。想到这里,海棠不由得贼贼窃笑,不过看来在自己离开年府后,年羹尧竟也升任了川陕总督了,那应该也不在京中了吧。 “嗯,八弟看样子是志在必得了。不过求婚那事儿倒是便宜了四弟白捡个亲王赏赐了。”虽然隔了一堵墙,海棠也闻到那三阿哥诚亲王言语中的酸味,不过他的话倒也提醒了海棠,海棠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在清朝后的身份可是年羹尧的meimei。那么照这诚亲王的意思,莫非八阿哥胤禩说喜欢自己,只是虚情假意,他看重的难道只是自己年家在朝中的一点势力而已吗? 在这黑暗的厢房内,刚还觉得闷热的天气,海棠的心突然觉得冰冷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串一样滑落在脸庞。在她的心中,可以容忍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但决不能容忍自己的爱情参杂上其他的欲望与阴谋。对,胤禩曾在德妃寿辰那日的荷花池边亲口告诉过自己,他还有许多抱负未实现,自己为了忠贞与他,冒着巨大的风险让柳儿顶替自己出嫁,在雍王府中隐忍着那些丫鬟们的欺凌与皮rou之痛。自己一切也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海棠轻轻的苦笑着,原来这就是爱上一个有野心的人的错误,自以为彼此深爱去承受一切心甘情愿承受的,到头来不过惘然一场梦。 突然隔壁的谈话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