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我的和容妃都坐在后院子里乘凉,快入秋的时节,院子里处处飘溢各种果香,其中金桔的气味尤为浓烈。 想着白天的一切,我和容妃心里都有些后怕的。 容妃只端着她的书认真的在那里看,我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滋味。 “与其坐在那里无聊,不如也拿些书来看!”容妃也不抬头,只淡淡道。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感觉不安的。”我惴惴不安的道。 “过去都是遭人欺压,如今第一次用手段来对付别人,许是你心里不安了!”容妃把书往桌子上一扔。 正说间杨嬷嬷进来了,环视一下周围没有别人,凑到容妃耳边轻声道,“我刚从外头进来,听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那个阿狸没了,回去之后就悬梁了,给她送饭的太监都吓坏了呢。” “可是死在了永和宫?”容妃道。 “是的,听说死的时候很吓人,那个章宫人吓得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门,脑子好像有点不清不楚的。”杨嬷嬷继续道。 “那杨嬷嬷可听说了蒋流风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他就更惨了,八十大板,那哪里是人受的?下半身活脱脱给打成rou泥了,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杨嬷嬷道。 “他竟然没死?”我轻轻喃了一句。 “没死也是废了!”容妃淡笑道。“倒是那个阿狸,是难得的忠仆,死了倒可惜!” 正说间花儿来报,说是姜公公在外头来找了,我忙出去接见,见他神色紧张忙问道,“姜公公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两位娘娘赶紧的去劝劝皇上吧,晚上回去之后就一个人躲在宫里喝闷酒呢,谁劝也没用,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怎么的劝,只好来找娘娘们了。”姜公公焦急的道。 “皇上怎么的?!~~~~”我一句话未完,只见容妃脸色凝重,我便再没说什么,对姜公公道“麻烦公公在外头候着,我和容妃即刻便来。” 姜公公应了便在外头候着了。我拉了容妃的手进来问道,“皇上不是一直厌恶章宫人的吗?怎么她如今下了却喝起闷酒了?” “皇上最大的心结是什么?”容妃问道。 一听,我心头猛然醒悟,道“今天来的时候咱们路上听人说博果儿大战胜利回来了,皇上恐怕是因为董鄂的事情吧!” 说到这里我心间各种滋味难以言喻。 “所以还得你去劝皇上,皇上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谁劝也没有用,只有他在乎的人才行。”容妃道。 我点头道是,于是独自出来跟着姜公公往皇上宫里来了。 才进殿,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我原本没有酒性,闻到这个味道极不习惯。 我惯性的用手掩了口鼻,然而大殿里却是空空如也,唯有散了一地的书画奏折。再往里是后殿,重重帷幕铺天盖地散落下来,微风吹来,轻轻飞舞,穿过帷幕我看见福临正躺在大红色地毯铺成的地面上,各种画卷散了满身满地,更有浓郁酒气扑鼻而来,装着酒水的玉酒壶就倒在一旁,酒水洒了满地。 “皇上。!”我轻轻走上前,试探的唤了他一声。 “是雪妃?”福临用他一贯的霸道的动作将我一把拉进了他的怀抱。 “皇上怎么喝这么多酒呢?”我关切的问道,一边拿出帕子帮他擦去嘴角残留的酒渍。 “说了你又要生气~还是不说的好!”福临说罢将我抱得更紧了,我手中的帕子也贴着他的脸更紧了,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猛然醒悟的样子,问道“这帕子是你的?” 他这样一问我才发现我拿出来的竟然是和那天晚上遇见福临的时候所用的一样的双飞蝶,当时只是觉得那是心爱之物,不料被松子抢了去,又不好要回来,所以另外绣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是~~~”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说是,那么我肯定失言害了松妃,虽然我与她已无情义可言,可是今日欠下蒋流风的情,总不至于要害她,如果说不是,那我这个又是怎么来的呢?忧郁见我口中只说出了半个是字。 “你可知道,郡王府中的福晋也有这样一条双飞蝶的帕子~~~~~~~”皇上话未说完我已然脑中一嗡,已经听不清他接下去的话了。 郡王府中,双飞蝶,皇上啊皇上,原来你对我的情义竟然是如此,你干嘛要说出来呢?我宁愿你说的是那天晚上在御花园里碰见的那个松子,至少那样你对我的情义倒是真的, 郡王府中双飞蝶,你干嘛总是和我讲诉着你和别人的故事,皇上,你可知道有另一个女子比你的心更加的痛。 难道那天夜里你对那个女子的爱也是因为郡王府中那个人吗? “皇上,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装下过别的女子吗?” 连眼泪也忘记了要怎么流,我只愣愣的问道。 “如果没有她,朕最爱的女子恐怕就是你了。!”福临笑答道。 酒后吐真言,看来这句话倒是实在的。 “那有了她呢?又怎样?”我问道。 “天下女子皆不如她一根发丝!”福临道,仰头看向那漫天飘逸的帷幕。 听言,我再无其它话可言,只觉得胸口一疼,口中一甜,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你伤的何止是我的心? “雪妃!你怎么了?”福临早就醉的一塌糊涂,看见了这样的情形本能的问了一下,然而立刻就沉沉睡了过去。 地上那散落的一副副画当中,有些是山水景物,大部分的还是那天那个我在佛堂里偶然遇见的女子,董鄂,其中还有几张是我的,我拿起一张来,在拿起另一张,两张放在一起,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然而她们的眉宇间,体态身姿之间是那么的相似,在画里,连我的神情也变成了另一个女子的神情。 这就是我出现在皇上画里的原因吗?原来皇上在画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子,原来皇上是把我当另一个女子来画的,怪不得第一次看见这张画的时候竟然觉得画中女子的神情竟然和自己并不相像。 順妃心直口快,可她说的话并不假,她比我早见过董鄂,当然知道董鄂的举止谈吐。 呵呵~~好一个有情却总似无情,好一个海水深不低相思半,原来皇上心里满满的都是别的女子,而我,连她的一根发丝也抵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