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实在站不住了,就相互靠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我们都感觉累了,于是就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知道家里的人都现在都在忙什么。”松子看着天亮的月亮出神,思想早飘到远方去了。 “应该都已经睡了吧!”松子这样一说我也想起了家里的亲人,想起老家那个不大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非常的朴素,我还记得我和松子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家住村头,我家住村尾,每天早晨我们都站在村子两头相互喊话,她问我,吃饭了没有啊~那声音就像美丽的音乐一样在乡间的山谷间回荡。我立刻又喊回来,吃啦~~那声音拖得长长的。然后她就会说,我立马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挖泥鳅好不好。然后她就会立刻背一个小竹楼子咚咚咚的跑过来,松子总是光着脚,她的脚很瘦,在泥泞的地里踩下去五个脚趾头会像动物的枝丫一样分得很开。我们在村子外不远的小河里清洗刚刚挖出来的泥鳅,她的瘦瘦的手指在装满泥鳅和烂泥的竹楼子里搅啊搅,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然后她也笑了。我总问她,松子,将来你长大了想去哪里?她总是说,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一个有钱的人家,这样我就可以吃好吃的东西,穿漂亮的衣服,而不用去田里干活。后来有一天,村外头有人突然敲起了锣,打起了鼓,我和松子都很好奇的跑去看,原来是宫里要招新进的宫女的,村里人说宫里可繁华了,宫里的人不用下田做活,可以穿好看的衣裳,吃好吃的东西,我和松子听了非常高兴的去家里求了家里人,因为去的人可以拿到一笔津贴,又觉得自己的女儿进皇宫做事是一件非常有脸面的事情,所以他们很高兴的答应了,幸运的是我和松子同时都被选上了。进宫当天的情景我至今都记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的围墙和这样宏伟的建筑,我和松子不断的新奇的向四周张望,快乐的像只小鸟一样。可是时间久了,我们才知道宫里原来和自己想像的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松子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亮的天,院子里早就忙开了,宫女们都忙着自己的活儿,我很奇怪怎么没有人叫醒我们。 “快去干活!”这时候孙姑姑对着我们喊了一下。 “啊~~哪里有力气干活啊,我们都还没有吃饭呢。”我懒懒的说,全身都没有力气。 “饭没的吃,可是活还是得干的,不然你的事情还有让别人来帮你做不成。”孙姑姑凶凶的道。 “好吧!”我揉着酸痛的肩膀,拉了拉身边还在睡觉的松子,说“起来,干活了!” 松子还在梦游中,被人拉扯才懵懂的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 “干活啦,还睡!”我随口说。 “全身都没有力气了,那里还有力气干活啊。”松子抱怨着。 这时候旁边的阿菊也醒了,松子立刻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回松子一眼,两人各自把头扭向一边。 “这是你们今天要洗的衣物。”孙姑姑搬了一大筐衣物放到我们面前。 “这是什么嘛,怎么这么多,比平时的两倍还不止啊!~”松子尖叫着。 “如果中午之前你们还没有洗完这些衣服,那就明天的饭也别吃了。”孙姑姑冷冷的说完就走人了。 “哼!~”松子对着孙姑姑的背影瞪了一眼,道“这分明就是整我们嘛!” “算啦,乖乖干活吧,别到明天真的又没饭吃。”我说着把一大箩筐衣服搬起来,准备去清洗。 好不容易洗完,正好是中午的时间,我和松子真的是快要累垮了,可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只能坐在外面干巴巴的看着其它人吃饭,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饭菜看起来特别的香。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和松子真真的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她们吃饭我们只能远远的躲着,省的看她们吃我更饿。 我和松子在墙根下靠着,摸着自己又扁又平,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相互安慰着。 突然外面有人学着布谷鸟的声音叫了两下,我开始没在意,可松子却细细的听着,也学着那声音叫了两下,然后墙上一块砖头被慢慢推出来,露出来一个小小的洞,我感觉奇怪,死死盯着,立刻就有一张纸条塞进来了,松子抢先接了,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晚上老地方见。” “是谁?”我一把夺过来看,心里一阵疑惑,松子不做声。 “还是那个蒋太医是吗?你不是说要和他断绝关系吗,你们怎么还有来往?”我追问,看她的样子我心里立刻明白了大半,松子仍是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底细我打听过了,他早就成亲了,儿女都一双了,他分明是在玩弄你,你怎么这么傻呢?”我有点着急了,自那次事情以后我就一直对蒋太医偷偷的关注着,平日里他显得端庄儒雅,可是背地里确做了不少勾结受贿的事情,我都向小豆子打听了,他家里的没有妾室,只有一个妻子,那倒不是因为他专情,而是家里的妻子是总督大人的私生女儿,虽然是私生的没有正式身份,可是因着总督的这份关系,他又特地嘱咐过他一定不能委屈他的这个女儿,可想虽然是私生的在总督心里这个女儿是十分宝贵的,因此将太医不敢纳妾,生怕把身居高官的岳父大人得罪,蒋太医是非常谨慎的人,因为出身贫寒,所以把权势财富看的非常重要。可是他的风流也是众所周知的,光是京城里有点家世背景的女人里和他有暧昧不清的关系的就有三个,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京城富商马云的女儿马俪,马俪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京城里不少达观子弟都苦苦追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谁也看不上,偏偏瞧中了蒋太医,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使得那位旺族小姐不惜和父亲翻脸做了蒋太医的养妾,只在城外租了一个小破房子,蒋太医每半个月去看望一次,后来怀孕了才被蒋太医的正式妻子发现,蒋太医的妻子亲自去找了那位小姐,也不知道给她说了什么话,马俪气得当场晕过去,动了胎气,孩子没了,蒋太医去看时马俪也不再了,不知去向,至今也没有人知道马俪到底去哪里了,或生或死。“那我能怎么办呢?”松子道,“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什么?”我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惊慌不断逃避我的眼神,追问,“是真的?” “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松子哀怜的看着我。 “你知道不知道在宫里做出这种事情被传出去是什么罪行,她们会弄死你的。”我说。 “所以我要去赶快让他取我,做他的妾。”松子说。 “他真的会答应吗?”我怀疑的问。 “我今天晚上就会去跟他说,我要告诉他怀了他的骨rou,他一定会答应我的。”松子点了点头。 “那如果他不呢?”我说。 “他不会的~”松子摇了摇头,重复了一边,“不会的。” “希望他不会,今晚我陪你一起去。”我说,想起蒋太医在我身上做的一切我心里就后怕,如果他对松子是真心也就罢了,万一不是,他知道松子怀了他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